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了個蛇?
不知何時，山谷開始陷入寂靜。
鴉雀無聲，勾廉無聲，黑龍無聲。
林歡亦無聲。
但若是仔細聽着，那黑龍微張的口中偶爾也會發出吃力的喘氣聲。
林歡期待的看向那黑龍尾部的小洞，此時那不斷收縮的洞口已經能看到一點點白色的蛋殼。
「看龍生蛋還是頭一回!」
林歡內視着丹田處不斷遊動的小龍，竟然隱隱約約的感到了一絲可愛。
看了一會兒，林歡突然發現在這兩片元葉之上，竟然還有一片黑糊糊的影子。
「這是什麼玩意？」
林歡不敢馬虎，生而為人，還是天胡開局，哪怕一絲的瑕疵都無法忍受。
那黑影頗為特別，無色無味，無聲無息，真若是感受，林歡直覺性的覺得那黑影上帶着毒性。
這麼一覺得，再一看，那黑影不就是個葫蘆形嗎？
「這毒也跑到我體內了？」
林歡眨眨眼，他還沒在書上看到過這種情況。
「毒元、龍元...」
林歡嘶的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這究竟是好是壞，對他又有什麼意義。
印象里，元力的特質都是與天賦相關聯的，毒元只會在擁有關於毒的天賦的人身上出現，龍元更是不可能屬於人類。
「我這身體還真是特別...」
林歡不再多想，想也想不明白，但直覺告訴他，這肯定不是什麼壞事。
正思考着，旁邊突然一聲悶響，林歡應聲看去，只見第一個龍蛋已經滾到了地上！
「哇！」
林歡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有喜歡看人生孩子的愛好。
畢竟魂界只有死，沒有生。
黑龍的大眼睛看了林歡一眼，眼裏有一絲溫柔的笑意。
「哈哈。」
林歡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頗感興趣的看着那蛋，試探的問了一句：「我可以看看么？」
黑龍哼哧了一聲，似乎是允許了。
「多謝。」
林歡跳了過去，小心的翼翼的抱起龍蛋，魂力滲透，龍蛋內正有一條初具雛形的小龍正在蛋內安穩的蜷縮，甜甜的睡着覺，吸收著蛋內的能量。
黑龍用尾巴憐愛的輕掃了一下龍蛋，便又繼續專心產蛋了，僅僅產出剛才一顆，黑龍便虛弱了不少，產完剩下的兩顆想必會更累。
「真好！」
林歡戀戀不捨的將蛋放下，以免影響黑龍生產，默默的退了回去。
看到龍蛋，林歡心裏的渴望更加強烈了。
但心裏的希望卻是有些減弱了。
「黑龍產蛋如此不易，她會把這蛋給我嗎？」
林歡比起凡人更加了解龍的繁育多麼艱難，深知這龍蛋的珍貴。
那黑龍會為了這三顆蛋隱忍幾個渺小的人類至此，已經可見一斑。
何況林歡的靈魂本就強大，他已經感覺出來了，那黑龍對自己是有好感的，但這好感也明顯遠不足以讓她把這珍貴的龍蛋送給他。
「唉，得不到也算了，打又打不過，只能多敲詐點錢多買幾個雞腿了。」
林歡無奈的嘆道，其實即使就算他現在恢復在魂界的恐怖實力了，也未必會去搶這顆龍蛋。
龍族的怒火，哪怕是魂主也不敢輕易觸犯。
「對了，反正現在也只能等著，還不如找那個小子聊聊。」
想起雞腿，林歡自然的想到在山洞內躺屍的勾廉，在他眼裏，這勾廉就是個人形的銀元、大量的雞腿，前提是得把勾廉帶回去。
林歡回到山洞，卻發現那勾廉正坐在洞口，目不轉睛的盯着生產中的黑龍。
「呀，你不是殘疾人啊？」
林歡頗感驚訝的挑挑眉。
勾廉苦笑了一下，道:「當然不是。」
「那你在這山洞裏憋著幹什麼？跟我回玄鐵派吧。」
「我...我不能出去。」
「什麼？！」
林歡一瞪眼，怒道：「你不跟我回去，那給我的錢怎麼兌現？」
在魂界，還沒人敢耍林歡，除了那十三個逃跑前還敢留書信罵魂主的智障。
「放心吧。」
勾廉從懷裏掏出一個簡樸的玄鐵戒指，交給林歡，道：「你拿着這個去找掌門，要什麼他都會答應的。」
「你最好沒有騙我。」
林歡接過戒指，隨手丟進口袋，砸的玄精抗議的抖了抖。
「唉，不必如此，雖然你口口聲聲都在跟我要錢，但我知道其實你是善良的，會幫黑龍解決外面的人也是因為好心。」
勾廉面帶微笑，抬頭看向林歡。
「你確實想多了，我就是為了錢，還有那顆蛋。」
林歡坦誠的與勾廉對視，由衷的道。
「...」
勾廉沉默了一會兒，見林歡的眼中滿是真誠的貪財，乾咳了一聲，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黑龍，平淡道：「好吧，不過你放心，那蛋你還是有機會拿到的。」
「多大的機會？」
林歡有些驚喜。
「一半一半吧，黑龍是這麼告訴我的。」
勾廉誠實道:「用蛋求助的條件也是他開的，不然我怎麼該隨便開口。」
