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回 雄鷹展翅,飛出囚籠

第12回 雄鷹展翅,飛出囚籠

夜晚,月明星稀,耶律家的一間房間內,耶律洪坐在椅子上,對一旁坐在椅子上弔兒郎當的耶律中哲氣憤的說道:「你這個完蛋的東西,那個孽子都可以得到蕭大人的重視,你怎麼就不可以,我都和族長說了,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耶律中哲低著頭說道:「爹,現在也沒什麼辦法了,你說那個耶律大石都被蕭大人封為官員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和他和好啊。」

耶律洪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傻呀,你如此對待他,他現在就是一匹豺狼,豺狼可不會因為你給他肉而寬恕你,現在也只有痛下殺手了。」

耶律中哲有些驚訝的說道:「父親,您是說我們要殺了耶律大石?」

耶律洪點了點頭,冷笑道:「對的,就算我不動手,族長也會動手的,這家裡大大小小的哪個出了名,院子里都會沾光。

唯獨耶律大石這孽子不會,你忘了當初欺負這孩子的可不止咱們,哪家哪戶沒有欺辱過他,沒有對他呼之即出,揮之即去?

要不然族長怎麼會將院子里的那麼多僕人調給我,供我差遣,族長答應了我,只要除掉耶律大石,就可以讓我們父子居住在這裡,不趕走我們,而且還給我們月供加倍。

這孩子死了就死了吧,到了陰間也算是瞑目了,起碼對我們父子起到了些許作用,要不然怎麼在我那這摳門妹夫口中拔牙啊。「

耶律中哲大喜過望,說道:「那太好了,這個醜八怪,死了也沒什麼,還是父親高啊。」

而門外,耶律柔卻拿著茶壺,在門外偷聽兩人的談話,聽完之後,心中一驚,趕忙向哥哥的屋子跑去。

而另一邊,耶律洪走出院子,召集家丁,已經準備出發了。

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家丁,拿著兵器和火把,氣勢洶洶的向著耶律大石的家走去。

為首的耶律洪與耶律中哲的臉上露出了狠辣的光芒。

而此刻耶律柔已經走進了耶律大石的屋子,耶律大石的屋子是在馬棚旁邊的一間茅草屋,用簡陋的磚牆與茅草搭建的,十分簡陋。

耶律柔推開屋子,卻見耶律大石坐在那用茅草堆積的床上,平靜的借著火把的燈光正在看書。

耶律柔趕忙大叫道:「大石哥哥,父親要殺你,在今夜。」

耶律大石緩緩的抬起頭,看了看耶律柔,淡淡的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看不止父親吧,就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怎麼能使喚的了這麼多僕人呢?恐怕是這大院里的這些人都不容我,他們是怕我這雄鷹展翅,回來報復。」

說著緩緩的合上了書,將書裝進一個大口袋。

耶律柔著急的都要哭了,「哥哥,你趕緊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就出不去了。」

耶律大石笑了笑,繼續不急不躁地收拾著東西,待到收拾的差不多了,外面卻也是火光通天,腳步聲越來越近。

耶律柔有些慌了,說道:「哥哥,外面怎麼辦?」

耶律大石突然將茅草床掀開,下面竟然有一個一米見方的洞。

耶律大石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走吧,柔妹妹,我們一起離開這裡。」說著笑著走了進去。

耶律柔也大著膽子,走了進去,然後把茅草又蓋好了。

耶律大石走在前面,笑著說道:「這地道是我兩年前挖的,那時候我就有了逃出去的想法,挖了兩年,終於挖好了,這可以直通府門外,我們快點走吧。」

耶律柔笑了笑說道:「大石哥哥,你真聰明。」

耶律大石苦澀的笑了笑,說道:「我生活在如此的環境中,也由不得我不小心啊。」

兩人很快就走了出去,出口是耶律家大院的南牆的一處廢棄的牧場內。

耶律柔卻掙脫了耶律大石的手,說道:「哥哥,你走吧,我不能走,我還要照顧娘呢。娘眼睛瞎了,還被父親囚禁在那裡,我若是走了,娘怎麼辦?」

耶律大石藏在黑色斗篷的眼睛里卻早已飽含淚水,他知道妹妹是善良的,他點了點頭,沒有拒絕,撫摸著妹妹的頭,不舍的說道:「那就此就告別了吧,妹妹,我走了,你要照顧好娘啊。」

