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挑釁
許清如估摸著蕭行之的驢車可以放三十個罈子左右，她打算先帶三十個過去，看能不能讓酒樓的人過來收酒。
一般來說，大酒樓肯定有自己專用的採購用的車馬，假如需要付車馬費，那許清如不會去爭這個錢的。
總比她半路摔了酒罈來得安全。
在這之前，她得先跑村裡一趟，給張叔公和周叔公送一下答謝禮才行。
昨天晚上，她特意用野菊花枸杞加蜀黍釀造了幾瓶養生用的菊花酒，給老人喝是最好不過的。
許清如先是抱著一壇酒，籃子里裝了一包糕點和一塊肉，一個人慢慢往張叔公家裡走去。
在小丘村，張氏算是大姓，而像許姓周姓等姓氏的則是在三四十年前逃荒過來，在此安居的。
逃荒而來的，能得到的地不多，所以這些人要嘛靠自己的手藝吃飯，要嘛就是去城裡打工。
當初許清如爺爺還在的時候，就是憑著釀酒的技術，養活了一家子。
然而後面天災人禍，糧食減產，酒不是必需品，生意一落千丈，導致後面不得不去給地主家做工。
再來便是六年前的洪水肆虐，許清如看著兩邊至今未恢復田力的地，輕嘆一口氣。
沒有肥料，地只會越種越薄，這樣下去，小丘村只會越來越窮。
她胡思亂想著，穿過村裡街道，循著記憶，找到張叔公的家。
他家也是用土磚蓋成的磚瓦房，一大家子都住在這片類似回字結構的院舍里。
記憶中，張叔公在有曾孫后才同意分的家，現在他是跟著大兒子過的。
村裡在不是農忙的時候，婦女們會聚在院子里，婆婆領著媳婦們縫衣服納鞋底。
許清如去的時候，就看到院子里一片忙碌的場景，張婆子也就是張叔公大兒子的媳婦，連忙讓孫女去接許清如進門。
「張奶奶，曾叔公在不，我來給他送自家釀的酒。謝謝曾叔公那天幫清如主持公道。」
張婆子聽到是要給公公的禮物，不敢不接，不過還是隨口說道，「人來就好，怎麼好讓你破費了。你現在也算是嫁人了，要省著用錢。」
許清如連忙解釋，「自家釀的，沒花幾個錢，張奶奶就別擔心，這是清如的一片心意，還請張奶奶替曾叔公收下。」
說著就將手裡的酒罈放在院子的走廊里，張婆子的孫女張仁靜看著許清如不好彎腰，連忙過來幫她將籃子接了過去。
許清如朝她笑著道謝，她記憶中是有這麼一個女孩子存在的。
並不是說這個張仁靜是許清如的好友，而是張仁靜在村裡就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她父親是村裡唯一的秀才公，她就是人人口中相傳的秀才之女，從小就沒見過她出去和孩子玩，一直是關在閨閣里練綉活。
許清如只知道，要說村裡誰的綉藝最好，當屬這個張仁靜。
張婆子使人去喚自家公公，不忘讓人搬來一把凳子讓許清如坐。
張仁靜此刻端來一杯水給許清如潤喉，隨後羞澀一笑就先行離開，有外人在的時候，她一般都會迴避。
許清如看著張仁靜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身藕粉色的交領襦裙，在這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小丘村，漢子們都是粗布麻衣，婦人們都是上衣長褲灰土土的裝扮，張仁靜真的是不一樣的顏色。
看樣子，張叔公家裡的生活條件挺不錯的，許清如收回視線，就看到張良叔扶著他的爺爺出來。
許清如趕緊上前和張叔公請安，「曾叔公，清如過來看您了，知道曾叔公喜歡喝酒，清如特地釀作了菊花酒來給曾叔公品嘗品嘗。」
張叔公笑得開心，老人家唯一的愛好就是喝酒，這禮算是送到他的心坎里了。
「清如過來，讓曾叔公看看你，在蕭家過得如何。」
許清如說了在蕭家一切都好，讓張叔公不要掛心爾爾，聽得張叔公更是放心不少。
說了一會兒話，張叔公就面露乏色，許清如也就不再多待，和張婆子一家道別後，就打算再回家那一壇酒去送給周叔公。
周叔公年紀要比張叔公小一些，周家是在許家之前逃荒到小丘村，和張家的關係也更好一些。
許清如覺得和這兩家打好關係，有利於她在小丘村的發展。
行走到半路，就遠遠看到張春和張桂圓在說些什麼，張春一臉氣急敗壞，而張桂圓則是蹙眉一臉不贊同的樣子。
張桂圓旁邊跟著的仍然是那個矮個子的女孩，在注意到許清如走近后，連忙給張桂圓拉了拉後背的衣服，提醒她。
張春還不知道許清如在後面，怒氣沖沖，「許清如是給了你什麼好處，不然你要這麼為她說話。
她這次得罪的可是張耀，一旦讓張耀看到你們和許清如說話，那你們的名聲都毀了。」
矮個子的女生也就是趙荷花，聽到這裡臉色蒼白，連連後退。
張春自認為自己的話震懾到她，心中不由得意，「聽到了沒，識相點，就該遠離許清如，不要壞我的大事。」
趙荷花和張桂圓的視線同時轉到張春的身後，令張春也跟著好奇轉過身來，一看到是許清如來了，對張桂圓兩人不肯提醒非常惱怒。
順了順氣，張春皮笑肉不笑的朝許清如打招呼，「喲，這不是我的好妹妹，今天怎麼敢出來走動了，我還以為你名聲被毀，不敢出來見人，只能躲在屋裡偷偷哭泣呢。」
許清如古怪看了她一眼，「誰說我名聲被毀，那一天，張村長都當著眾人面說了，是誤會，你這樣說，是不是不將村長給放在眼裡。」
張春頓了一下，再一次感受到這個繼妹的古怪，在以前，她哪裡能鎮定自若的回擊她的話。
「難道你以為有蕭家給你當靠山，張耀就會放過你？我的妹妹怎麼還是一樣的天真，那我們就等著瞧吧。」
張春狠狠瞪了一眼許清如，接著對張桂圓兩人哼了一聲，才甩手離開。
許清如盯著張春的背影，一時不懂她說這話有何意義，倒是張桂圓想上前說話，趙荷花死死拉住她，一直在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