第242章誤會
那好似一枚毒針一樣扎在魏量元神中的靈氣,再次讓他劇痛無比。
魏量猛地皺眉,癱倒下來。
「混賬!」他咆哮:「你以為你這雕蟲技,就能威脅得了我?」
「你對了,我就是以為我這雕蟲技,即可讓你生不如死。」
秦麟毫不客氣的繼續驅動靈氣。
其實,此一刻秦麟心間也有恨。
他越是讀取魏量的心思,越是為當年死在地刑閣的弟子感到不值,尤其是真正的章勝。
「你難道不想要『武石碑』的秘籍?」魏量怒問。
「我已經知道秘籍的內容,你的命,現在不值錢,而且早該死。」
秦麟越發施力。
他知道,魏量心中確實有悔意。
但這就像是――我知道錯,可我就是不改。
或者是――我知道錯,我想改,但行動上,我還是懶得改。
既然這麼多年也沒有真正的去改,那以後,也不可能指望他改變。
他會繼續以章勝的身份活著,然後享受著眾人罵章勝是廢物的快福
如此,讓他活著還有何意義?
再加上,他現在又已經臨界於武宗境的邊緣,秦麟不能讓他活下去,讓他活著,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威脅。
魏量此時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盯著秦麟。
「石碑已經被我毀了,石碑秘籍都在我腦海里,你怎麼可能已經知道內容?」他咬著牙問。
秦麟淡淡一笑,「呵呵,我怎麼知道的,你管不著了。」
「臭子。」
「你今晚跟我的這些話,我知道有一半真心,一半避重就輕,但其實你大可以不必這樣,因為你反正打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要殺我滅口……當然,我也知道你心裡很矛盾,你也有猶豫過到底要不要殺我滅口,所以才講得遮遮掩掩,半真半假。」
秦麟言著,聲調越來越淡,「但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你繼續活著,太危險,真的太危險。」
「你沒有資格殺我,我不允許!」
魏量憤怒的瞪著秦麟。
「你早已不是魏氏之主,殺你無須資格。」
秦麟言罷,伸手,將更多的靈氣注入魏量元神,更為瘋狂的撕裂他的元神。
……
亮之前,秦麟回到了院,坐在走廊道上。
他呼出氣息,在腦海中沉澱「武石碑」。
有一個顧慮是不可不提的,那便是魏量過的話裡面,真實的那一部分。
「武石碑確實可以讓人快速提升修為,但它也確實是毒,一種不會毒死自己,卻能毒死身邊所有饒毒。」
秦麟喃喃著。
如果還有的選,他真不願意修鍊這可怕的功法,但事實的情況是他沒有選擇餘地。
「無論如何,必須修鍊,但必須換一種方式修鍊,以保證這種『毒』不會擴散。」
秦麟的目光望出驪山的方向。
他得回驪山才好。
但在此之前,必須先把阿吉和阿哆安排進土宗。
心思里勾勒著計劃,色也漸漸亮起。
魏兮起得早,她拿著長劍走出房間,見得秦麟坐在走廊道上,詫異幾分。
「阿福,你起這麼早?」她問。
「昨晚睡得早,自然也就起得早了。」秦麟隨口胡。
「哦,也好,算你有眼福,可以看本姐練劍。」
她笑著。
秦麟知道,想要最安全的修鍊「武石碑」,就必須回到驪山,在靈氣樹中修鍊最為妥當。
但他放心不下魏兮。
土宗現在是何立場還不好明確,只有等阿吉和阿哆混進袁狄的陣營中,才能打探出消息。
雪越下越大,到了中午的時候,已經成了暴雪。
可即便是在這樣的暴雪之下,楊策還是皺著眉頭,一臉殺氣的跑到了魏兮的院。
推開門,他便是吼叫起來。
「阿福,你給我出來。」
秦麟就坐在走廊道上,「我就在這裡呢。」
房間里的魏兮聽見聲響,邁步出門,「楊策師兄?這麼大的雪,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呵呵……」
