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167章

()第168章

子衿這些話猶如閑散凌亂的棋盤上落下的幾顆至關重要的棋子,讓整個棋局豁然開朗起來。同樣豁然開朗的還有我自己。

她的這些話由於太過意外,太過令人震驚,以至於我一時還難以完全消化。

我想和我一樣的還有梁笑然,她的表情可用意外之極來形容。嘴張了張,才慢慢吐出:「我只聽到翁行遠對老鄭說,你和他沒有血緣之實,還騙了他那麼多年,迅達是你們對他的補償。我當時聽了很震驚,沒想到內情卻是這麼的曲折。」

子衿聽后笑了笑說:「早知道你了解的情況有限,我就不該當你的面說出來。」我想,這些可謂是她最私隱的部分,又涉及到她母親的榮譽,當著外人說出來,不可謂不是家醜。而且以她高傲的個性,又怎會招人談資,落人口實。

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些事她埋得那麼深,那麼辛苦,甚至不惜以讓我誤會,決絕為代價,也不肯像今天一樣坦言告知呢?就算是家醜,我又怎麼會和外人一樣?我只會更加疼惜、珍視,不惜一切代價與她共同面對啊。

此時梁笑然聽她這麼一說,窘迫之情溢於言表:「對不起,我也是初聽這件事心裡有了太多疑問,所以剛才激你一下,看你會不會說出來。」

子衿扯扯嘴角:「你有一句話說得沒錯,我若是依然不說出來,怕彤彤要因此受到更大的傷害。權衡之下,我不得不說。」

梁笑然點點頭:「是。」然後又看了看我,說:「好了,我的困惑已經得到了答案。彤,你應該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就不耽誤你們的寶貴時間了。」說罷便背包想走,忽然在門口停住腳步,對子衿說:「她這裡……」她指了指腦子:「還失憶著,想必你們要聊很久。本來想晚上邀大家一起聚聚的,現在看就免了。還有,我不會把這事向別人說的,包括我姐。」

子衿輕輕頷首:「謝謝。大家聚會這事我們再談。」

梁笑然走後,屋子裡只有我和子衿兩個人。彼此都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四周一片寂靜。可我的心情卻五味具雜。

子衿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悠悠開口道:「怎麼,沒有想問我的么?還是問題太多,不知道從哪一件問起。又或者,你在琢磨怎樣問,才能符合你失憶的假象?」迎著落地玻璃幕外的光亮,她的眸子凝成一抹幻色。

我聽得心驚——「你……」後面的「怎麼知道」沒說出來。

她說:「我早已知道你沒有失憶。你不必再瞞我。」

聽她這麼一說,我整個人像燒了起來,從頭髮根臊到了腳趾頭。

她笑了,「彤,你真的很可愛。放心我不會怪你,這是你自保的方式。我想,當初一定是我傷你太深,你才會出此下策。」

我驚愕道:「你真的不怪我?你不是最討厭欺騙么?」

子衿優雅地端著咖啡杯,矜淡柔聲道:「也不盡然。我也不是頑固的人,欺騙固然可恨,不可被原諒。但你的初衷也不是要變成大怪獸,而是要當一隻縮著頭的小烏龜。你在騙我的同時,內心也一定不好過,是么?」

我鄭重地點頭。

「那就好了。就當這是我對你騙我的懲罰好了。」她和顏悅色地說。

我仔細觀察她的反應,似乎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原諒了我。我這次舒了口氣,心說早知道子衿這麼通情達理,我何以因為這事惴惴不安憂心忡忡了那麼久。

「不過……」誰知還有後續——我就知道一向堅持自己準則的子衿不會那麼容易讓我過關。

「答應我一件事,彤。答應之後,永生照做。」眸光略微嚴肅起來,看我的目光帶著渴切。

我也變得謹慎起來,忙問:「是什麼?」

「答應以後不要再騙我,永遠要和我說真話。」她鄭重地說,目光也隨之變得冷沉。

我想了想,道:「如果、如果有難言之隱,不能對你說呢?」

「是誰說,遇到問題要說出來,兩個人一起面對解決的?」子衿微彎著嘴角,一笑說。

想想也是。其實我又有什麼心事好不能對她說,倒是她,總有這樣那樣的心事不與我說,也就是因為這樣,才兜兜轉轉,傷神傷身體了那麼久——「那麼我也有同樣的條件。從此以後,你不許再有事瞞我,尤其是剛才你說的,那麼大的事。」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快就答應了:「我答應你。」

「那我也答應你。」

我倆相顧一笑,她寵溺地喚我坐在她身邊,對我說:「原諒我不能告訴你那些。那時候的我,以為一切都可以應對,不想你被攪進來,平添煩惱。可能在我心裡,認定你就該受我保護,我有義務讓你生活在沒有雜質的環境里,幫你攔下那些齷齪。後來你從國外回來,我發現你變了很多,變得有擔當,想法也成熟起來,甚至在我偶爾力不從心的時候,會漸漸浮現出依賴於你的念頭。」

一股暖流回蕩在心田,心裡別提多滋潤了。原來子衿也有想依賴我的念頭么?

