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

春日的枝條抽出了嫩芽，那日之後，沈花若像是沒事兒人一樣，照顧夜扶蘇長大。

只是她的身體越發不好，尤其是到了二十六七歲時，有時候能睡一整天，走一段路就累的不行，隔三差五的吐血，內力也沒了，青雲斬也召喚不出來。

秦爍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翻看了無數的醫術，還是沒有找到癥結所在。

他急的着急上火，脾氣越發暴躁。

沈花若坐在床邊繡花，做給他們父子二人的春衫。

五歲的蘇蘇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練字，握著毛筆，模樣長大和秦爍身為相似，卻不像秦爍小時候那樣冷冰冰的，反而是個小活寶。

眼珠子一轉，蘇蘇悄咪咪都瞅了一眼自家娘親，沈花若看着床頭閉着眼，似乎有些困了。

蘇蘇慢悠悠的爬在桌子上偷懶。

捏了一塊綠豆糕，飛快的塞進嘴裏一塊亂嚼。

「讓本王瞅瞅，是誰在偷吃呢？」

夜成玉從門外跨進來，笑眯眯的道。

方應茹跟在他身後，拉着語諾的小手。

小姑娘俏生生的站着，穿着漂亮的小裙子。

「二皇伯！」蘇蘇眼睛一亮，跑過來一下子撲在他身上，模樣十分歡喜。

「我好無聊，娘親一直讓我寫字，皇叔帶我去騎馬好不好？」

「好。你娘親睡著了？」

夜成玉走進，才看見沈花若嘴角沁出的血。

他面色一變「沈花若！」

沈花若靠在床頭，毫無反應。

沈花若再次醒來，是風雲寺的禪房，她一扭頭，對上秦爍通紅的雙眼。

她皺皺眉，抬手摸摸秦爍的眉，「怎麼了？」

秦爍握着她的手「慧雲大師說，你是心病，沈花若，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救你？」

沈花若一愣，艱難的坐起來抱住他，「秦爍，你別擔心，我不會死的，我還要陪着你，照顧蘇蘇長大，蘇蘇呢？」

秦爍沒有理會她的詢問，低聲道「這五年以來，你有哪日開心過？你每一次，都在強顏歡笑。」

沈花若垂頭，她還以為，自己挺開心的，能夠和秦爍平平安安的生活，是她一直以來都想要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是空蕩蕩的。

「沈花若，你一直在想他們，是不是？即便他們死了很久，你還是忘不了，他們留下來的影子，一直伴隨着你，對嗎？」

秦爍見她不說話，又低聲問。

「我沒有。」沈花若出聲否認。

「沈花若，你想過我嗎？想過蘇蘇嗎？夜成玉夫妻，你爹娘，你兄長，還有皇宮裏的夜成謙，他們都在擔心你？」

都在害怕有一天沈花若突然睡着，就這麼也叫不醒了。

他不是神仙，他救不了她的命。

沈花若眼眶發酸，「秦爍，我......」

秦爍握住她的手「你要的，我都給你，我沒有的，拼了命也要爭過來贈於你，沈花若，若是你死了，我到地獄，也要拉着你。」

秦爍堅定的看着她，嗓音低啞「上窮碧落下黃泉，生生世世，永不相忘。」

他的容貌倒影在眼裏，沈花若心中一震，水光瀲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