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決意

()混亂的記憶讓我呆在那裡，本來應該是生死相搏的戰場反而寂靜下來，沉默而又無聲，讓人感到壓抑……還有痛苦。

加入夏亞也就意味著我將回歸亡國機業，為了推翻這不平等的世界，我的初衷而努力；

選擇繼續戰鬥，意味著與過去徹底決裂，這不是死亡！而是為了人類的未來和生存的戰鬥。

但是我又拿什麼去守護呢，我原本的目標都已經失去了，現在談拯救世界未免是自欺欺人，謊言也罷，欺騙也好，我需要一個繼續作戰的理由！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給我自己！

「就算我不說，她們發現之後你也沒臉繼續待下去了，要知道，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她們的敵人啊！」夏亞虛空握了握手，一臉凝重。

「世界由我們來毀滅！然後由我們來創造！打造一個全新的人人平等的世界！而我和你……將成為新世界的基拉大和還有阿斯蘭薩拉！」創造平等的世界……對啊，平等自由的世界，將這所謂的女權至上主義踢翻……將這個世界徹底……

不對，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用力按住臉，感覺腦袋像沸騰了一樣，各種記憶噴薄而出，但是這些雜亂無章的記憶反而讓我陷入了更大的麻煩之中，一下子無法反應過來的我頓時陷入了深深的迷惘，虛假的記憶和真實的記憶參雜其中，我頓時慘叫起來！

【精神無法集中……思維混亂……意識微弱……】

我眼前的焦距逐漸消失了。

…………………………

啊咧，這裡是……

黃昏的日光顯得有些蕭瑟，路邊的紅楓葉隨著風亂舞著，從眼前刮過。

我坐在路邊的公用長凳上，愣住了。

我怎麼在這裡呢？

在這種深秋時節……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出現在道路的盡頭。

是千東和一個長的很像銀他媽里的宅十四的傢伙。

尼瑪好獵奇好違和好想吐槽。

「千東，你真的要丟下你弟弟走嗎？」那個人開了口，哇靠，這聲音，該不會就是我了！

「與你無關。」果然從小看到大啊，千東說話方式一如既往地那麼乾脆。

「那果然還是要走么！你也不為你弟弟想想！」我還沒說完，千東抓著我的衣領就是一個過肩摔，把『我』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上。

「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小子，你真以為你能對抗我了！？」她唧唧捏了捏腕骨，獰笑著看向那邊倒在地上的『我』。

「只是看不慣你的我行我素罷了！你有沒有問過你弟弟的想法！」還有我的……我像第三者一樣旁觀著這場鬧劇一般的打鬥，千東輕易地閃避開我的所有攻擊，可笑的是當時我還以為我爆發了小宇宙壓制住了千東。

「你現在還沒資格知道！」看來是不耐煩了，千東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嬌小的少女身體內卻爆發出令人難以理解的力量，又是一個三百六十度的過肩摔。