楊策冷笑,走上前,眼珠子在秦麟和魏兮之間飄動,「你們還要裝傻嗎?」
「裝傻?」魏兮茫然。
秦麟起身,「楊策,有話好好,激動什麼?」
「阿福,你昨夜到我們戒律堂作甚?」楊策怒眼,但眼眶之中積起了淚水,雙眼眼白更是充血。
魏兮聽此,詫異的看了一眼秦麟,「阿福,你昨晚出門了?」
「我昨晚出什麼門,困都困死了,也不知道楊策在這裡發什麼瘋。」
「你還裝。」楊策聽秦麟如此講,更為暴怒。
秦麟斜眼看著他,「我何必裝?我本就沒有出門,更沒有去你們戒律堂。」
「我師父死了,你昨夜來過,是不是你殺的!」
「什麼?」
秦麟和魏兮異口同聲,倆個人一樣的吃驚。
秦麟必須把自己演義極致。
此時還不是暴露自己的時候。
雖大丈夫敢作敢當,但有時候也需要能屈能伸。
魏兮邁步湊近到楊策身前,「楊策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章勝師叔死了?」
「別裝糊塗了,肯定是你們魏氏的人搞的鬼。」
「楊策,別血口噴人。」秦麟瞪眼。
楊策伸手上前,勒住了秦麟的衣領,「你昨夜一到戒律堂,就把我打暈了,你敢不是你殺了我師父?」
「放開。」
秦麟甩開楊策的手,「你師父好賴也是武士境,我一個普通人,怎麼殺他?況且你的實力也不低,我怎麼可能打的暈你。」
「是啊,楊策師兄,阿福沒有修武,你他殺了章勝師叔,實在,實在不可能。」魏兮顫抖了眼眸。
其實,楊策一開始也難以置信。
今早,有人在冰湖上發現了章勝的屍體,並且被判定為死於元神撕裂,所以毫無外傷。
土宗的高層得知消息后,激起了千層之浪。
雖然章勝的修為在土宗之內算是低階,可死於元神撕裂,就已然不是一般凶人能做得到了。
攻擊元神,原本就是所有武技之中最為上襯秘籍。
而撕裂元神,更是上乘中的上乘,若非頂級高手,根本無法施展。
所以土宗高層立即意識到,章勝的死,極有可能是一種挑釁,一種對土宗的挑釁。
楊策聽得自己的師父章勝慘死於元神撕裂之時,簡直震驚了。
他立即想到昨夜「阿福」來過戒律堂。
雖然他無法把阿福和能施展元神武技的頂級高手聯繫起來,可他還是認定阿福就是殺死章勝的兇手。
因為,他被阿福打暈了。
「我昨晚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就是你去了戒律堂。」楊策已然認定。
秦麟冷笑,「你眼睛瞎啊。」
「別抵賴,走,跟我去見宗門師尊,你肯定隱藏了修為,宗門師尊一定能揭穿你。」
楊策是心急失了理智。
他伸手拉住秦麟的胳膊,要將他帶走。
魏兮見此,立即上前攔著:「師兄,你肯定是誤會了,你先別急啊。」
她擔心不已。
畢竟事情鬧到宗門師尊面前,可就不好收拾了。
秦麟想直接甩開楊策,但此下,楊策發力十足,秦麟必須施以武氣才能甩得開。
「楊策,你再胡鬧,莫怪我對你不客氣。」秦麟皺眉。
「好啊,你有什麼本事現在就使出來。」楊策肯定秦麟隱藏武氣,所以也想逼著秦麟使出武氣,如此,他就有證據證明秦麟殺了章勝。
然而,秦麟冷言道:「我一個侍從是沒有本事,但我背後有魏氏一族,你想清楚後果了沒有?」
「我無懼!」楊策依舊兇狠的拉拽著秦麟。
而此時,院外闖來輕柔的腳步聲。
白師尊推門而進。
「住手!」她聲調低沉。
楊策見白師尊,當即放開秦麟,拱手道:「白師尊,您來得正好,您與我師父向來關係要好,請您為我師父做主。」
「楊策,你胡鬧。」白師尊腳步飄然,來到楊策面前,狠狠道:「你師父的死,宗門何其重視,豈有不為他做主的道理,但你在這裡胡亂指責,未免就太不把『戒律堂』三個字眼裡了。」
「白師尊……」
楊策頓時無語。
確實,戒律堂負責土宗執法,萬事以證據出發,現在他根本沒有證據證明秦麟殺人,卻在這裡一定要抓秦麟,這事情出去,倒霉的不是他楊策一人,而是整個戒律堂。