「你知道的,我必須要走,只有走了,我才能救你們,離開這個地獄,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快快樂樂的過上好日子了。」

耶律柔早已是眼淚婆娑,一下子撲進哥哥的懷裡,哽咽的說道:「大石哥哥,你要保重啊,我和娘等你回來。」

耶律大石嘆了口氣,愛戀的摸著耶律柔的腦袋,鄭重的說道:「放心吧,妹妹,等我建功立業后,我一定把你和娘接出去。」

耶律大石心中也是有千般不舍,但是他知道不能再耽擱了。當斷不斷,必留後患,他強忍著淚水轉身飛速的跑了出去。

只留下耶律柔在那裡發愣。

耶律大石跑了很久,直到有些疲憊了,他哈著腰,喘著粗氣,回頭望去,再也看不見熟悉而又令人恐懼的耶律家的大院了。

耶律大石坐了下來,揭開黑色的斗篷,落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容,他看著星光璀璨的天空,他突然有一種孤單的感覺,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是他永遠忘不了母親的話,他咬著牙,強忍著淚水,他想起了自己與母親、妹妹在那個家遭遇的一切,他想起母親孤單消瘦的背影在那間小小的黑漆漆的屋子裡,發出痛苦的咳嗽的聲音,此刻他的眼神就像一匹擇人而噬的豺狼,充滿著仇恨的怒火,他咬牙說道:「總有一天我會回來了,將你們帶給我和我的家人的一切痛苦還回來的。」

耶律大石在臨行前,還有一位貴人需要告別,那是個老和尚,他也不知道那老和尚叫什麼,來之何方,聽老和尚說他是個雲遊四海的僧人。

記得在9歲的時候,他被弟弟耶律中哲燒成重傷,昏死在路上,他本以為自己要死了,卻不曾想睜開眼睛,自己卻在一間破舊的寺廟裡,自己想掙扎著起身,卻感覺渾身劇痛,連眨一下眼皮都疼痛難忍。

他看了看四周,破舊的古廟四處都是雜物,隱隱約約的看見上面的一尊佛像,乃是觀世音菩薩。

這時門打開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和尚慢慢的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你醒了。」

耶律大石第一眼對這個老和尚的印象就是慈眉善目,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讓他想把心裡的苦悶說出去。

他也不管那老和尚是誰,將心裡的苦悶一股腦的講個老和尚聽,老和尚只是淡淡的微笑著聽著他的抱怨。

老和尚卻教給他耶律大石一段話,是那段話拯救了他的生命,那句話一直是耶律大石能一直堅強的活下去的希望。

耶律大石至今還能將那段話倒背如流。

「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當他第一次走出廟宇,看到一條小河,在河水的映襯下,看到他那令人感到恐懼的臉龐的時候,他想死,但是老和尚阻止了他。

就這樣,他只要是有時間都要來到寺院一趟,只有老和尚願意微笑著傾聽他的痛苦,老和尚不擅長說話,但是往往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可以解的了耶律大石痛苦不已的心結。

對於世態炎涼,老和尚看的是那麼的透徹,彷彿已經大徹大悟了。

老和尚什麼也沒有,就是書多,寺廟裡堆積的到處都是,老和尚教他儒家理學,教他兵書戰法,教他舞槍射箭,甚至教他治病救人,他就不知道老和尚有什麼不會的。

這次他是要拜別老和尚的。

慢慢的推開寺院的門,門口卻掉落了一封信。

他心中驚訝,拿起信,一看是寫給自己的,是老和尚筆跡。

信上說道:「前幾日,自感覺大限將至,時日無多,我要離開這裡,回歸故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這麼多年的相處,還沒告訴你,我的姓名,我叫法正,這麼多年的相處,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你是一個將才,不論是什麼軍法戰策,一點即通,憑藉我教你的那些東西,你自然可成就一番大事。但是我卻還是很擔心你,你要記住我不奢求你做一個好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被你的仇恨蒙蔽雙眼,我理解你的憤怒,你的仇恨。

你要問問你的內心,你的選擇是否正確,我希望你未來做任何事情無愧於內心。

還有記住一句話不論你做過什麼錯誤的事情,只要你心存善念,都可以選擇救贖。」

耶律大石搖了搖頭,信里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現在他只想建功立業,救回母親和妹妹,於是將信塞進衣服里,跪在地上,像寺院莊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隨即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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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長歌第一部大風起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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