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微服私訪遇愚人
淡淡的疏離在屋中彌散開來，隨後也不過是寒暄幾句。
尹子染覺著事情有變，便和小旗打了招呼出宮，十六態度突然轉變，莫不是邊疆出了什麼事？
她心中擔憂，坐著轎子只覺得有些煩悶，在宮門前卻是聽到曹德順在一旁和宮人說著在邊疆的日子。
雖說聲音不大，卻都落在了尹子染的耳中，其中污衊讓尹子染不由咬唇，當即讓車夫停了車，端著身子便走了過去。
「曹公公好大的膽子。」
人未至聲先到，曹德順原本挺直的腰桿也是不由得一哆嗦，看見尹子染滿臉陰沉走來不由得心驚。
但是想來今日自己已在皇上面前說了溫良夜種種惡行，這一個小小王妃又能奈他如何？
「你可知妄議皇親國戚是何下場？」
尹子染聲色平淡，但是眼裡的冷漠卻讓人不由得一哆嗦，曹德順想要開口說上幾句，但尹子染顯然不給他這個機會。
「曹公公侍奉皇上已久，怕是年歲上來了，腦子沒跟上，今日且好好教教你，這皇宮的規矩！」
尹子染甩了個手勢，當即有人上前按住曹德順，乾淨利落的打上那張一副奸臣相的臉，直到雙頰紅腫，說話含糊不清才將人放開。
「念你是皇上身邊的人，也只是掌你的嘴，公公可要記好規矩，哪日衝撞了皇上，事情可沒這麼簡單。」
雖說每個人心裡都有各自算計，當初溫良夜讓位十六，兄弟二人的感情在民間多有讚頌。
故而在宮裡，尹子染和溫良夜的地位不言而喻，即使暗地裡並不像表面這般溫和。
尹子染上了馬車，心中煩悶，一回府中便叫來人安頓了幾句，這才放下心，而那曹德順卻是十萬里加急跑去了皇上身邊。
「皇上，皇上，您可要為老奴做主啊。」曹德順口齒不清，本就肥碩的身體配上這豬頭，竟是毫無違和感。
「有事便說，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十六本就心情煩躁，曹德順這聲音又是刺耳，真真兒是讓人心神不寧。
「王妃在宮門聲稱皇宮是她的地盤，看老奴不順眼便要讓人掌老奴的嘴！老奴實在是冤枉啊。」
曹德順說的有鼻子有臉，似乎這事兒的確發生過一般。
十六聽了這話，也只覺腦中嗡鳴。
「將今日在宮門前的人都招來。」
十六揉了揉眉心，派人將曹德順安置在側殿。
一來是防止來人見了他不敢說實話，二來是表示自己的關心，讓他不要吵吵嚷嚷，惹人頭疼。
曹德順想著自己好歹是皇帝身邊的人，今日見到他的人都是收他好處之人，並沒有什麼擔心的，乖乖兒的下去休息了。
下面的人辦事效率極高，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人便找了個齊全。
「今日曹德順在宮門前，可有什麼大不敬的說辭。」十六咬重了大不敬三字，給下面這些平日里連皇上面都見不著的下人施加了壓力。
各個將頭低低地，無論是皇上，還是曹德順，都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更有甚者，已經起了一層薄汗。
「朕就算在你們這裡得不到消息，也會從別處得來，若是包庇，與曹德順同罪處置。」
十六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殺伐之氣，讓人不由得心上抖一抖，終於有一個膽小的小丫鬟開了口。
「曹公公他、在宮門前說王爺和世子蔑視皇權，不尊皇上，很快就要受到處罰了，恰逢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出宮，掌了他的嘴。」
說是膽小，不如說是裝來的膽小，這是尹子染早先送進皇宮的一批宮女之一，自然是向著她說話，何況只是說出事實？
「好他個曹德順！」
十六看了眼那尚在發抖的小丫鬟，便讓她先下去，甚至賞了一錠銀子，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當即其他人紛紛將曹德順惡行講述開來，這事情也算是有了眉目。
而另一邊，從邊疆找來的人更是將曹德順在邊疆目中無人，屢次犯錯，仗著皇上的威名作威作福，引得一眾士兵頗為不滿的種種行徑曝光出來。
十六隻覺小人難防，若不是此次露出了馬腳，還不知這曹德順要演多久的戲。
「讓曹德順來見。」
十六捧書坐下，依舊是那幅淡然的模樣，讓人捉摸不透，曹德順見皇上面無表情，還以為事情進展順利的很，當即下跪行禮。
「老奴參見皇上。」
「你還知道我是皇上？」
十六冷冷的丟了一句，連瞥都未曾瞥他一眼。
「來人，曹德順欺君罔上，本應擇日問斬，念其侍奉已久，即日起關入大牢，做雜役之事，待離去人間之時，便為刑滿之日。」
曹德順聽著皇帝一字一句的說著，只覺得整個大腦空白，隨後便讓人拖了下去，儘管再怎麼掙扎嘶吼，這一切都已成為定數。
另一邊。
尹子染雖說安排了人，但依舊擔心十六聽信曹德順的讒言而不去調查此事，只覺惶惶不安。
她當即收拾衣著，想要進宮一趟，卻是聽見門外遞來一道洒脫的聲音。
「皇嫂這是要去何處？」十六著一身常服，上有雲錦暗紋，在陽光下泛著別樣的光彩，猶如水面一般。
尹子染當即行禮，見十六和顏悅色，又只帶了幾個侍衛前來，便覺事情已定，心下也是輕鬆不少。
「皇上今日來，是為何事？若是有什麼想吃的，讓下人跑一趟便是了，自然會為皇上備好送去。」
尹子染目光柔和，但是字裡行間都在暗中表明自家的忠心，若是失去帝王的信任，溫良夜他們怕是會麻煩不斷。
「皇嫂這是說的什麼見外的話。」十六唇角帶笑，哪有有半點君王對臣子的態度，只是跟隨尹子染坐下，抿了口茶水。
「不過是想吃皇嫂做的糕點罷了。」
尹子染聽后，便讓人從廚房拿來。
「今日無事便做了些，皇上來的倒是時候。」
「皇兄一向扶持朕，不過是外人的隻言片語，朕不會被蒙蔽，皇嫂整日在京中，怕也是思念皇兄，只是邊疆不可一日無將，還望皇嫂體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