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會考（1）

No.211

在雙十一的光棍節沒有走進千家萬戶前，十一月不過是平淡無奇的秋冬過度，沒有節日，沒有假期。

高二年級唯一的大事是會考。會考僅關係到高中畢業證書和高考資格。

對很多人來說，算不上什麼大事。對陳念而言，凡是考試，都是大事。她仍未習慣，更沒有麻木。

會考共有十門科目，分別是語數英物化生政史地加上一門信息技術。預計在高二學年裡分幾次考完，考試結果不會給出具體的分數，只按照比例劃分出A、B、C、D四個等級。

「盡量拿A，不許拿C。」發完考試大綱，汪主任如是說。

臣妾做不到啊！陳念在心裡哀嚎。

這一次考其中三門：物理、歷史和地理。物理沒問題，地理勉強可以，至於歷史……歷史可是文科綜合裡面最難的一門。文科生背熟了幾本歷史書都答不上來那些題，何況他們這些大半年沒接觸過歷史的理科生。

No.212

「冬天來了。」

走在路上，林染凝望著灰暗的天空，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南方的冬天來的雖遲，但年年從未缺席。

陳念差點順口接過話茬背誦雪萊的《西風頌》，「春天還會遠嗎？」猛地想起來她已經高三了。

傳聞中，高三的冬天夜長夢太多，無比的黑暗，非常非常難熬。

春天尚很遠。

「一輪複習很難嗎？」目前，陳念只能想到這個問題。

「不是很難，炒剩飯而已。不過要粒粒炒成金黃色。然後用各種練習題來把它吃下去，反覆咀嚼、消化、吸收。不想吃也會被老師們按著腦袋往下咽。」語氣挺輕快。

「聽著有點……消化不良。」

林染笑起來，「問題是在你吃剩飯的時候還得緊盯著鍋里的肉別被別人搶走。」

陳念困惑，「什麼肉？」

「自主招生這塊肥肉啊。」

「哦！」她後知後覺地知道，原來這個時候各大高校的自主招生工作已經緊鑼密鼓地開始了，考生需要提交各種申請材料。或許，明年她可以試試看……

「不過，我沒拿到想要的校推資格，要寫自薦信，不一定能過審拿到考試資格。」左手邊是緊張而沉重的一輪複習，右手邊是沒底又誘人的自主招生。林染行走在邊緣線上，格外沉著冷靜。

「怎麼會……」陳念面露悲色，林染都拿不到資格，明年今日她豈不是要連邊都摸不著。

看她一臉的憂心忡忡，林染好笑地說：「你才高二，擔心什麼？該玩就玩，該學就學。」

陳念沉吟道：「我們馬上要會考了。」

「會考……」林染可能回想不起來那幾場遙遠而簡單的考試了，只安慰道，「都是些基礎題，你不用緊張。」

信你才怪。

她們的難度閾值壓根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數學大軸的導數難題在林染眼中一直是十拿九穩的中檔題。

「你們不是發大綱了嗎？你把大綱好好背熟。」林染又說：「爭取拿到9A以上，以後評省三好學生用的到。」

陳念心裡仍是沒底，卻有了一個方向，宛若撥開雲霧望見曦月。

少年時代，陳念眼中的世界是狹隘的。她把自己三年的時光禁錮在一中的校園裡，透過一行行鉛字、一道道習題窺探外面的世界。

多麼幸運，遇到了高她一屆的林染。林染有著更堅定的內心、更開闊的眼界。閑暇時間裡的三言兩語給陳念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響，似乎在不經意間帶引領她走上了某條路，又或許冥冥中她們註定是同行人。

她始終覺得，天空多灰，林染亦放亮。

「你一定會拿到的。」

「謝謝，我的預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