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毒
秋風蕭瑟，拂去慕言心頭不安，樹葉泛著金光徐徐飄落。
房門打開，身着紅裙的人兒踱步而來，慕言眼前一亮，心中暗嘆打扮起來精緻極了。
「言言是不是很想要個妹妹？」白鳳雪眼中帶笑，調侃道。
從小錦衣玉食的少爺卻願意跟着她東奔西走且毫無怨言，望向自己的眼神也總是帶着慈愛。
慕言耳尖泛紅「你怎麼知道？」
「都寫在你臉上了，想不知道都難。」白鳳雪聳了聳肩。
疾步而來的宮女見到兩人急忙行禮「聖女殿下，皇後派奴婢來陪您。」
白鳳雪掩去眸中嘲諷，這就坐不住了？沒多久就派人來催，不知道她步步為營目的究竟是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殿金碧輝煌，皇後身居高位，眉眼隱約透露著不耐，說是宮宴，氣氛卻十分怪異，可又看不出什麼不對。
「聖女來得剛好，蓮兒正提議要比才藝呢。」皇後面露溫婉，眼神不經意間掃向太子身旁的女子「聖女自幼聰慧，想必琴棋書畫定然不同凡人，真是讓人期待呀。」
白鳳雪淡淡掃了眼皇后，並未開口，柳家嫡女為月白國眾才女之榜首。
眾人皆知她五歲煉丹然後閉關修鍊整年，哪來的時間學習，皇后不過是想讓自己出醜罷了。
她緩緩落座，看着剛上來的菜肴眼眸微深，最後一味葯齊了，是誰要置她於死地呢？
無人吭聲，氣氛逐漸尷尬，眾人低頭大氣都不敢出。
嬌聲打破尷尬的氛圍「姐姐，聖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區區柳家小姐也配跟她比試嗎。」
太子面露不悅「貴妃娘娘注意言辭，蓮兒是月白國的柳家嫡女，聖女不過來自八等國，本太子覺得地位也差不多。」
二皇子站起身來，適時出聲「皇兄此言差矣，聖女地位非凡受人擁戴，柳家終究是一個家族而已，嫡女和聖女如何能比？」
白鳳雪趁著眾人不注意拿起一顆解毒丸塞進嘴中，隨後只顧著吃菜，她到是想看看背後之人想幹些什麼，迷靈花、暗靈草包括這菜中參雜的最後一味魔魂果實，氣息混雜產生為毒藥。
一番爭吵后柳蓮緩緩起身，眼圈微紅「聖女殿下，蓮兒自知不是能跟您相比的，但蓮兒仰慕您許久如今實在不想放棄。」
白鳳雪挑眉「在座的大家閨秀如此多，柳小姐誰都看不上嗎？」
此話一出怨毒的眼光四起，柳蓮袖中雙手緊握，這不是要把她往火坑推嗎？女人嫉妒起來手段可是防不勝防，更何況一下子得罪這麼多人。
柳蓮眼中厭惡一閃而過似是站不穩，皺緊柳眉輕聲道「蓮兒沒有此意，姐姐們自然是極好的。」
太子急忙扶住她，冷哼「聖女你不要太過分」
「住嘴！」皇后不悅「快給聖女賠酒道歉」
慕言皺眉感覺很怪異，明明皇后不喜卻讓自己兒子賠禮道歉，俯身輕聲道「主子，她們想幹嘛？」
白鳳雪心中疑惑，面上卻未露出半分
「不知，看情況吧。」
只見太子端起酒杯起身走向她「剛才是本太子太心急，怕蓮兒受委屈，多有得罪，還請聖女諒解。」
白鳳雪掃向杯中並無異常，太子與之碰杯「久仰聖女大名，只是遺憾了沒去成拍賣會。」
「太子殿下不必拘於細節」話落她便仰頭一飲而盡，假裝看不見男人貪婪的目光。
太子氣得咬牙切齒，很想一巴掌拍死眼前的人怎麼辦？
「二弟，聖女前來何不好好認識下？」
霄貴妃渾身僵硬，隱晦得和二皇子對視一眼，後者端起酒杯起身「聖女殿下年齡輕輕便有如此成就，讓若雲佩服。」
白鳳雪抬頭與他對視，這個男人有意與她親近，眼神清澈又隱藏憂傷「聽聞二皇子文武雙全，是不可多得的天才，鳳雪久仰。」
腦海突然傳來清揚的聲音「主子，他中了落嗜毒，毒性爆發便會死，而你身上那三味便是引子。」
白鳳雪嘴角微抽，內心回復「聽得到嗎？為什麼你知道我在幹什麼？」
清揚笑道「自然聽得到，不止我知道，白家軍們都知道啊，自從升級后，水晶屏上就可以看得到外界發生的事，當然私隱的事就看不到了。」
「回頭找你算賬！」
兩人碰杯之時，白鳳雪身體不穩，嚴若雲輕扶她，她半靠在懷中，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廣袖遮住酒杯擋住眾人視線。
懷中女子獨有的奶香味充斥鼻尖，他眼睜睜看着女子將一顆白色藥丸放入他的酒杯，而懷中也多出一瓶丹藥，耳邊傳來低若蚊吟的幾字「有毒，已解，你身體里也有。」
