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顧城這個人渣
周雲曦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當下的處境，瞳孔驟然緊縮。
她奮力掙紮起來，想要呼喊，卻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口中塞著一塊浸潤了乙醚的紗布。
女人笑笑，滿無所謂地道：「喊什麼喊，又不是不給你錢。幫我們『夜笙歌』把老闆伺候好了，保准你下次主動想來。」
夜笙歌。
雖然自從嫁給顧城之後，周雲曦就彷彿變成了豢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一樣很少出門。但對於這家壟斷A市夜總會行業的高級娛樂場所，她還是有所耳聞。
這家夜總會背後有很多靠山，其背景龐大不是常人可以想像。
只是，周雲曦沒想到他們還能做出這種拐賣婦女之類的違法勾當！想來自己半夜獨自出現在郊區，誰又會知道她竟是顧二少爺從未被公眾認識過的結髮妻子呢？
被扔在房間一角的手機屏幕不斷閃爍。
——舒凡聯繫不上自己，一定急壞了吧？
周雲曦心中想着，感覺周遭卻已經有人動手拉拉扯扯，渾身無力的她最終被兩名黑衣男人攙著送到了夜笙歌的888號包廂。
裏面不止一人，男男女女都有，儼然一派歌舞昇平之景象。
與坐在中間的人四目相對，周雲曦先是一愣，隨後雙眼發亮。
是顧城！
口中的紗布已經被人拿開，她欲喚男人的名字，卻被旁邊伸來一條短粗的胳膊攏了過去：「夜笙歌老闆最近都沒搞到這麼漂亮的貨色了，來來來，叫我仔細瞧瞧！」
「放開，放開我……」
周雲曦無力掙扎，也不敢強烈反抗，生怕對方一怒會傷及腹中的孩子。她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顧城身上，儘管知道這個男人從未善待過自己。
顧城眉眼冷冽，站起了身。
他聲線帶着寒意，望向對周雲曦動手動腳的矮胖男人，「張老闆。」
「嗯？」
包廂里的眾人紛紛朝這邊看來，氣勢斐然的男人瞬間成為焦點。
一絲希望從周雲曦心中蔓延。
可是下一秒，顧城簡短的話就像大盆的冰水傾泄而來：「我不想讓這種事情髒了眼睛，張總大可以出去解決。」
他不想救她，只是不願看到她而已。
後者比單純的顧城不願救自己還讓周雲曦難過，心中剛剛築起的那一點點希冀瞬間坍塌不見！
失去血色的雙唇緊抿了抿，她輕咳兩聲后像是下定了極大決心一般含淚開口：「顧城，你究竟把我當什麼？」
此話一出，竟比剛才顧城起身還令所有人驚愕。
——原來這夜笙歌給張總安排的女人，竟然認識顧城？而且看這架勢，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怕並不簡單！
A市素來傳言顧家二少有位已婚妻子。
但婚禮並未對外公開，甚至可能連酒席都不曾辦。難道……
不不不，顧家少奶奶出門怎麼可能不帶保鏢，被夜笙歌的人擄來為他們這些有惡趣味的富商服務！
男人睥睨地看了過來：「出現在這種場合之下的女人，指望別人把你當做什麼？」
周雲曦心涼。
但因琢磨不透顧城心思，其他人也不敢將她怎樣。一時尷尬的場面被「砰」的一聲打斷，來人一腳踹開包廂的門，緊張道：「雲曦，你是不是在這兒？」
此時周雲曦已經恢復了些力氣，強撐著從張總懷裏掙脫，上前：「舒凡！」
舒凡這時已經捕捉到了冷眼看向這邊的顧城，愕然中帶着譴責之意：「顧城，真沒想到你能逼迫自己的結髮妻子做這種事。」
這女人看着平平無奇，沒想到還真是顧少的老婆。
方才對周雲曦「上下並且其手」的張老闆頓時后怕。
「原來以為你只是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沒想到你其實是這麼個人渣敗類！」
舒凡年紀二十六歲，卻是一腔少年心性。他跟死去的顧南是好友，暗戀了周雲曦很多年卻求而不得，後來前者嫁給顧城，他傷情了好一陣子。
如今瞧見心上的白月光被這麼對待，他本就看不慣顧城，出口的話並不好聽。
眼看場面愈發不好控制，攢今天這局的老闆連忙喊人，又道：「還不把這人快轟出去，你們夜笙歌的服務質量真是越來越差，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好不容易才請動了有意合作的顧家二少前來，誰知道會變成這樣！
眼看顧城陰晴不定，心中更是沒底。
周雲曦這邊卻失力地靠在舒凡懷中，咬牙道：「舒凡，快走。」
「沒事兒，」
舒凡心中一痛：「我也有兄弟在外頭等著呢，打你電話不接，我就黑了顧宅附近的監控錄像，沒想到顧城這個人渣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
「不，不是……」
「好了，」許久未動的顧城這才開口，聲線凜然：「夠了。」
鬧劇結束，這次出逃仍然失敗。
面對顧城拿舒凡的安危來做要挾時，周雲曦還是選擇了妥協。
「舒凡，對不起。」她垂眸道歉。
前者搖了搖頭，心疼又無奈：「我看你身體狀態非常不好，顧城回去后如果為難你，你就再給我打電話。」
「我不會讓你一直受傷害的，雲曦。」
天蒙蒙亮，顧宅。
蔣雪小跑着迎了上來，抬眸望向顧城：「阿城，周小姐怎麼會出現在你去的夜總會呢？你不知道，我回來之後發現人不在，都嚇死了！」
她彷彿是真的擔憂，看到周雲曦本人之後還上去確認了一番才放下心來。
蔣雪臉上兩個淡淡的黑眼圈，讓顧城眸中更是陰雲密佈。他安撫道：「阿雪，去好好休息吧。孩子在醫院裏，你白天還得過去照看。」
「嗯。」
蔣雪向周雲曦伸出手：「周小姐也一定是累壞了吧，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希望你能原諒。走吧，我扶你進去。」
顧城用眼神示意傭人將周雲曦帶去樓上，又道：「不必，我還有話要跟周雲曦說。」
……
等到天光大亮，顧城已經離開別墅前往公司。
跪在顧南遺像前的周雲曦已經瀕臨昏迷，溫柔女聲也這時響在耳畔：「周小姐，阿城已經走了。我扶你去睡一會兒，放心吧，他不會怪我的。」
片刻后，二人同時從樓梯滾落。
大片血跡殷在身下，周雲曦狼狽不堪，蔣雪唇角卻勾起了一彎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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