「原來如此！」
林歡點點頭，追問道：「不過這龍蛋都已經生出來了，為什麼還只有一半的機會？」
「那我就不知道了。」
勾廉搖搖頭，輕嘆一口氣，仰頭看着深邃靜謐的夜空，眼中流出一絲寂寞，似乎有着無盡的悲痛與故事藏在那俊美的皮囊之下。
「別裝比了，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主角，就是大爺我。」
林歡無情的打擊著勾廉。
「...」
勾廉無奈的看了林歡一眼，胸口起伏了幾下，才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何不能出這山洞嗎？」
「我不好奇。」
林歡聳聳肩，在魂界看了一億年的悲歡離合，什麼樣的人他沒見過？根本不差這一個。
「好吧。」
勾廉撇撇嘴，又問道：「玄鐵派最近怎麼樣，這三年有變化嗎？」
「我不知道。」
林歡誠實的答道，他今天才來這弱小的門派，誰知道這門派三年前什麼樣？
「好吧。」
勾廉認命的低下頭，他知道林歡沒有騙他，因為沒必要。
林歡如果不想說，肯定會給他一個類似「我懶得說」這種更氣人的回答。
撲通！
又是一聲悶響，林歡抬頭看去，又是一顆巨大的龍蛋滾落在地，兩顆龍蛋都比林歡的腦袋還要大。
撲通！
第二顆龍蛋剛落地，第三顆龍蛋便緊隨其後掉了出來！
「怎麼這麼快？」
林歡好奇的靠近，這第三顆龍蛋不僅生的快，還非常小，明顯比前兩顆都小了很多，也就兩個巴掌大而已。
「吼...」
黑龍低吼了一聲，用尾巴輕輕的將第三顆蛋推給林歡。
「給我的？」
林歡高興的抱起龍蛋，靈魂朝蛋內探查，緊接着表情一滯，失聲道：「這怎麼是個蛇蛋？！」
「吼...」
黑龍又低吟了一聲。
「她說她就是由蛇變成龍的，所以可能會生下蛇蛋，不過這蛇蛋也有一半龍的血脈，所以會很容易變成龍！她也只能把這顆蛋送你。」
勾廉負責的解釋道。
「怪不得呢！」
林歡點點頭，原來黑龍說的一半機會就是指這個。
如果都是龍蛋，她就不會給林歡了。
「如果都是蛇蛋，你會都給我嗎？」
林歡突然抬頭問道。
「吼...」
「她說也不行，哪怕是蛇蛋，等孵出來之後她也是能幫這些蛇進化成龍的。」
「那就好！」
林歡點點頭，道：「多謝了！」
既然如此，那這蛇蛋還是很寶貴的，黑龍並沒有坑他。
「吼...」
黑龍用尾巴在林歡的身上輕輕摩了摩。
「她說她接下來還會在這裏孵幾天蛋，還說謝謝你，說覺得你很特別，日後應該還會相見。」
「客氣了，不過你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林歡哈哈一笑，抱着溫熱的龍蛋，又拍了拍口袋裏的玄精，非常的滿意。
這一趟的收穫還是很大的。
「走了，有緣再會!」
林歡瀟灑的從山洞離開了山谷，黑龍在後面長吟了一聲以示送別。
「林歡！」
剛走出山洞不久，勾廉的聲音再次從背後傳來。
「怎麼？」
林歡回頭看去，只見勾廉的表情滿是誠懇，眼中的請求之意呼之欲出。
「麻煩你跟掌門說一聲，就說我很好，以後要外出雲遊了，讓他別擔心。」
勾廉誠懇道。
「可以。」
林歡點點頭，這勾廉還是個忠孝之人，他喜歡。
「還有...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可以在玄鐵派多待些日子，你有玄精，有你在，玄鐵派的礦脈就會不斷生出。」
「一年，只待一年，之後我就去東宗了。」
林歡果決的答道。
「好吧。」
聽到東宗，勾廉的表情明顯一黯，不再多說，林歡見此也不耽擱，大步的朝玄鐵派趕去。
到了玄鐵派時天色已經由黑轉為深藍，一夜已然要過去了。
林歡輕手輕腳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路用魂力監視着周圍的情況，除了掌門，沒人醒著，更沒人發現他的動作。
掌門也只是感受到了他的窺測罷了。
「舒服！」
林歡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將蛇蛋小心的放在被窩裏，順手又掏出玄精看了看，然後找了個罐子把玄精鎖了起來。
「得學學孵蛋...還得查查這玄精怎麼用...等天亮了再讓黑石給我找幾本書看看才行！」
林歡閉上眼，打算入睡，卻發現折騰了一晚，自己已經不困了，閉着眼時腦海里閃過的都是那黑龍遊動的龐大黑影，不知道自己的蛇蛋以後會不會順利的變成龍，又會不會也有那麼強的威勢？
另外的，其實林歡還是有些好奇那勾廉為何一直呆在山洞裏不敢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