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青宇受罰，小兄妹再議事

下午未時四刻，紅妮準時報到。她昨天來報到時，沒見到劉雨兒，今天見了她就好一通抱怨。

劉雨兒為了讓她停止抱怨，就拉著她看兔子。

紅妮看到兔子，尤其是八隻小兔子，眼球立刻被吸牢，結結巴巴地說：「雨兒，這小兔子能、能不能送給我一隻，我一定好好養。」

劉雨兒反問：「紅妮姐，你確定能養活？」

紅妮不說話了，每年她兩個哥哥都會抓幾隻兔子給她養，每次不到三天就死了。可是她還是不甘心，繼續不死心地說：「雨兒，讓我抱抱它們好不好？我就抱一下。」

劉雨兒只得耐心地說：「好姐姐，這兔子特別膽小，人抱多了容易死。」

紅妮不再堅持抱兔子，卻賴在邊上不肯走開。劉雨兒無可奈何地說：「紅妮姐，你看到那隻短尾巴的小兔子沒有？對，就是那隻，我將它送給你，以後你每天都可以來。等它長大了，你可以抱回去養。」

劉青宇在一邊腹誹：妹妹，這兔子能長大嗎？

紅妮卻沒多想，指著另一隻兔子道：「不，雨兒，我要那隻，那隻尖耳朵的。」

「好，咱們說定了，就那隻！」劉雨兒爽快地答應，才懶得管紅妮要哪只兔子，這些兔子在她眼睛里只分大兔子小兔子，其它都一樣，她可不是當寵物養的，她想吃兔子肉。紅妮卻喜出望外。

劉雨兒剛將紅妮拉開，就見六七八帶著狗蛋沖了進來。她急忙攔住，喝道：「六弟，你們要幹什麼？」

小六氣喘吁吁地說：「二姐，我們、我們帶狗蛋來看小兔子。」

劉雨兒說道：「你們輕點，只許看，不許逗。小兔子膽小，不禁嚇。」

六七八和狗蛋只好放輕了腳步，乖乖地站在豬圈外面看著小兔子。狗蛋見不能逗兔子，大失所望。劉雨兒見了，心有不忍地說：「狗蛋，等過些天，兔子養熟了，不怕人了，你再來逗它們好不好？如果它們不怕你，你還可以抱抱。」狗蛋聽了立刻兩眼放光，忙不迭地點頭。

幾個小包子看了好一會兔子，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後院。

這一個下午，劉雨兒他們三人成果不錯，完成了大院所有的窗帘。現在就差大哥做的竹釘了。

紅妮準時告辭離開，不過她表示明天再也不編帘子了，要劉雨兒陪她去找燕兒姐玩。

紅妮離開后，劉雨兒和劉青宇繼續剝蘆葦。劉青宇今天犯錯受罰一直無精打採的，劉雨兒見了也很愧疚，這時歉意地說：「對不起，五哥，都怪我今天沒喊你，讓你被二哥罰了。」

劉青宇一愣說：「妹妹，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睡過了頭。」

劉雨兒關心地問：「五哥，二哥沒打你吧?他會不會繼續罰你?」

劉青宇搖搖頭，支吾著說：「沒，沒有。二哥就是罰跪了一個時辰。放心，二哥不會再罰我了。」他二哥可說了，這是第一次，下回再敢睡過頭，不僅要跪一個時辰，還要被打十巴掌，他想想就膽顫心驚。

劉雨兒倒吸了一口氣：這古代還真是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小孩子多睡了一會，就要跪一個時辰，這可是兩個小時。這放到現代，誰家捨得呀，就是捨得也不行，沒準就會被告知這是虐待兒童。好吧，現在是古代，皇權至上，以孝治國。看來自己還是要想辦法了解現在的法律制度和社會規則，否則沒準哪一天就會萬劫不復。

劉雨兒沒想到自己一想成真，若干年後，她還是闖下滔天大禍，不僅自己身陷囹圄，差點性命不保，她的家族也因她陷入危機、不得不面臨抄家滅族的困境。從此，家族以她為恥，她被身為族長的生父逐出家門，永不相認。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劉青宇又繼續紅著臉說：「妹妹，下回我要是再睡不醒，你一定喊我好不好？」他到底還是小孩，根本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按時起床。

劉雨兒回過神，說：「放心吧，五哥。以後，你和大哥一起早起，大哥說了他會喊你。」

劉青宇終於輕輕吐了一口氣，要是讓妹妹每次喊他起床，他還真有點無地自容。

劉雨兒見五哥情緒還是不高，想試試他的記憶力，又和他一句接一句地背起了《三字經》，意外地發現五哥居然一句都沒忘。

劉青宇看到妹妹不可思議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說：「我昨天晚上睡不著，盡背《三字經》了，所以就起晚了。」

