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鼠妖的窩

夜晚已經過了一半了，相距不遠的兩個女孩互相看著，已經非常疲勞了，但是他們不敢合上眼。

忽然不大的豐谷鎮東面傳來了大聲的呼喊聲：「怪物出現了，快來救我兒子！」這是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喊聲！

不少青壯年鎮民拿起家中的鋤頭或者棍子，沖向鎮東幫忙。

白月蘭對著丁絨喊道：「師姐，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丁絨搖搖頭。

正在這時，細雨間，一個高大的黑暗身影出現在屋檐下，他的身體圓潤壯碩。四肢不長，在光影下時隱時現的臉向前凸出，果真是一隻巨大的老鼠！

這隻巨鼠身形很靈活，迅速地爬上了屋外大樹，輕輕一躍就翻過了圍牆，只聽到院牆裡一陣驚呼聲音響起來，接著是打鬥的聲音，男人的吼叫，女人的尖叫。莫非鼠妖真有很多隻，而且是一起行動的？

丁絨正想順著樹爬上圍牆，樹頂上傳來一陣兮兮索索的聲音。那隻巨大的老鼠扛著一個哇哇大哭的扎雙髻女童跳了下來。丁絨馬上躲到了暗處，抽出匕首。

沒想到鼠妖半步不停，腿腳不長速度卻快，扛起小女孩飛奔著向鎮子外跑去。

丁絨沒有其他法子，只能拔腿就追。

---

鎮子外是大片的稻田，鼠妖倒沒有什麼警惕心，在一個土山旁邊，鼠妖掀起幾叢雜草，鑽了進去。丁絨一看，草下有個巨大的鼠洞。

她腳下的步子一滯，心裡冷颼颼的，雖然學藝了一段時間，但是沒有實戰過，誰知道洞里有什麼危險，她很不想進洞，但是那個女童可憐兮兮的樣子浮現在眼前，丁絨一咬牙，壓制住自己的害怕，逼著自己鑽進了鼠洞。

鼠洞口附近的洞形比較狹窄，很多地方丁絨還要彎著腰才能擠過去，走著走著，鼠洞漸漸地寬敞起來，而且出現了岔道，好像是迷宮一般。丁絨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希望她可不要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順著陰暗的鼠洞往前走，丁絨摸到了右側牆壁上一個刻下的痕迹，是一個圓圈裡面一個點，是佟羽陽刻下的。

這是大家約好的，佟羽陽用表示太陽的一個標誌，白月蘭畫月亮，丁絨就寫個丁字，作為聯繫的暗號。看來她沒有走錯路，佟羽陽守著的那個男孩真的被偷過來了，他也跟過來了，走的就是這一條路。有師弟在一起，丁絨的心穩了幾分。

繼續往前走，丁絨又摸到了幾個佟羽陽畫下的太陽痕迹。

突然，前方出現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細小的腳步聲。丁絨停住腳步，順勢藏到了一條岔道里。

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個瘦小的身影，丁絨撲過去抓住他，發現他是一個衣衫破爛的孩童，那個孩子嚇了一跳，說「救命」，話還未出口，丁絨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丁絨問：「你是從鼠窩裡跑出來的？」

看清楚了是個人類，小男孩點點頭，臉色慘白，似乎嚇得不輕。

「你看見了鼠妖了嗎？」

男孩又點點頭。

「你怎麼跑出來的？」丁絨問。

男孩小聲說：「一個小哥哥讓我跑出來，把路線記住，給大夥報個信。」那應該就是佟羽陽了，不然鼠妖千方百計抓的小孩，怎麼可能讓他們輕而易舉地逃跑？

丁絨引導他的手觸碰牆壁，說：「你摸到左手邊有沒有一個痕迹？太陽的樣子，一個圓圈加一點，順著這個標記繼續往前走，去告訴鎮上的大人們。另外，你知道那個小哥哥還在裡面幹嘛嗎？」

小男孩說：「地上還睡著好多孩子，哥哥說要救他們。」也對，鼠妖偷的孩子算起來有幾十個了，還有活著的孩子，佟羽陽肯定在想法子救人。

小男孩發抖著，繼續往前跑了。

丁絨更加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一轉過彎路，前面有了亮光，似乎有些洞里點了燈。

丁絨小心翼翼地靠過去，發現這是鼠洞的腹部。大廳里東燈火通明，正中間是一張圓圓的大床，大床上睡著不知什麼東西，打著鼾，體型簡直像一頭大象，是一個巨型老鼠？這也太龐大了！

大洞旁邊還有一些或大或小的點著燈的鼠洞。一個鼠洞里鑽出來了一隻比成人還高的鼠妖。他走上前，對著那座小山喊道：「母親大人，起來吃點東西，喝點水吧。」

果然是大鼠妖！

那座山沒什麼反應，繼續在呼呼大睡。

另外一隻鼠妖也走了過來，說：「小黑，我們還是先把那些綁來的孩子處理了吧，收成這麼不好，我們得準備點乾糧。」兩隻鼠妖結伴走向了旁邊的一個洞里。

丁絨悄悄地跟著上去，一陣奇怪的腥味襲來，她立刻汗毛都豎起來了，因為她驚恐地發現牆上吊著很多年紀小的孩子。他們被剝得光光的，膚色近褐色，雙腿被捆住，頭朝下晾曬了起來。都一動不動，他們已經死了，被做成了人干。

---

最裡邊一個房間傳來了女娃的尖叫聲，應該是鼠妖扛來的那個小女童醒了。她的尖叫聲讓丁絨心中揪得很緊，連忙沖了過去。

這個鼠洞里地上還幾個橫七豎八躺著好些孩子，這個肥碩的鼠妖正一步步走向那個小女孩，嘴裡流著口水：「既然不讓我們吃糧食，那你們就當我們的糧食好了！」

頭髮紛亂的小女孩瞪圓著眼睛，驚恐的大叫著哭叫：「娘親，娘親！」

孩子退無可退，眼看鼠妖那尖銳的爪子就要抓住女童了，丁絨悄悄抽出匕首，輕聲走到鼠妖身後，用盡全力，把匕首深深地插在鼠妖的後背。

沒想到鼠妖非常肥壯，皮糙肉厚，似乎並沒受到很大的傷害。他一轉頭，如同伸懶腰般的活動了一下四肢，喝道：「怎麼有大人進來了？」

匕首插在鼠妖的背上，丁絨左看右看，洞里沒有合適當武器的東西，只能一退再退，早忘了師父囑咐是使用靈力。鼠妖兇悍的撲了過來。

地上躺著的孩子們中間有個一個八九歲的男孩。他忽然睜開了眼，一躍而起，直奔到鼠妖背後，拔出匕首，再重新用力刺了鼠妖數刀。鼠妖回頭身體一甩，把男孩摔了出去。

沒有其他法子了，丁絨只能上前掄起拳頭，集中力量，左右開工，使勁地打向鼠妖的頭部，慢慢把鼠妖打得彎下了身體。

那個男孩連忙也上前來相助，匕首朝著鼠妖的脖子連番猛刺，鼠妖脖子的血越流越多，終於不再動彈了。

丁絨和小男孩氣喘吁吁癱坐在地上。

但是危機並沒有過去，這個鼠洞的動靜太大了。鼠妖性子警惕，細碎的腳步聲響起，拉長的影子靠近，另外兩隻鼠妖已經小心翼翼的過來了。

丁絨轉頭對小男孩說：「小弟弟，我們打不贏了。待會我盡量拖住他們，你順著這個洞一直往前跑，可能能保住性命。」

不料滿身血污的小男孩咧嘴一笑，說：「師姐，我跑了，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