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野菊花

兩個孩子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手都不知道怎麼放，小牛一副要哭的樣子。

「清如姐，這，這錢，真的給我們么？」他瞪大眼睛深怕是許清如耍著他們玩的。

許清如一臉笑眯眯看著他們。

「這錢不能亂花知道不，要存起來，還有拿回去的路上不能給別人知道，明天我仍然要收野菊花，麻煩你們啦。」

三柱和小牛，一腳深一腳淺的夢遊回去，除了叮囑銅板，清如姐又吩咐說晚上睡前一定要漱口，不然吃糖會壞牙的。

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壞牙，只感覺自己現在都不會走路了。

路上看到人也不敢打招呼，懵懵的回到家。

三柱沖回家，迅速吃完一個窩窩頭，就奔向了房間，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腦袋都在打結。

右肩上的小人說，這錢一定要上交給娘親，不然會丟的，左肩上的小人說，這錢要自己收，可以買糖吃。

雙方爭執不下，直到他睡著了。

許清如不知道三柱的小糾結，在看到蕭行之抗著兩大袋野果子回來，她趕忙去幫忙。

在看到背簍里只有一隻野雞，就知道蕭行之今天這趟主要是幫她摘野果去了。

心裡感動，又不知道如何感謝。

「蕭大哥，罈子只送來三十個，這些就夠了，等過兩天我再和你一起去一趟。」

蕭行之不願她上去，但也沒反駁她，沉默著算是應下了。

許清如等他洗完手擦乾臉，桌上已經擺好晚飯。

她將今天請三柱和小牛摘野菊花的事簡單說了幾句，還沒說完，就看到蕭行之微微愣了。

「你說村裡山坡上的那些黃色的小花是野菊花？」

「嗯，對啊，怎麼了？」

蕭行之緩緩搖頭，輕吐一口氣，「村裡的人都不知道，連我也是聽你說才知道的。」

早在昨天聽她說要做菊花酒時，就在替她擔心菊花哪裡來。

要知道，賞菊這一活動，只在大戶人家或者門第高的官家，那些人都是有專門培育菊花品種的莊戶。

沒想到的是，許清如竟然還能識得野菊花。

他小時候是見過爭奇鬥豔的菊花，可野菊花在他眼前晃悠這麼多年，沒有人提醒，他這輩子估計也不知道眼前的小黃花就是野菊花。

隨後他問，「這也是你爺爺教你認識的？」

許清如眼不眨的點點頭，「是啊。」心裡已經在流汗了，對於這種善意的謊言，她已經駕輕就熟了。

蕭行之鮮少和村裡人來往，對許清如的爺爺並不熟悉，聽到她這樣說，也就信了。

一頓飯吃完，他才默默說了句，「你給三柱和小牛這麼多錢，不妥。

村裡的孩子拿過最多的就是春節得來的紅包，就這一兩文錢紅包回去也要被父母給沒收。」

許清如在給的時候，也是有想過這點，可看著孩子這麼辛苦幫她摘野菊花，要是她將錢給孩子的父母，那三柱和小牛毫無所得太可憐了。

在她眼裡這可是童工啊，心一軟，就直接將錢給他們去管理了。

「要不我明天見到他們的娘親，提醒一下吧。」

蕭行之見她有主意，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洗完碗刷完鍋，許清如看蕭行之洗完澡就在書房看書，她找出蕭行之的一套衣服來，用炭在紙板上描摹出樣板來，隨後將紙板放在細布上進行裁剪。

等蕭行之回到房中，許清如已經裁剪完上衣和褲子了。

她拿著布料在蕭行之身上核對了一下，笑著說，「婆母聽到我在給你做衣服，挺高興的。」

剛想說不用麻煩她來做的話就這樣吞了下去，蕭行之一臉無奈，「你不必如此辛苦的。」

「怎麼會辛苦呢，就是我的針線活不太好，蕭大哥不要取笑我才行。」

看到她眼裡惴惴不安的神情，蕭行之心一軟，「你幫我做衣服，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怎麼會笑你呢。」

許清如喜笑顏開，「那我就開始縫衣服了，我縫的有點慢，要一兩天才能好，蕭大哥不介意吧。」

「慢慢來，我不急的。」

許清如在心裡給自己比了一個耶，反正她已經跟蕭行之過了明路。

到時衣服縫出來的針腳不好看，那也只能將就了，她是無能無力啦。

擔心自己眼睛在油燈下容易壞，所以她並沒有縫太久。

看到蕭行之仍是背對著她側躺，許清如想了想，吹滅了油燈，抱著被子躺下，慢慢睡著。

蕭行之聽到床上呼吸聲綿長，才改為仰躺，看著屋樑，眼眸寂寂，和黑夜融為了一體。

許清如這樣的女子，真是他平生未見過的，人生第一次對一個女孩產生了好奇心。

閉上眼睛，聽著屋裡另一和緩的呼吸聲，漸漸睡了過去。

一大早上，蕭行之打完拳，給水缸裝滿水，劈完柴，就看到許清如在後院給一小塊地鬆土。

他好奇一問，「這是打算種什麼？怎麼不在前院，那裡的地會好一點。」

許清如只需要整一小塊就行，在蕭行之說話的期間，就差不多松好土了。

「我種生薑呢，生薑不喜歡熟地，所以後院的地更好。」

蕭行之驚訝於這女孩竟然能這麼若無其事的說出一個種植方子，要知道，會種姜的人家，在這年頭，可都是屬於富農，而他們輩輩死守的也許就是這麼一個秘密。

他想了想還是提醒她，「你這法子要是說出去，怕是會招人眼熱。」

「這生薑挺容易種植的，等以後我種多了，是捂不住的，說出去就說出去吧，我不怕。」

蕭行之突然笑開，這姑娘脾性太對他胃口了。

吃完早飯，一大早的，柯家父子又送來了二十個酒罈子，許清如將蕭行之打發去招待柯家父子，自己則是在後院趁沒人的時候，將罈子再次送進空間去消毒清洗。

隨後放到院子里，碼得整整齊齊，五十個罈子。

這些酒罈都可以送到福滿樓了，只不過時間間隔太短，怕引來蕭行之的懷疑，許清如蹙眉思索，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許清如來到前院，看到蕭行之正要關門，「柯叔他們回去了？」

「嗯，說是明天會再送五十個罈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