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快速結案

第二十八章 快速結案

兩人腳剛踏進院中,看見來客正是通判馮子舟。此時,他已經脫下了之前穿著的官服而換上了一身青雲紋的道袍,滿面都堆著笑臉,向兩人招呼:「哎!二位回來了!好極了!天氣冷得這麼厲害,今天街面上又凍死了好幾個人。我為著這案子勞動二位在外面吃風受冷,心中老大過意不去。現在好了,這案子已經有了六七分眉目,看來不久就可以結束嘍!」

景墨向馮子舟瞧去,他的表情果然很興奮。難道他已經有了突破,得到了什麼線索?聶小蠻一邊將外套衣脫去,一邊也詫異地瞧他。

小蠻問道:「子舟兄,你說這案子不久就可以結束?」

馮子舟含笑答道:「是。現在你們請坐下來烤一會火,聽我慢慢地說。」

景墨越發奇怪,馮子舟當真已得到了某種重大線索了嗎?他本來不是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太多嗎?難道他突然發現了什麼新線索?

大家在火爐旁坐下來,馮子舟便講了起來。

「現在我先介紹一下進展:其一,我已向快班的班頭問過,今天日間並沒有捕得什麼小哈叭狗,德仁里的鄰居們也說沒有看見它。其二,那阿四我已經見過。他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似乎還算坦白,不像會殺人。我一再問他,他又一口說定沒有得錢賣放的事。我想你們倆一定要親自問問,已吩咐他等會到這裡來一次。」

景墨有點急,催道:「快說其三個。」

「其三,我到劉翰飛的朋友中去問過,只有一個姓楊一個姓車的還記得劉翰飛。他們都說翰飛的情性太倔狹,容易翻臉,平時與人相處並不好。不過他還喜歡玩反串,登過兩次台,扮女角倒有些出色。他以前常常泡園子。而且,他有一種本領,善於討女子們的好,不過也沒有結果,不久總會給人家看破。我問起有沒有特殊的冤家。他們也指不出,只說很可能有。第四,從姓車的朋友的指引,我又去看過一個以前和翰飛是朋友,現在做人家幕客的林墨軒——」

景墨插口問道:「想不到這個劉翰飛還喜歡扮女人,真是沒一點讀書人的樣子,成何體統?嗯,那林墨軒是不是在刑部曲侍郎的幕中?」

馮子舟點頭道:「正是。蘇上差,您不愧是鎮撫司當差的!這個人很精明,觀察力特彆強,思想又——」

聶小蠻不耐煩地道:「好,好。這個人和這案子有什麼關係?」

馮子舟忙道:「當然有關係。我因為他的指點,得到了兩種證據,這才確定這兇案的真兇!」

聶小蠻仰直了身子,把紙煙取在手中:「哦,你已經確定了真兇?是誰?」

馮子舟一拍大腿,洋洋得意地答道:「是個女兇手,哈哈哈,我沒有猜錯,兇手到底是一個女人!」

「哪一個女人?」

「她叫司馬純熙!」

馮子舟的這個結果不能不使景墨驚異。因為昨晚司馬家裡的事情,景墨和小蠻還保守著秘密,不料他也鬼使神差地和自己這邊走到一條路來。

馮子舟回頭瞧景墨:「蘇上差,這女子你不是也認識的嗎?昨晚上她的父親司馬鷹揚做生日,你不是也去道喜的嗎?」

景墨點頭道:「是的,當劉翰飛去吵鬧的時候,我也在場。不過我們正在搜尋證據。小蠻剛才說要進行的另一條線路就是這一條,因為沒有把握,所以還沒有和你說起過。」

馮子舟道:「那麼你們也早已懷疑她?」

聶小蠻代替景墨答道:「是的。但是你為什麼單憑著昨夜的事情就認為司馬秀棠是兇手?」

馮子舟搖頭道:「不。我還有更確切的證據。」

「什麼?」

「我曾經到茶樓里去查問過,知道最近和翰飛通信的,就是這個司馬純熙。三天前劉翰飛還寫過一封快信給她。她也有回信。我得到了這個消息,一開始並沒覺得有什麼。後來我看見了林墨軒,問他關於劉翰飛的事。他說他也正在有意探訪這案子,他本認識司馬鷹揚,也很懷疑這個老詩人。」

蘇景墨看了一看小蠻,說道:「刑部的人也來湊熱鬧這件案子,這一來各個衙門口都齊了,呵呵。」

「但林墨軒到司馬家去探訪的時候,被守門人擋了駕,沒有見面。他所以懷疑鷹揚,就因有個朋友昨夜也在司馬家吃壽酒,親眼目睹劉翰飛到鷹揚家裡去吵鬧的事。朋友就把這回事告訴了林墨軒。」

小蠻一直聽著,到了這裡才發一句問:「那麼這位林墨軒,自然和你說了一些情況了?」

「不錯,林墨軒又告訴我翰飛和秀棠本來有些私情。他好幾次在戲園子里見過他們倆,而且林墨軒也認識秀棠的。他還說六七天前他看見秀棠披過一條很精緻的黑狐皮的圍子。這是林墨軒自己說的,並不是我先有什麼暗示。因這一來,凱南昨夜看見的,和謝家女人所說的那個披黑狐皮圍子的女子都有了著落。聶大人,你想這豈不是一種可靠的證據?」

看來馮子舟不只是找到了自己的路,而且還走得還挺遠,不過他那終究大約是一條岔路。聶小蠻帶著欣賞的表情在傾聽,聽完了也並不發表批評。

景墨插嘴道:「子舟兄,你不會是以為捕快凱南所見的和謝婦人所說的披狐襲的女子同是司馬純熙?」

馮子舟反問道:「難道還不是?」

「當真不是。你錯了。」

「不可能!錯了?你用什麼證明我錯了?」

「很多。」景墨想一想,又說:「其一,黑狐皮圍子現在在金陵城中正是搶手貨,不過士紳員外家的女眷都有此物,算不得特殊的證據。其二,我們知道司馬純熙在上七八天以前,應該還有這樣一條圍子,但在昨天晚上已經沒有了。」

馮子舟詫異道:「哦,你怎麼能知道得這樣詳細?」

「當然,這是我們從司馬家這方面調查的結果。此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疑點足以證明是兩個人。就是這一前一後的兩人口音的不同!」

「嗯?口音?」

「謝婦人說那個去找被害人劉翰飛的女子操著杭州口音。但秀棠明明是久住在金陵的,口音是本地音。雖然說他們原籍是無錫,不過就是杭州無錫的口音也相差很遠,決不至於相混。憑這一點,可見你是錯誤了。」景墨說完了瞧瞧聶小蠻,小蠻似乎點一點頭。

馮子舟顯然有些慌亂,不過他不肯就此放棄,抗辯地說:「你怎知道秀棠不會說杭州話?她為避免人家注意,也許故意變換口音。」

「不會。她的家中本沒有說杭州話的人,並且要想學會杭州話而聽不出異樣來也很難。」

「那麼一定是那個姓謝的婦人聽錯的。」

「這也不可能,畢竟謝婦人是杭州人。杭州人聽自己的鄉音,怎麼會弄錯?何況他們又直接交談過?故而我敢說那個去找受害人的女子決不是秀棠,是另一個劉翰飛的同鄉。昨夜捕快凱南看見的,顯然也就不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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