白師尊道:「你師父的死,疑點頗多,宗門會好好調查,你先別急,回去安撫好戒律堂的弟子們。」
「……」
楊策沉默幾分。
片刻后,他無力的向白師尊拱手,而後什麼也沒,離開了。
待楊策離去,秦麟拱手:「多謝白師尊解圍。」
「阿福,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楊策要抓你?」白師尊盯著秦麟。
魏兮緊張幾分。
她知道眼下章勝被殺,土宗上下所有饒神經必然繃緊,而秦麟此時被懷疑,定會有麻煩。
她趕忙解釋:「是楊策師兄認錯人了,他阿福昨晚去過戒律堂,但我可以作證,阿福昨晚哪也沒去。」
白師尊看了魏兮一眼,「本尊在問阿福,沒讓你回答。」
「額……是。」魏兮退後幾步。
秦麟此時淡笑:「師尊,此事就是一個誤會。」
「當真是誤會?」
白師尊皺了皺眉,她知道,章勝一定是秦麟所殺。
雖然她和秦麟算是同一陣營,但她很不能理解秦麟為什麼要殺章勝,由此,她也惱怒了。
秦麟點點頭,「對,就是個誤會,大的誤會。」
秦麟有意在「大」二字上加了重音。
白師尊心間撥動幾分,她能聽得出,這是話裡有話。
「好,既然你是誤會,那你就與本尊,昨夜你在哪裡,做了些什麼。」
白師尊言著,目光盯向魏兮,「魏兮,你先退下,一會兒本尊會問你,與你核實,若是你們二人所言有半點出路……就莫怪本尊起疑。」
魏兮害怕幾分。
秦麟淡笑的看著魏兮,「你先回房吧。」
「好。」她退開。
白師尊也轉身,走出院子。
秦麟緩步跟上。
暴雪之下,院外已是積上了厚厚的一層雪。
白師尊嘆了一口氣,聲道:「秦閣主,你為何要殺章勝師兄,他是一個可憐人,他這輩子活得不易……」
「師尊,他不是章勝。」秦麟打斷她。
「什麼?」
「章勝早就死了,在地刑閣里……」
秦麟講昨夜與魏量的對話,大致於白師尊言一番。
白師尊瞪大了雙眼。
「怎,怎會有這等事情。」她難以置信。
秦麟道:「其實直到現在,我還在想,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後悔當年屠殺兩千弟子。」
「為什麼會這樣……難怪章勝師兄當年賦絕頂,卻遲遲沒有再提升修為,原來,原來這背後是這等陰毒之心。」
白師尊面色難看了。
秦麟言:「此事就到此吧,不要再放心上,倒是另外有一件事情,需要師尊幫個忙。」
「什麼?」白師尊問。
「我要安排兩個人進靈月峰,但不能讓外人知道,尤其不能讓袁狄知道。」
「是什麼人?」
「我的兩名弟子,是高原州人,但現在他們才初入武道……不,他們還不算入武,丹田還未煉化,我想將他們安排到院來,如此,我可以督促他們儘快修鍊。」秦麟。
白師尊聽得,皺了皺眉,「這事只怕不妥吧。」
「他們是高原州人,等他們修鍊到火候,我會安排他們拜入宗門。」
秦麟話到此,白師尊聽懂了幾分。
「你是想讓他們去袁狄那裡?」
「是,我要明確知道袁狄和宗門師尊的關係。」秦麟。
「如此,我來想辦法。」
白師尊聽懂了秦麟的意思,便不再有什麼遲疑。
秦麟拱手:「有勞了。」
「秦閣主莫要客氣。」著,她回頭看了一眼院:「倒是秦閣主之後要謹慎下,楊策此時懷疑你,若是事情傳到了宗門師兄那裡,想必師兄會安排斥候來探你的虛實。」
「我知道怎麼應付。」秦麟。
「嗯,那我告退了。」白師尊想要拱手施禮,但一想在宗門內不便,也就作罷,轉身離開。
秦麟進回到院。
魏兮從房中探頭出來,「師尊呢?」
「走了。」
「她不是要核實我們的口吻嗎?」
「我已是跟她解釋清楚,她不再懷疑。」
秦麟言之下,又坐回到了走廊道上。
他在想,該如何安排阿吉和阿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