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百年大計，教育為本

劉青木挨完打，劉來福看著一乾兒女說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青峰每天教你們3個字，誰要是少學會一個字，就打三巴掌。小八也不列外。你們沒學會，就打你們，青峰沒教，我就打他。」小八見爹爹發火還特意提到自己，嚇得綳直了身體。

劉雨兒暗暗納罕：老爹盡然如此重視教育，在這個時代、這個環境下好像不太正常。她不知道的是劉來福小時也讀過兩年私塾，後來劉大田覺得他不是讀書的料，就讓他回家種田了。這也是他心裡的痛，雖然他書讀得不好，可他還是很喜歡讀書的。後來，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暗暗下決心一定讓每一個兒子都讀書，就是女兒也要讓她認幾個字。可是隨著一個又一個兒子的出生，他的負擔越來越重，日子越來越艱難，飢餓和勞碌讓他的心漸漸麻木了，他心裡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讓兒女活下去。那天他聽到女兒說要認字，尤其是看到聰明伶俐的小八認認真真寫字的樣子，他麻木的心開始蘇醒了，他一定要讓兒子多認幾個字，如果可以還要讓小八去學堂讀書，小八不比他二哥差。青峰、青峰，先生當初可是說了他是狀元之才，硬生生地被自己耽誤了。

一群孩子見父親發火，都老老實實地聽訓。劉青木卻不怕死，抽抽噎噎地問：「那大哥也要學嗎？」大哥好像也不比自己聰明。

「等你過了十六，學不學隨你自己。」劉來福定定地看著他，又看看女兒繼續說，「雨兒也隨意。」

劉青木不敢再言語。劉雨兒不禁感嘆：四哥真是不怕死呀！不過今天四哥確實是被自己害了。但她一點也不後悔，「百年大計，教育為本」，這可是至理名言。她現在倒是對爹更有信心了，這個爹不糊塗。

劉張氏在屋裡早聽到了動靜，對丈夫的決定她很少反對，尤其是在孩子的面前。

劉來福看了看兒女，想了想說道：「散了吧，都早點休息。」

一群孩子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劉青峰到廚房看了看水缸，就拿起水桶想趁著天還沒全黑去挑水。劉青山連忙一起去了。

劉青石他們也到院子里收柴。他們還想幫劉來福將第二天的柴捆好，可試了幾次卻沒有成功。劉來福看見就親自動手很快捆好了柴。

劉雨兒帶著六七八到廚房燒水，天漸漸黑了，她找不到事給小包子做，就教他們念起了《三字經》。劉青宇在外面默默地聽著。

劉來福聽到小兒女的念書聲，心裡感嘆：其實這個家裡最聰明的是女兒，就是老二也趕不上他。可惜了，這要是生在大戶人家，肯定像戲里一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自己對不住這些兒女呀！

劉來福勞累了一天，看到三兒子端來泡腳水，心裡感覺熱乎乎的。

晚上，劉雨兒找了借口又賴在了劉張氏的房裡，劉來福自去女兒房間休息不提。

劉張氏累了一天，很快睡就著了。劉雨兒白天困得不行，這時卻怎麼都睡不著，就躺在床上開始盤算：一擔柴賣了八文，上午砍了三擔柴給爺奶一擔還有兩擔，碎米估計還有五升多，紅薯還有大半袋大約有三十多斤，胡蘿蔔還有八九十斤，估計家裡的糧食添上馬蘭頭，一家人都吃飽可以堅持六、七天。如果天不下雨，天天賣柴，六、七天可以進賬五十文左右，加上今天的八文，可以買三十升碎米，好像也堅持不了幾天，看來單靠砍柴很難讓一大家子吃飽肚子，還有什麼辦法呢？蘆葦帘子編起來簡單，看看帘子自己就會編，估計也沒人買。上山現在最多的是竹子和樹木，草藥可能有，可家裡沒人認識，蘑菇沒找到，春筍還要等，野菜自己認識又能吃的只有馬蘭頭。馬蘭頭前世很貴，這一世不知道縣裡的人吃不吃，能不能賣？現在山裡的馬蘭頭已經很嫩了，如果馬蘭頭能賣一文前一斤，可比賣柴強多了。不行，她一定要找機會去一趟縣城，看看馬蘭頭能不能賣，再看看還有什麼其它賺錢的機會……唔，頭好痛。

第六天，劉雨兒又在雞鳴聲中醒來。前世她在警校四年養成的習慣還真不容易改變，不過她也沒想著改變。劉雨兒一起身，劉張氏也醒了，後者看看女兒，心疼地說：「雨兒，你再睡一會兒，娘起來做飯。」