『我』還想爬起來，卻被千東一拳打在腰腹上。

很好，我如電影上的雜兵一樣乖乖趴在了地上。

「我還不是你的意志可以左右的，想命令我，變強小子。」她丟下這麼一句話，徑自離開了。

那個背影像山一樣，成了我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走在前面，暢意地奔跑著……

而我跟在她身後，努力追趕著那個背影，卻怎麼也無法跟上。

儘管知道自己在走，但是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在前進，而她，就是我的風向標。

也許我再潛意識裡也認為她所走的方向就是前方。

眼前的世界忽然又變了，變成了滿是櫻花的校園，一個黑色長直發的女子站在我面前，而我卻是身穿一身IS現世前得普通高校學生裝，唯一不同的是我腰間插著一把紫紅色的太刀。

少女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看著被突然而起的神風吹得漫天飛舞的櫻花瓣。

為什麼，我會流淚呢……明明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

這時，眼前忽然又出現了一個身材相對嬌小的少女，她們的髮型一摸一樣，簡直像姐妹一樣，但是後來的這個妹子腰間挎著一把和我腰上一摸一樣的刀。

櫻花飄散著，我們就這樣站著，她們背對著我，我站在她們身後看著這一幕，淚流滿面。

這時，一陣捲煙的味道傳了過來，我頓時嗆了一口，轉頭看向煙味來的地方，一個穿著很隨便的眼鏡男拿著煙槍出現在我的眼前。

「喲，不來一發嗎少年？」眼前這貨……志村氏么？

「……」這貨想幹啥啊？明明長著一張小學生的臉抽煙真的沒問題么？會進少管所的！

「現在你一定在心裡說我的壞話，但是我必須得告訴你的是外面現在很不安全，如果你在夜幕降臨之前不出去的話就永遠出不去了。」他抖了抖煙嘴，倒出了一灘灰，很有主人氣派地坐了下來。

「新八幾？」我試探著問了一下。

「我怎樣都好啦少年！」他擺擺手，一副超沒幹勁的樣子。

「私密馬賽……」我慌忙道了個歉，不對呀，我幹嘛對他道歉啊！？

「如果再糾結這些小事那個世界就完蛋咯，呼~」他吹了吹挖鼻屎的手指，然後捻了捻。

「對……我該怎麼回去！」想起來了，我還在和夏亞作戰，必須趕快回去！

「你真的下好決意了么？」他沒回頭，又躺在躺椅上抽起了煙，不過話語里的蔑視味十足啊！這再聽不出來就是傻瓜了！

「先別忙否認，慢慢確定……」他笑著擺擺手，想了想，憑空拿出了一架PFP玩了起來。

我怎麼知道這種東西的！？這玩意是二十世紀的古董了！？

「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對手，你真正的對手，從來都只是你自己而已。」他有聲有色地玩著PFP，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我自己嗎……

雖然這一句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怎麼做呢？如何去做呢……

天知道！

「喂，我說~你知道什麼叫做男人么？」他慢悠悠地吐了口煙圈，然後看著煙圈在眼前成型。

雖然很不想很這個深沉版的新八幾廢話，不過眼下這個詭異的世界似乎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一個人完全想不到任何頭緒。

「大概是有責任有擔當的人……」我還沒說完，就被他一陣咂嘴聲打斷了，緊接著就是恥笑。

「到現在還是天真可愛的傢伙啊……我怎麼選中了這麼個笨蛋？」他撓撓頭，關上了PFP定定地看著我。

「聽好了，天真的傢伙！」他推了推眼鏡，寒光閃過之後露出了一副閃耀著血紅色的雙瞳。

「只有殺過人或者睡過女人的男孩才可以稱的上是男人！」隨著他的低語，周圍颳起了一陣狂風，吹得衣衫獵獵作響。

「不對！那根本是歪理！這種殺人的借口根本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的強詞奪理！」怎麼可能，用這種理由去殺人！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根本不想殺人！再怎麼用華麗的辭藻也掩飾不了罪惡的本質，即使是為了活下去這種理由也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哼，接下來你就要為活下去這種可笑的理由去殺人了，努力少年~」眼鏡少年推了一下眼鏡，身形淡淡地消失了。

等等！我伸出手去抓他，不過只是一把揮到空氣上。

眼前的世界，慢慢地崩裂了。

……………………

「啊啊~等待真是無聊的事情啊~不如~玩個遊戲~」這個聲音，是夏亞嗎？

「我改變主意了~新世界的卡密sama只要我一個人就夠了，雖然很想和阿斯蘭你見證偉大的歷史一刻，不過你在我數到三的時候還不醒來就別怪我了~」這傢伙想幹什麼？

「好，三！」

我回過神的瞬間迎面而來一道耀眼至極的光芒！

「之後只要回收你的IS核心就好了，哈哈，我真是天才，那麼，去天堂的時候幫我向上帝問聲好。」機體正在悲鳴，我能感覺到，PS相位裝甲相繼爆炸了，我感覺渾身都燃燒起來了……

不過此時我的思維卻是異常的寧靜。

就像有個什麼東西正在腦內發芽一般。

【殺一個人拯救多數人，你會如何選？】

全部救下。

【這個人是敵人。】

全部救下。

【……就讓我看看你所貫徹的那虛偽的仁義！】

腦中……彷彿什麼東西綻開了一般，我猛地睜開雙眼，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這個世界上。

貫徹……自己的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