劉雨兒恍然，當她繼續往下背時，發現五哥果然記住了不少自己教小八的《三字經》。

酉時剛到不久，劉來福就帶著四個兒子回來了，五人又扛回了很多蘆葦放到後院。

劉張氏立即開飯，今天因為劉來福帶回的五十斤米，粥不再菜多米少，一家人除了劉雨兒都很高興。劉雨兒卻一直想著什麼時候能吃口米飯，否則這日子還真沒法過了。

劉雨兒正悶悶不樂地想著心事，忽然聽劉青木說：「妹妹，你今天沒去蘆葦塘看，好多人在割蘆葦。」

劉雨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這是肯定的，這事本來就沒瞞著，現在還沒到農忙，村裡人見了蘆葦簾的好處，自然會效仿。她卻沒想到村裡人想的比她想的多多了。

劉青宇見妹妹沒接話，鼓鼓勇氣說：「爹，今天我和妹妹將大院的帘子都編好了，就差大哥的竹釘了。」

劉青山點點頭說：「我吃完飯就去做。」

劉來福想了想吩咐劉青山和劉青峰說：「你們吃完飯趕緊將帘子送過去，竹釘你們四叔會做。」

兄弟倆連忙答應。

劉來福頓了頓說：「檢查完功課再去吧。」青山兄弟趕緊點頭稱是。

吃完飯，大家立刻開始按照分工幹活，一切井然有序。

劉青峰檢查弟妹功課時，卻出了點意外。他前兩天得了劉來福的囑咐，要他給小八啟蒙，他就決定教弟弟妹妹學《三字經》里的字。今天是第一天，他只教了「人之初」，結果只有一向表現良好的劉青宇寫錯了，「初」少寫了一點，很顯然，他沒認真聽，更沒認真練。

「青山，給我狠狠地揍。」劉來福怒形於色，厲聲喝道。他已經知道五兒子起晚的事，對他本就有氣，現在更是火上澆油。

劉青山對五弟也心中不滿，上前將他按在桌上重重地揮了三巴掌。劉青宇從沒挨過這麼重的打，立即號啕大哭，趴在桌上不肯起來。劉青峰急忙上前又給了他一巴掌，喝道：「不許哭，還不起來。」劉青宇這才抽抽噎噎地爬起來。

劉來福不再多話，抱著小八聽他背《三字經》去了。這幾天，劉雨兒見老爹總愛聽小八背《三字經》，就時不時地教他幾句。劉來福每次聽到小八背新句子都高興得很。

劉青木看到五弟一瘸一拐地回房，嚇得直吐舌頭，心裡表示：一定好好學習，決不能再落到大哥的手裡，上次大哥是手下留情，要照今天這個打法，他也要趴床上。

劉青山喊上二弟三弟去給大院送帘子，並沒有受到歡迎，爺爺意有所指地看了他們仨一眼，沒多說什麼。其他人也是淡淡的。

劉青山帶著倆弟弟悶悶不樂地回家，見到妹妹正在院門口等他們。劉雨兒見他們回來，連忙上前低聲說水缸又只有小半缸了，等大家洗漱完估計就要和早晨一樣了。

劉青山和青峰聽了連忙去挑水，劉青石還想去找活干，劉雨兒卻催促他趕緊洗漱，不要和大哥、二哥湊一起。劉青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聽妹妹的。

劉青山兄弟挑水回來，天已經大黑，倆人只好摸黑洗漱。

這一次，劉雨兒又拉著二哥要去後院說話。兄妹二人到後院，劉雨兒看看兔子，才放心地走到院子中央。她先低聲說道：「二哥，你說我們買個架子車怎麼樣？」

劉青峰點頭說：「用架子車送柴，確實不錯，我也想到了。不過這銀子的事該怎麼說呢？一輛架子車要七八百文呢。」

劉雨兒說：「二哥，我們能不能照實說？」

劉青峰搖搖頭道：「妹妹，照實說也沒用。任是誰也知道我們家拿不出這麼多銀子。馬蘭頭的事情肯定露餡。」

劉雨兒發愁地說：「二哥，有了架子車，不僅我們家可以多賣幾擔柴，還可以和大山叔合作。你說這是多好的事情。」

劉青峰也是豁然開朗：和大山叔合作肯定沒問題，這樣一來，大山叔每天一個人進城送柴就行了。有爹在家，家裡也能多砍點柴，還不用擔心挑不回來，用車去接好了。這樣自己家多賣三五擔柴沒問題，大山叔家至少也可以多賣一擔柴。而且，大山叔自己還省了不少力氣。這架子車還是有很多用處的，不說農忙，就說現在割蘆葦，其實不需要多少力氣，可就是不好扛，如果有了車，多少蘆葦扛不回來？。

劉青峰想通了這些，就說道：「買輛車也行，銀子的事，我來想想辦法。」

他想總不能所有的事都讓妹妹想辦法，自己才是哥哥，也是這個家唯一的上過學堂的人。他忍不住又想摸妹妹的腦袋，卻不想妹妹已經先一步躲開瞪著自己，不由笑道：「回吧，早點休息。明早大哥做飯，你多睡一會。」

劉青峰迴到房間時，劉青石和劉青木還在嬉鬧。他們看見二哥進來，立即住了聲。劉青峰看看二人，笑道：「三弟、四弟，是不是不想睡？那就跟著我背書吧。」

劉青峰這天晚上才發現，不但劉青石的記憶力超強，就是劉青木也不遑多讓，只是劉青木不愛讀書識字、不肯上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