我簡直太喜出望外了,道:「子衿你沒騙我?你真的有過想依賴我的想法么?真的?」

子衿語氣刻意薄冷起來,道:「難道你以為我們剛才的承諾是鬧著玩的么?」

「哦,對對!我們不可以向對方說假話的!」這份喜悅真的過於劇烈,彷彿身前的愛人第一次這麼觸手可及。

只是在這份喜悅的背後,有著令我極度不安的事情正在發生著——「子衿,告訴我南海的事還有解決辦法么?」我發現這個約定實在是太棒了,再問起她我的困惑來,一點也不會擔心她會敷衍我了。

只見她俊細幾不可察地薄蹙,點頭道:「沒有。」看我失落的樣子,她又說:「從三年前我知道自己不是翁行遠親生女兒的時候,我就知道有朝一日他會這樣對我。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也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他的人生格言是,寧我負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負我。」

三年前……那不就是子衿賣了別墅,甚至是賣了RU也依然湊不出錢來,繼而鋌而走險,移走XX報銷款七千萬的時候么?那時候我還懷疑她是為秦玫做的這些事。原來是為了保護她爸的事業。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真的把迅達拱手相讓?」我想既然翁行遠是那樣的人,他也一定會把那七千萬加倍討回來。不用問,和放綠燈一樣,XX成功上市也是子衿回饋的功勞。

「不會。迅達對我有特別重要的意義,是我親生父親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紀念。就算我願意,我媽也接受不了。她是那麼深愛著他,如果不是那時候迅達危機,她萬般無奈之下才告訴我實情,原本是打算把這個秘密守一輩子的。」我發現就算是在敘述這些別人看來的難言之隱,她慣常清冷的眼眸也依然不顯山不露水。這份心境,是很難有人超越的。

這一刻我覺得,再棘手的問題,她都能夠解決。

「給你看樣東西。」子衿從旁邊的柜子上摘下一個相框——「我一直不肯給你看我母親的照片,因為是他在一起拍的,僅此一張。」說罷把照片遞到我跟前。

我第一次見到了子衿的母親,雖然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照片。我一直想知道這個只聞其人,不見其人的女性該是如何的驚艷脫俗,才會生齣子衿這麼漂亮的女兒。一看之下,真是難以詳述。

她氣度是極度溫婉的,臉龐倒是和子衿不太像,很大家閨秀的長相。只是眉目和子衿少許相似。但一看她旁邊站的男人,我才瞭然,原來子衿是隨了許翰庭。只見他英姿勃發,俊朗非凡,雖然歲數比她母親大了些,卻更顯成熟穩重。

令人印象深刻地是,他穿的是軍裝。

「……他是海軍?」我一時還難以適應子衿父親的轉換,有點尷尬地沒有說出父親兩個字。

子衿輕輕呼出一口氣,淡淡道:「南海某軍軍長,是追隨我母親才去她的大學授課。」

我驚呼:「難道你執意要啟動南海計劃,也和這個有關?」

「南海石油勘探一直是他的夢想,他在大學時就是主攻研究這個。」說罷從書櫃里抽出本書遞給我,我看不太懂,只看見署名是許翰庭。

「迅達開始的事業也是與南海石油有關。只是當時受條件所迫,才轉為其他領域。我接手迅達,第一個目標就是鞏固權力,第二個,就是把南海石油計劃重新納入正軌。」

我一下子瞭然於胸,原來子衿做這些都是為了她親生父親的夢想,可是這樣一來,也把自己置於不利的境地了。

看我愁眉苦臉的表情,她笑笑說:「說心裡話,我慶幸有這樣的父親。他確實令人敬佩。有理想,並且把理想作為事業的追求,堅持不懈。他的價值觀令人肅然起敬。」

我斜了她一眼,嘟囔道:「說得好像你的價值觀就不值一提一樣。」

子衿挑高了眉,道:「難道不是么?我的價值觀是建立在我在國外,沒有一分錢度日時,形成的金錢至上的價值取向。我由抗拒接受現在的父親不是我親生父親,到逐漸認可了這個事實,再到追尋我親生父親的足跡,深入的了解這個人……其實就像在把他當做一面鏡子,審視、梳理我自己。」

我看她立於她辦公桌旁高大的書櫃中央,竟赫然全放著許翰庭的著作,還有各式各樣的簡報、舊時的報紙。看來她的確下了一番苦心去了解這個她沒有見過的、卻是至親的人。

心口不免悵然,在子衿知曉身世真相后,心情最為複雜和陣痛的日子裡,我在幹嗎?在期期艾艾地當一個假設自己隨時被遺棄的怨婦?還是一個總是高度懷疑愛人出軌的可憐蟲呢?

我發自於心地向子衿道歉:「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及時發現。」

她淺笑:「傻瓜,你又不是預言家。我什麼都不說,你又怎麼會知道。」

我故意氣鼓鼓地說:「那就不關我事咯。」

子衿綰起我一縷發端,輕柔地說:「當然關你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真不習慣寫子衿說肉麻話

於是決定明天養精蓄銳之後再寫。

這裡高度表揚真相帝X在我微博里的留言

一句話送給你,你看清了事情全部,卻看不清最後的結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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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進美女老闆的愛情陷阱(二)――祝我幸福(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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