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他該有多孤獨

「我很好。」沉默許久之後，某位陸大神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三個字。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啊？」郗檸抬起腦袋，好看的雙眸里裝滿了疑惑。

「薛遇找你有急事，我幫他來找你。」陸西州的俊臉很快就恢復了清冷，他淡定地說了這麼一句。

薛遇學長啊？

郗檸恍然大悟，又是發簡訊，又是讓陸西州親自來找她的，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我現在和社長請假，我去找薛遇學長。」郗檸回頭，就想去請假。

結果某位大神卻喊住了她，「不用了，你忙你的就是了。」

「可是薛遇學長那裡不是有急事嗎？」郗檸疑惑道。

「不用，他的任何事，都是小事。」陸西州面不改色地說道。

郗檸：「……」

所以，她是要繼續訓練嗎？

郗檸回頭看了看話劇社的小夥伴，再看看某位陸大神，結果發現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本書，走到旁邊的椅子上，神色坦然地看了起來。

「你們繼續，我只是覺得圖書館的風景不錯，是個看書的好地方。」像是察覺到他們的緊張一眼，他涼涼地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那，那我們繼續吧。」陳宇走過來，小聲提醒郗檸，只是，他的那個眼神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陸西州那裡的。

作為一個大二學生，這兩年他聽過了這位醫科大的傳奇無數遍了，今天可算是第一次見到……活人。

只是，為什麼他的心肝是瑟瑟發抖？

其他同學也是同樣的感覺，他們在對台詞的時候，餘光總是忍不住飄去某位陸大神那裡，他給人的逼仄感真的是太強烈了。

陳宇再次對郗檸重複那段告白的話的時候，中間磕磕絆絆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次了，因為他感覺自己每說一個字的時候，某位陸大神的幽幽的眼神就飄過來這邊一次，真是要嚇死人了。

他總感覺陸西州是故意針對他的，但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這位大神了？

郗檸中途也出了好多次錯，因為她「深情」和陳宇對戲的時候，她總感覺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後，如芒在背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

終於，一個多小時之後，雖然磕磕絆絆，但是他們可算是把所有台詞都給對了一遍了。

「今天就到這裡吧，辛苦大家。」陳宇笑著和大家說。

「郗檸，你的台詞比較多，可能需要你回家多背幾次了。」轉頭看著郗檸，陳宇對她委以重任。

「社長你放心吧，我會記住的。」郗檸乖巧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哦。」

「咳……我書也看完了，一起走吧。」陸西州突然把書給放下，單手插入口袋裡，邁開長腿走到郗檸的身邊。

他那個坦然的模樣，彷彿真的是剛把書給看完。

郗檸也沒有多想什麼，她輕輕點了點頭，「好。」

等到郗檸和陸西州都下了天台，陳宇還愣在原地。

「郗檸……好像和傳言中的高嶺之草陸大神很熟悉啊。」

「社長，我告訴你一件事，估計你會更震驚。」突然，副社長飄了過來，神神秘秘地開口：「我剛才注意到，陸大神自始至終都只看他翻開那一頁書而已。」

陳宇：「……」

所以，書看完了……都是借口！只是為了能和郗檸一起走的借口？

還有，他留下還不會就是監視他們有沒有欺負郗檸學妹吧？

天啊，他們這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

「陸西州，那天的事情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看你消息的。」郗檸和陸西州一邊往家裡走著，一邊小聲道歉。

許久沒有等到陸西州的回答，郗檸的心都懸起來了。

她剛想轉頭偷看他的神色，結果就聽到他回答——

「如果我說，我真的有病，你會不會感到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郗檸的錯覺，她竟然在他這話里聽到了自暴自棄的情緒。

「怎麼會害怕？生病了不是你的錯。」郗檸叉著腰，有些生氣地昂起腦袋，氣鼓鼓地對陸西州說道。

陸西州垂眸，看著她那兩腮鼓鼓的模樣，心中的堅挺都被柔化了幾分。

「你說，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一種人，他能看透別人的內心，這樣的人會不會很可怕？你說這種人是不是因為上輩子造虐太多了，這輩子才會遭受到這樣的懲罰……」陸西州又是拋出了一個很壓抑的問題。

「哎，你可是21世紀的優秀人才，怎麼能信那種說法呢？」郗檸搖頭，一副很不贊同的樣子。

「還有你說的那個什麼看透人內心的能力，這算什麼懲罰了？這分明就是讓人羨慕的超能力好嗎？要是我有這樣的超能力，我做夢都能笑醒……」郗檸那雙好看的眼眸里充滿了嚮往。

她……真的這樣想的嗎？

陸西州的腳步遲疑，高大的身軀震了一下，他遲疑地轉頭，複雜的眼神再一次落在郗檸的身上。

「可是，這個人很有可能會受到很多人的唾棄，大家都想疏離他，你……會願意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嗎？」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陸西州的聲音都有些微顫。

「如果我說我會，你相信嗎？其實我也很怕我的秘密會被別人看的一乾二淨，但是如果你換個角度想想，若是這個世界上，有第二個比你更了解你的人，你是不是突然就會開心了？」郗檸抬頭，認真地看著陸西州。

想到了什麼，她有些失落地垂下腦袋，「我想，那個擁有這個超能力的人，他一定一定會很孤獨吧。他看透了那麼多人，但是卻沒有人能和他分擔他內心的痛苦。」

她這溫柔的聲音，傳入陸西州的耳中，也傳入他的心上，讓他那顆沉寂了十三年的心，第一次有了意義上的溫度。

他低頭看著她的時候，眼神里少了幾分痛苦和掙扎，多了幾分釋懷。

……

「胖球~」郗檸開了門，一隻圓滾滾的兔子朝她跳了過來。

胖球是陸西州那天治好的小兔子，被手術完之後就留著這裡養傷，一養就養到了現在。

而且很奇怪的是，它對她也很親近。

「胖球，你怎麼又胖了？」郗檸抬手揉了揉胖球的耳朵，笑著調侃。

陸西州進來的時候，視線正好看到郗檸溫柔地看著胖球的模樣，耳邊響起的還是她溫柔地和胖球嘀咕的聲音，有點傻乎乎的樣子……

但是……卻很可愛。

陸西州的眼神又溫柔了幾分，嘴角也不受控制地勾起一個輕輕的弧度。

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