嚴若雲瞳孔猛縮，她居然知道自己中毒了，這事可只有自己知道，而且還是昨日才發現的，等他反應過來時女子已經站穩。
「抱歉，鳳雪身體羸弱，不勝酒力。」說罷大大方方行了個禮。
皇上嘴角微抽，這麼說自己好嗎？前幾天打得那麼起勁成功把兩家弄得元氣大傷，跌落泥潭。
二皇子眼中多了幾分真誠，也猜到了什麼，隱晦得朝主位看去「無事，要注意身體。」說罷便將酒飲盡。
白鳳雪心中暗嘆，要不是清揚提醒差點兒就中招了，她記得上輩子有和看不清臉的老頭研究過這種毒，三味藥材混合則為毒，讓人暫時不能動武罷了。
雖然剛才服了解毒丸，但藥效還會維持兩個時辰，此時有人身帶劇毒又沾染她，她就會成為引子，不出片刻便能讓那人毒發身亡，到時候想出宮門就不容易了，要是被月白國拿來威脅雪國就成了罪人，看來這裏不能久呆。
看到兩人飲酒之後，皇后眼中飛快閃過一抹殘忍，被白鳳雪精確捕捉到，而霄貴妃身子緊繃，皇上一臉無謂，她眯了眯雙眸，既然你想置我於死地，就別怪我不客氣。
端起酒杯朝皇后而去，察覺到她身上淡淡的藥草味，白鳳雪笑得比之更加溫婉「天皇讓本天女來月白國后，定要好好和娘娘認識下，不知娘娘可否賞臉雪國喝一杯？」
皇后看着她的笑微微有些顫抖，總感覺她已經看穿一切，看着她無害的表情又將想法掐滅，不可能的，這可是那人給她的法子和藥草，大陸上不可能有人認識。
無色粉末碰杯時自白鳳雪的指甲落入她的杯中，卻無人察覺。
皇后不知為何心頭有些不安，看着酒杯進退兩難，不喝會被人詬病說她看不起雪國，喝了誰知道有沒有什麼東西。
「皇後娘娘可是不給雪國面子？」白鳳雪飲盡果酒後似笑非笑，大有種你不喝我不走的架勢，站在身後的慕言緊盯高位上的女人滿臉不屑。
皇后在眾人注視下不得不抿了小口「哪裏，聖女多慮了。」
霄貴妃收到二皇子的眼神，端起酒杯連忙開口「只跟姐姐喝可不行。」
白鳳雪感興趣得望向她「自然一視同仁」
看來二皇子還是承她的恩，她贈解藥於他，他怕她對皇后動手受牽連，兩個人一同喝，這樣誰有事也賴不上她了。
令眾人一頭霧水的是直到宴會圓滿結束，也未曾有什麼事發生。
皇后回宮將自己關起來，砸了不少東西，嬤嬤讓人將宮女扔進去供她發泄，不久后抬了好幾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出來。
夜已深，懷天樓早已人去樓空，張榜停業，馬車飛馳直奔城郊迷霧森林。
女子躺在兔毛毯上假寐，慕言忍不住開口「皇后真的只讓我們參加宴會嗎？」
白鳳雪睜眼，看着疑惑的男人捧腹大笑「我都懷疑天皇保護得很好的是你不是我了。」
慕言滿臉不解，直到她解釋后才明白今日發生了什麼，面容嚴肅「魔魂果實是魔界的產物。」
「這可真是不簡單。」白鳳雪垂眸思考。
腦海中傳來聲響「主子，林墨醒了。」
「他醒了」帶着慕言踏入神雪天地，還未站穩，就被抱住了。
頭頂傳來愉悅的聲音「雪兒，有沒有想哥哥？」
看得白家軍等人嘴角微抽，清揚將兩人強行分開，指著林墨的鼻子嚷嚷「臭小子，別以為凌晨發生的事我沒看到，現在又往主子懷裏鑽，不要臉！」
白鳳雪扶額，年幼時可愛的林墨去哪兒了？現在居然如此弔兒郎當「怎麼會中寒毒？」
「雪兒在關心我？」林墨笑得極致誘惑，雲淡風輕的開口「被蒙面人打中，推入了萬年不化的冰窖，讓我說出你在哪兒，我的師父見我命牌微弱，下山將我解救，但那人逃了我怕他傷害你，連夜趕了過來。」
慕言皺眉「雪兒閉關一年，未曾惹過事端，除了近日，可大家都在明處，不必如此曲折。」
白鳳雪相信事出必有因，不可能無緣無故被人惦記，可並未想到何時得罪了誰。
她面帶愧疚「抱歉」
林墨低頭看着她的臉龐，眸光溫柔似水「要不嫁給哥哥？雖然還小，定親卻是可以了。」
多年想下山無果，次次都被師父抓了回去，心心念念的白家妹妹終於見着了，真是愉悅極了。
白鳳雪冷哼，絲毫不留情「想都別想，我可不願意嫁人做籠中金絲雀。」
傲嬌的模樣逗得眾人笑成一團。
林墨湊近「肥水不流外人田，難道你有心上人了？」
「怎麼可能，我年紀還這麼小。」白鳳雪矢口否認，隨後急忙轉移話題，腳底抹油般逃了「此次前往迷霧森林定然得做足準備，我去時間空間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