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哪個更重要

清如問孫婆子，「你們這是做什麼事了，怎麼也跟著跪滿了一地？」

在她原先想來，要跪也是昨晚攔過她不給傳報的兩個丫鬟才對吧。

孫婆子連連磕頭，「是老奴管教婢子不周，怠慢了太太，老奴該死。」

清如嘆了一口氣，「起來吧，你本也是受的無妄之災。」

即使這樣說，孫婆子仍然不敢站起，清如憐惜她年紀之大不容易，便讓冬梅和冬蘭扶她起來。

孫婆子眼裡含著淚，喏喏感謝太太的仁心。

清如進屋就看到蕭行之坐在座位上，神情不怒自威，而蕭老夫人此刻正臭著一張臉，死死盯著蕭行之。

一看就是兩人談崩了。

清如先是給蕭老夫人問候，再來便是給夫君福了一禮，等丫鬟扶起她后，才輕聲問蕭行之，「門前這些做什麼，快解散了開去，傳出去要被人說的。」

蕭行之皺眉，「我倒要看誰敢傳出去。」

清如噎了一下，只得安靜坐到自己位置上，然後就聽到蕭行之開口，他是看著蕭老夫人的方向，「那兩個丫鬟必須遣回薛家去，見微知著，這次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都要送走，我親自來選一批。」

「你瘋了！簡直瘋了！」蕭老夫人氣到甩了桌上的杯子，「這是我辛辛苦苦為你挑選的，完全衷心的下人，就因為這個女人的一句話，你就要遣散這些無辜的下人，行之，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故意拿這女人來噁心我？」

清如心裡也怒了，是被蕭老夫人這番令人作嘔的話給氣到的。

「婆母，什麼因為我一句話，清如不明白。」

蕭老夫人直接橫眉冷對，「有沒有說什麼話，你心裡明白，否則行之怎麼會清楚你昨晚去書房找他的事。」

清如氣到心口起伏不定，當真是要被氣哭了，蕭行之直接一個手勢製作了婆媳兩人的吵鬧，他揉了揉額頭，低聲開口，「娘親，我對您沒有意見，不然也不會尊稱您一聲娘親。」

這話一出來，清如看到蕭老夫人像是搖搖欲墜一般，後背直接靠到椅背上，袖子一甩就要擦拭紅了的眼眶。

這一行雲流暢的動作當真讓清如看得目瞪口呆，慶幸在沒有和蕭行之確定關係前，不與這個蕭老夫人對上，看看，高手的段數就是高！眼淚說來就來！

奧斯卡不給她搬一座金人獎，都對不住人家的演技！

蕭老夫人的眼淚果然非常有效果，蕭行之本來冷硬的神情立馬柔和了下來，連語調都像是在勸說，「娘親，您先聽我說完，當然若不是您帶著我九死一生的逃亡，我也不會倖存下來。

我也深知您想要看到蕭家後代出生，這事真的急不來，我知道自己以後要做什麼，所以還請娘親不要再往兒子身邊安排什麼鶯鶯燕燕，這對我以後所做的事並沒有任何幫助。」

清如忍不住點了點頭，也就蕭行之十年磨了一番心性，不被外物所迷惑，否則被蕭老夫人這麼一通亂安排，別說什麼復仇了，蕭行之沒有成為一個怨天尤人的憤青就不錯了。

她點頭的動作引來蕭老夫人恨恨一瞪，到底是姜還是老的辣，深知今天不能再逼迫下去，於是順勢給了自己一個階梯下。

「行之，你能這麼想，我心多有安慰，只要蕭家能洗掉冤情，娘受點委屈都不算是事，就是你身邊都沒有可以用的丫鬟小廝，娘看不過去。」

蕭行之不為所動的開口，「娘親放心，這事行之知道，小廝已經託人去尋找了。」

聽到這裡，蕭老夫人不得不再退一步，「那這些丫鬟就留下來吧，如今這形勢，咱們還是謹慎一些才好，千萬不要去找外面所謂的中人買人牙子。」

這話讓清如實在是心塞，她眼神不由得飄到跪在最前面的那兩個丫鬟低垂的頭上，心裡想著，倘若真留了下來，一定要調去浣洗部才行。

就不信了，她治不了這兩個鼻孔看人的丫鬟！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蕭行之淡漠的嗓音傳了過來，「我決定的事不會更改，倘若娘親執意要留下這兩個丫鬟，依照家規，對主母不敬，忤逆主母，欺上瞞下，仗三十。」

他說的不快不慢，也沒有特意壓低，聲音很快就傳到了門外的院子里，頓時哭聲就響起。

蕭老夫人一張錯愕的臉就這樣直直看著這個養子，似乎不太相信這話是出自他的口。

最讓她心不平的是，這話明顯就是在偏袒許氏這個女人！

她顫顫巍巍抬起手指，指向清如，「就為了這個女人，你竟然當眾下我的面子，若是娘說了，丫鬟的話便是我的意思，難不成你也要讓人仗娘三十？」

蕭行之皺眉，「娘親您何必為了維護兩個無關緊要的丫鬟就如此的誹謗自己，這話明明是從她們口中說出來的。」

他不怒自威，轉向一邊白著一張老臉的孫婆子，問她，「孫婆婆，您聽過娘親說過這話沒？」

孫婆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搖頭，「回老爺，老夫人從未說過，她只是在說一時氣話。」

蕭行之讓人扶起孫婆子，「我也是您從小帶到大的，不要動不動不就下跪，蕭家沒有這樣的傳統。」

清如第一次看到蕭行之這樣鐵血冷麵的樣子，心裡震撼到心裡突突的，知道他這樣是在維護自己，更是震驚中夾雜著絲絲的甜意。

就聽到蕭老夫人顫抖著再次開口求情，「行之，她們兩個的身板子，哪裡禁得住三十大板，你這是在往死里打啊。」

蕭行之不禁反問，「娘親，丫鬟犯錯，不懲罰，以後蕭家還有沒有規矩了，在您心中，蕭家是最重要的吧。」

這話太過尖銳，蕭老夫人一下就說不出話來，倘若她再求情下去，那就是對丫鬟的感情比蕭家還重要，這對蕭老夫人是一種侮辱。

蕭老夫人直接抹了一把眼淚，「我明白了，在你的心裡，這女人才是最重要的吧。」

眼裡都是失望，最終在孫婆子的攙扶下，蕭索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