「不了，娘，我睡不著了。」劉雨兒一邊穿衣服，一邊輕聲說，「還是您再睡會兒，我來做早飯。您晚上要照顧九弟十弟辛苦了。」

劉張氏說道：「他們晚上睡得好得很，也沒怎麼鬧。」

劉雨兒也是一夜好眠，心情大好。她走到院子里深深吸了一口空氣，古代春天清晨的空氣如此清新，每當這個時候，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心被洗滌了一般。

劉青峰和劉青山都已經起床，看到劉雨兒說道：「妹妹早！」

劉雨兒慌忙說：「大哥二哥早！」她前世是個獨生女，還是不太習慣這古代早晨問候的方式，今天竟然讓哥哥先開了口。

劉張氏也出了屋，三人連忙向母親問安。

劉張氏點點頭說：「我去做早飯，你們自己去忙吧！」她是第一次起這麼早，不知道三個孩子早上都幹些什麼。

劉青山兄弟繼續挑水，劉雨兒見昨天院子沒有清掃，就開始清掃前院。

劉雨兒掃完前院，到廚房一看，劉張氏已經將紅薯下了鍋正在燒火。她見沒自己什麼事，就想回屋看《三字經》，可是劉來福還在睡覺，她也不想吵醒老爹，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後院剝蘆葦。

劉雨兒到了後院，見只有自己一個人，忍不住翻了幾個跟頭。她前世武功練得不錯，曾經幻想能成為一名特警。她沒想到自己最後連一名普通女警都做不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甩甩腦袋，開始剝蘆葦，默默盤算如何能去趟縣城，她現在不能想前世的事，她要做的是面對現實，來了這麼多天了，她已經認定自己回不去了，她必須過好今世的生活，告慰前世的父母，希望他們在前世過得很好。

劉張氏燒好飯就去喊丈夫起床。劉來福昨天很是疲乏，晚上就讓劉張氏做好飯再喊自己。他匆匆吃完早飯也沒和孩子打招呼，就獨自一人出發了。

劉張氏一人在前院補衣服，青峰兄弟挑完水也到後院剝蘆葦。

劉雨兒正在盤算去縣城的事，見兩個哥哥過來，就說：「大哥、二哥，你們想不想去縣城？」

劉青峰眨眨眼說道：「小丫頭，想去縣城了？」

劉雨兒一聽就毛了，大聲抗議道：「我不是小丫頭！」這個小男孩居然喊自己小丫頭！

劉青峰一時語噎，劉青山問：「你不是小丫頭是什麼？」

劉雨兒恍然，自己不就是個八歲的小丫頭嗎？可她還是很不爽，她才不要被一個小男孩喊小丫頭，想了想強詞奪理道：「反正就是不許你們喊我小丫頭，我已經長大了。」

劉青山兄弟樂了，寵溺地說：「好好好，不喊小丫頭，我們雨兒長大了。」劉青山說著忍不住伸手要摸她的小腦袋。

劉雨兒連忙躲開說：「不許摸，我是大姑娘了。」

劉青山兄弟哈哈大笑起來，劉雨兒氣急背過身不理他們。

劉青峰看著她生氣的小模樣，對大哥眨眨眼說：「大哥，我們今晚和爹再說說，明天我們兩個也進城去，明天十六是小集，縣城裡肯定熱鬧。」

劉雨兒一聽，立刻說道：「我也要去。」

劉青山笑著問：「我們去賣柴，你去幹什麼？」

劉雨兒轉過身湊到哥哥身邊低聲問：「大哥、二哥，你們說我去賣馬蘭頭怎麼樣？這個天的野菜應該很少吧？」

劉青山兄弟愣住了，從來沒聽說過野菜也能賣，妹妹這是從哪裡來的念頭？

劉雨兒見兩個哥哥不說話，繼續說：「大哥、二哥，現在縣城裡的菜肯定很少，山上的馬蘭頭又嫩，昨天我們也吃了，比路邊的馬蘭頭好吃多了。如果送到縣城，只要能賣一文一斤，也比賣柴強呀！我們就進城試試唄，就是一文兩斤，我們也不吃虧。」

劉青山兄弟心裡想：就是一文三斤也不吃虧。這東西也不用花力氣，也就是賠上些功夫。妹妹說的不錯，頂多就是跑個冤枉路，可以試試。兩兄弟對望了一眼，對彼此點點頭。

兄妹三人正商量著，小六跑來喊他們去吃飯。

吃飯時，劉雨兒告訴劉張氏自己要繼續上山挖馬蘭頭。劉青宇聽了也嚷嚷著要上山。

劉張氏素來心軟，經不起兒子央求，想著今天家裡要洗的衣服也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應付，就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