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帝宮少年郎 第九章 你有點傻

第一卷 帝宮少年郎 第九章 你有點傻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太后細細品讀其中韻味,幾息后,蒼老眼眸一亮,大讚道:「說得不錯,君為舟,百姓為水,水平則舟穩,水涌則舟覆,百姓安定,才是一國之本。」

隨後太后看向蘇塵,臉上有讚賞之意,問道:「你從哪知道這些的?本宮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話。」

蘇塵撓撓頭,他總不能說這是他前世看過的人間皇朝捲軸得知,若說出來,非得嚇死她們。

「這是小子在一個老道士那聽來的,就當在太后和貴妃面前顯擺了。」蘇塵不好意思笑了笑,一副憨厚老實樣子。

陰貴妃不清楚蘇塵為人,看到他忠厚老實樣子,沒有覺得異常。

可上官婉不這麼認為,這小子一肚子機靈壞水,認為他老實,可就大錯特錯了。

蘇塵要是知道上官婉的想法,他肯定大呼冤枉。

太後接着問道:「蘇塵,那你認為,如今這局勢,大周該如何做?」

此言一出,其他人目光皆落在蘇塵身上,讓蘇塵有些不好意思,他再次撓撓頭,思忖了一會兒才緩緩吐出一個字,道:「等!」

「等?等什麼?」陰貴妃下意識問道。

蘇塵解釋道:「等雪國先開戰,一旦開戰,大周便是自衛反擊,屆時百姓只會痛恨雪國,擁護大周,民心所聚,此戰便勝了三分。」

太后微微點頭,隨後又有些疑問,「被動開戰,是不是會失去先機?」

「不會,大周兵力數倍於雪國,即便北方只有大周三成兵力,以逸待勞,勝利天平也會向大周傾斜些,不過以防萬一,太后和貴妃娘娘還是提醒吾皇,早些增兵北方。」

蘇塵說了一陣,有些口渴,止住了下面的話,眼神巴巴的看着太后,意思好像在說,我說的嗓子都啞了。

太后陷入沉思,沒有注意到蘇塵的表情,反而一旁的陰貴妃主動將一杯沒喝過的茶水遞給蘇塵。

蘇塵臉厚,沒有不好意思,接過茶,一飲而盡,衣袖擦擦水漬,繼續道:「當然,大周不能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雪國上,其他勢力也都關注,戰爭一旦興起,魑魅魍魎皆會粉墨登場。」

「只要做好防備,大周憑藉萬年底蘊,只要抵擋住雪國鐵騎,危難自解,若擋不住,將……」

剩下的話,蘇塵沒說,太后和陰貴妃也都清楚,雪國十年來,在那位國相的勵精圖治下,早已今非昔比,國力之強,已經擁有與大周正面抗衡的實力。

雪國最可怕的並不是那強盛的雪國鐵騎,而是那位運籌帷幄的雪國國相,一人之智,便可顛倒乾坤,十年裏,從其迅速收服的十數個小國家便可看出端倪。

天下有好事者,曾將雪國國相稱為天下第一智者,在其面前,無人敢自稱智者。

可見此人的可怕。

一旦開戰,尤其是面對那位雪國國相,大周並沒有必勝把握,這也是周帝和文武大臣日夜憂心之事。

太后神情嚴肅,陰貴妃臉色凝重,憂心忡忡,就連上官婉和紅竹臉上都帶着一抹憂慮,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況且她們還是皇朝中人。

唯獨一人,一手拎着玉質茶壺,一手捏著茶杯,自顧自斟自飲,儀態輕鬆,清秀臉上不見絲毫異樣,彷彿戰爭打響跟他無關似的。

上官婉率先察覺到蘇塵那一幅事不關己的姿態,銀牙暗咬,剛對他改變一些看法,瞬間便被眼前一幕給抹沒了。

真是一個渾小子,懶驢扶不上牆。

良久,等到蘇塵將一壺茶都快喝完時,太后和陰貴妃才從沉思中恢復,兩人看向蘇塵,都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這個年僅十六的少年竟有如此見地,就連一些資深老臣恐怕都不如他看的透徹。

蘇塵見兩位大佬都恢復神色,將茶壺和茶杯小心翼翼放在石桌上,嘿嘿笑着,沒有一絲僭越規矩的神情,看得陰貴妃一陣好笑。

太后將臉一板,輕斥道:「蘇塵,這是皇宮,規矩還是要守的。」

蘇塵急忙回道:「是是,太后教訓的是,蘇塵謹記。」

太后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陰貴妃,囑咐道:「淑華,你回去后,將蘇塵講的利害全部一字不漏地講給燁兒聽,但不準提蘇塵,知道嗎?」

陰貴妃不解,但太后沒有解釋,只好點點頭,道:「臣妾遵命!」

太后頷首,陰貴妃恭敬退下,和紅竹起身離開御花園,朝着皇宮深處而去。

見陰貴妃走遠,太后看向蘇塵,道:「蘇塵,你可知,本宮為什麼不讓燁兒知道你的智慧?」

蘇塵隨口回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太后這是在保護蘇塵。」

說到這,蘇塵還是有些感動的,太后沒有將他介紹給周帝,顯然有保護他的意思,同樣也讓蘇塵意識到,這位大周皇帝,定然有着某些狠辣的一面,連身為帝母的太后都提防,,畢竟知子莫若母。

太后見蘇塵清楚,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她自己兒子的性格,她還是知曉一二,有做明君的心思,卻沒有明君的胸懷,見不得一些臣子智慧威望高過他的人出現,以致於這些年,朝中儘是一些庸臣腐吏。

