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時候，你總是不開心
早飯後，談書墨說有事便出去了，半小時后，他打來了電話，「笙笙，換身衣服，下樓。」
時笙摸不著頭腦，套了件裙子就下去了。
剛到樓下，時笙一眼就看見了談書墨，他推著一輛拉風的黑色自行車，騷包的站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倚著的是一輛超級跑車呢。
他身上不知道何時套上了一件外套，像極了他們倆高中時的校服。
談書墨朝她招手，走進了時笙才發現，這外套胸前的標誌不就是卞河一中嗎。
時笙戳他胸前的標誌，「你幹嘛還弄個一個一模一樣的校服？」
談書墨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這是高中的，還留著呢，沒丟。」
時笙笑，她今天穿了條白色棉麻裙，和他的校服倒是挺配，像極了高中生。
「你這自行車……」
「聽說時濯以前就是天天蹬自行車送你上學的，你這麼愛他我吃醋了。我也弄了一輛自行車，以後就蹬自行車送你上下班，你也好好愛愛我。」
時笙的眼眶忽然就紅了，她低下頭，嬌嗔，「你幹嘛呀……」
談書墨笑，摟她入懷，拍拍自行車後座，「走，騎車帶你逛逛卞城。」
時笙乖乖坐上自行車後座，開騎前，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腰上，「抓緊了哦，哥哥帶你飛。」
時笙笑著打他的背，「什麼哥哥啊！」
「我比你大兩個月，叫聲哥哥怎麼了？」
談書墨腳下一蹬，自行車突然移動，時笙嚇了一跳，整個人撞在談書墨的背上顛了一下，趕忙死死抱緊他。
兩人一路打情罵俏到了地方，談書墨停了車，攬著她的腰，直接把她抱下來。
時笙定睛一看——卞河一中，他們的母校。
她去看談書墨，他正望著校門口大大的牌子發獃，許久，他揚唇笑起來，拉起她的手往裡走。
現在是暑假，學校里沒有什麼人，只有門衛老大爺在這守著，見他倆人遠遠走過來，從窗戶里探出頭，「幹什麼的？」
時笙笑著說，「爺爺，我們來看看學校。」
老大爺不信，「放暑假了，來看什麼學校？走走走。」
談書墨站出來說，「爺爺，您看我穿的校服，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你總相信我吧。」
門衛大爺皺一皺眉，沒說話，顯然是等他繼續說下去。
「這個是我妹妹，馬上開學就上高一了，她準備來汴河一中上學，我帶她提前來熟悉一下環境。」
他侃侃而談，說的跟真的一樣，把老大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時笙望著他發了呆，難道長得好看的就有這種特殊待遇嗎？
老大也半信半疑問談書墨，「你叫什麼名字？」
談書墨應對如流，報出一個名字，「方臨季。」
老大也想了想，貌似記憶中真的有這一個人，又看著談書墨的臉片刻，按下手中的按鈕，大門打開了。
時笙甜甜的笑，「謝謝爺爺！我們逛一會兒就出來了。」
門衛老大爺朝他們招手，「熟悉完學校就趕緊出來，別耽誤。」
談書墨點頭，「好的謝謝爺爺。」
要說卞河一中，時笙可比談書墨了解的多了，於是她領著他往裡走。
學校進門有一條長長的樓梯，走過樓梯是一個非常大的廣場，廣場上有噴泉，兩邊種滿了桂花樹。
現在是八月份，樹上的只開了零零星星的幾朵桂花，其餘的全是葉子，陽光透過樹葉照在地上，落下無數個小光圈。
時笙覺得好玩，便跑著去踩那些光圈，拉著談書墨也一起去。
她在前面跳，他就在後面護著他，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了。
踩了一會兒，時笙覺得無趣，又覺得有些熱，拉著談書墨朝小樹林里走。
小樹林里有一條小石子路，這裡樹木多，葉子繁茂，把太陽都遮了大半，一陣風吹來，倒是涼快了不少。
談書墨看到，風吹起她的裙擺，她站在綠茵茵的樹林中，倒像是一幅絕妙的油畫。
他看的入神，時笙回頭，拉著他在一旁的樹下坐下。
「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經常來這找我。」
談書墨點頭，「記得，那時候你心情不好就喜歡來這。」
時笙笑笑，頭靠著大樹，談書墨捧著她的腦袋起來，安放在自己肩上。
「你那時候為什麼總是不開心，那一年我好像只見你笑過兩次。」
一次是她們班贏了籃球賽，他是主力隊員，為班級貢獻了十八分，結束時，他的目光越過熙攘的人群，一眼捕捉到她，他朝她揮手，她並沒有同樣沖他揮手，只彎了彎眉眼，禮貌的一笑，露出八顆貝齒。可在旁人眼中，這是眉目傳情，暗送秋波了。
第二次是她在樓道親他那次，她臉上露出了鮮少的少女的羞澀的笑容，明亮的讓他移不開眼，想在她唇邊的酒窩長居。
時笙不說話，靠在他肩上，望著兩人交握的雙手。
「因為……時建？」談書墨忽然問。
時笙疑惑，他怎麼又知道？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嗎？
「我說對了？」
「嗯。」
談書墨揉揉她的腦袋，「想問我怎麼知道的？」
「嗯。」
「你早晨不是說，你十一歲的時候，時建被判了五年，算一下，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十六歲，他剛好出獄。」
時笙望著他，不說話了。
她早上哭哭啼啼說了近半小時，說到最後，眼睛快腫了，語無倫次，自己都不記得說過什麼話，他怎麼都記得。
「他又騷擾你了？」
時笙搖頭，「他只是經常來找我們要錢，時濯那幾年也賺了不少錢，一半留著供我上學，生活，一半準備留著創業，所以我們並沒有多餘的錢給時建，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我和時濯的地址，一次兩次來找我，時濯不在，我沒有和他說，他很忙，忙著創業公司的事，我覺得我長大了，這件事我可以自己處理，可事實證明，我沒有處理好，最後還是時濯把他再次送進派出所，這事才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