即便有能臣,都選擇明哲保身,收斂才智,這也是大周走向衰落的原因之一。

想到這,太后深深一嘆,作為帝母,她也只能提點,不能干涉,至於能走到哪步,只能靠周帝自己。

蘇塵見太后輕嘆,心中明悟一些,他先前就有些奇怪,這種天下局勢,並不是很難看清,但凡有些智慧的大臣應該會看出一些端倪,結果卻是沒有一個。

可想而知,大周朝堂之上得腐敗到何種程度了。

周帝身處其中,當局者迷,局勢如霧,撥不開前行之路。

難怪了,蘇塵想着,隨後被他拋之腦後,大周根基尚在,遠未到亡國地步。

……

傍晚,蘇塵在上官婉的帶領下,熟悉了進出慈寧宮的路,然後順着上官婉畫的一條路線圖順利回到昭陽宮內。

黑夜不知不覺已降臨人間。

蘇塵走在青石路上,準備向周若曦報備一下,一路邊走邊着急,心中記掛着那個笨女人,血羅剎一直沒有消息,宮中侍衛搜尋一天也沒有找到她。

來時路上,蘇塵曾看着擎着火把的大內侍衛來回搜尋,心裏清楚,那個女人目前還未抓到。

安全應該無虞,想到這,蘇塵下意識鬆了口氣,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

不過那個笨女人身上有傷,在這皇宮她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唯一地方就是……

「哎呀,我怎麼這麼笨!」

蘇塵一拍腦袋,暗罵自己太蠢,血羅剎很明顯又回到他的房間了。

想到這,蘇塵折轉,認準自己房間方向,三步並作兩步走,急忙回到自己房屋,連回稟昭陽公主的規矩都被他隨手拋卻。

推開房門,蘇塵有些莫名緊張,心中有些害怕血羅剎不在房內,萬一不在,那她又在哪兒呢?

懷着患得患失的心情,蘇塵邁入房內,房間里漆黑一片,靜悄悄的,外面宮燈透過房門,照進房內,透著微弱光芒,蘇塵往床上盯去。

沒有?

怎麼會沒有?

難道她被抓了?還是受傷被迫呆在某地?

她兩天沒吃東西了,會不會餓暈了?

蘇塵一陣胡思亂想,心情極度糟糕,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很擔心那個笨女人。

就在蘇塵手足無措時,房門忽的關閉,隨後一絲熟悉的幽藍花香沁入鼻尖,接着一道血紅身影立在蘇塵身後。

聞着熟悉的味道,蘇塵原本亂成一團的心頓時安靜下來,雙手緊攥着衣甲,回過身,看向那道身影。

血袍,血發,血劍!

透著微茫,一道修長的血色身影倒映在蘇塵眼眸內,清冷、孤傲,帶着淡淡的寒意。

「你有些緊張?」

血羅剎面具下的一雙星眸猶如兩顆黑寶石,靜靜地看着蘇塵,清冷的聲音在漆黑房內蔓延,好似幾滴秋雨落進古井的叮咚聲,淡淡迴轉。

被看出緊張,蘇塵絲毫不在意,看見血羅剎手腳完好,心底沒來由鬆了口氣,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有些欣喜道:「你沒事吧?」

說完這句,蘇塵臉色有些生氣道:「你傷沒好,今天你怎麼又出去了?不怕被抓嗎?還想不想活了?」

血羅剎有些意外,黑夜裏雖然看不清蘇塵的臉,但能感受到對方臉上帶着惱意,平靜道:「出去辦了點事,他們抓不到我。」

「這……」

蘇塵無語,高手都這麼自信嗎?雙拳難敵四手,不懂嗎?

「雙拳的確難敵四手,不過我用的的是劍,一劍斬十人,不在話下。」血羅剎適時的聲音在蘇塵耳畔回蕩。

蘇塵指著血羅剎,一臉驚恐,他的心裏話,她怎能知曉?

「不必擔心,猜測對方心理,這也是殺手必修課之一。」

血羅剎平靜的聲音再次傳來,噎得蘇塵無話可說。

你強,你有理行了吧,害得他瞎擔心。

血羅剎彷彿又知道蘇塵所想似的,道:「多謝!」

蘇塵心裏總算好受了些,旋即看向血羅剎,問道:「你的武功既然這麼厲害,能不能教教我?」

說完,蘇塵一臉希冀的看着後者,神色間充滿了渴望,隨後後者一句話,徹底打擊了他的信心。

「你不是這塊料!」

「而且我學的是殺人法,不適合你,也教不了你!」

蘇塵頓時沮喪不已,他也知道他這具身體修行資質太差,短命之體能過三十歲都是一個問題,修行,真是比登天還難。

可蘇塵明白,唯有修行,他才能有資格尋找續命之法,甚至活下去。

這是唯一的一條路。

蘇塵陷入深深的迷惘當中,血羅剎清冷平靜,不想說話時,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漆黑房間內,兩人沉默無言。

良久,血羅剎清冷聲音再度響起,「不過,我身上有一本功法,不知你想學嗎?」

蘇塵猛地抬起頭,灰暗的眼眸里陡然迸發出亮光,他本不是一個輕言放棄之人,如今有一本功法可學,他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什麼功法?」

「天下第一築基法!」

「這麼牛?」

「在哪?」

「大周皇宮御書房!」

「血羅剎,你拿劍捅死我算了!」

「不過,現在它在我身上!」

「你能不能一句話說完!」

「你太激動!」

「好吧,我承認!」

「今天我出去,就是為了這本功法。」

「你為了我去找功法去了?御書房那麼危險,你…你有點傻!」

「不,你誤會了,找這本功法,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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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駙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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