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授刀

一九三六年六月，東京的櫻花散去了最後的余香。夜幕降臨，在日本東京陸軍士官學校的大學大禮堂，燈光閃亮，整個禮堂坐無虛席。明仁天皇端坐在主席台的一張紅木椅上。削麵似的瘦白的臉上，面目冷漠。他後面坐着學校的校長、副校長和教務處長。在天皇刀站着十二個全副武裝的天皇武士。台下是日本陸軍士官大學全體學生。

在一張長方形的紅木方桌上，擺着一把精美的天皇刀。

今天晚上在這裏舉行一年一度的日本天皇授刀儀式。能得到天皇賜刀的學生必須是在學校舉行的各項畢業考試最優秀的學生。在往屆畢業生中，天皇刀幾乎都是被日軍學生奪得。

今晚整個禮堂的日軍學生一個個像得了肺癆似的，看不到一絲笑容。因為今晚在這裏要舉行的授刀儀式。日本的天皇刀要賜給一個中國人。這一屆的學生，經過各項綜合素質的考試，取得第一名的並不是日本學生，而是一個中國留學生：他的名字叫蕭劍。

明仁天皇緩緩地從紅木椅上站了起來，台下掌聲如雷。在明亮的電燈光下，日本天皇緩緩地走到一個英武的士官生面前，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立時，一名日本憲兵**端起擺在的長方形紅木桌上的天皇刀，走到天皇面前，把天皇刀遞給明仁天皇。日本天皇拔出天皇刀，在電明亮的燈光下，立時引來了台下幾百雙貪婪的目光。一個個伸著頭，睜着眼，張著嘴一動不動地望着日本天皇手上的天皇刀。天皇刀是日本武士夢中寶刀，可望不可即。只有在日本陸軍士官大學考上第一名的成績才能得天皇的賜刀。

「蕭劍，接刀！」日本天皇將一把寒氣逼人的天皇刀緩緩地賜給蕭劍。台下傳來了稀疏的掌聲。

「謝天皇！」蕭劍雙手高舉，準備接刀。

突然，從主席台上下傳來一個洪亮的尖叫聲音：「慢！尊敬的天皇陛下，請您收回天皇刀！」突然從人群中飛出一個滿臉橫肉面色黝黑一臉鋼針似的黑胡的日本人拜倒在日本天皇腳下。

日本天皇望了望拜倒在自己腳下的黑臉青年，一字一頓地說：「你是誰？」

「尊敬的天皇，我叫高木，我父親叫山木。按輩份，你是我的皇叔。蕭劍是支那人，請天皇收回天皇刀，應該把天皇刀賜給大日本帝國的勇士。」

「你是鬼木的兒子？」日本天皇立時面帶微笑地說：「喲西，大日本帝國陸軍士官學校面向世界。我們要建立大東亞新秩序，就應該吸納世界人才。高木君，天皇刀是屬於帝國大學最優秀的軍人，這是帝國大學的校規。蕭劍的考試綜合評分第一，天皇刀應該屬於他！」

「尊敬的天皇，蕭劍是支那人。他沒有資格接受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天皇刀。」

天皇臉色一沉，冷冷地說：「不管他是誰？誰是第一名，天皇刀就是他的。天皇刀只能屬於日本陸軍最優秀的學生。」

「天皇，您想把您至高無上的權利分給一個中國人嗎？」高木說：「誰擁有天皇刀，所有的大日本帝國的軍人都要對他畢恭必敬。難道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要對一個支那人臣服嗎？」

「這……」天皇一下子語塞，想收回天皇刀。

蕭劍望着精美絕倫的天皇刀，冷冷地說：「天皇，陸軍士官學校的校規是你親自製訂的，你想出爾反爾？」

「君無戲言。你想要天皇做一個言而無信的天皇？」校長藍田雄一厲聲說。

「為了大東亞共榮，蕭劍，接刀吧！」天皇高高地端起寒光四射的天皇刀。

蕭劍目光炯炯，雙手接過天皇刀，英武的國字臉上像罩了一層嚴霜，站在他眼前的日本天皇就是侵佔我東三省屠殺無數中國軍民的軍國主義總頭目。他情不自禁地從刀鞘中拔出天皇刀，果然是一把好刀，在電燈光下，寒光四射，殺氣畢現。天皇刀雖然是倭刀，但它源於唐刀，經過日本刀匠的不斷改進，已經成了世界名刀。它是一把侵略他國的倭刀，每一把倭刀刀刀沾血。

「蕭劍同學，把刀插回刀鞘！」教務處長佐藤嚴厲地說。他是蕭劍的戰術老師，蕭劍很敬重他。他的女孩與他是戀人。

蕭劍把天皇刀，插進刀鞘，環視四周，看到的都是一雙雙餓狼似的眼晴，他們都不甘心一個中國人奪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天皇刀。

「天皇，您不能呀！」高木想沖向主席台，被兩個日本憲兵攔住了。

「支那豬，我要殺了你！」高木大聲地喊，拔出軍刀直指蕭劍。一雙小三角眼死死地瞪着蕭劍身上的天皇刀。

蕭劍站在主席台上，英武的臉上，一臉冷漠。他緩緩地把天皇刀插進刀鞘，台下一雙陰鷙的眼晴死死地盯着蕭劍身上的天皇刀……

蕭劍拔出了天皇刀，在昏暗的燈光下，天皇刀射出一縷縷刺目的光華。鋒芒所指，殺氣逼人。據日本人自稱，日本刀源於中國唐朝的唐刀，在日本奈良的正倉院，還完好保存一把唐刀，與現代日本刀比較像，是直的，被作為日本刀的祖宗。日本刀法主要講求「快、狠、准」，一擊必殺，先於敵人出刀前斬敵。《***傳奇》指出：「沒有一個民族會像日本人那樣，把武器視為擁有他們的精神和靈魂」，「日本***，是世界上最好的刀」。日本***最可怕不是刀匠極致的打造，「快、狠」的劍法，而且附着在刀上的精神和靈魂，即武士道精神。作為一個武士，他視名譽為生命，有不怕死精神，戰至最後一人決不投降。因此，日本武士視刀如命。能得到天皇刀的日本武士寥若晨星，蕭劍能拿走天皇刀，是對日本武士的一個絕妙諷刺。

蕭劍從小習武，他愛刀如命，天皇刀做工精美，鋒芒畢露。從他拿到天皇刀的那一刻起，在心目中，他把天皇刀改了一個新的名字：龍魂刀。他厭惡天皇刀三個字，天皇刀是侵略者嗜殺的利器。刀無罪，天皇有罪。

此時此刻，天皇刀的榮耀帶來的不是掌聲和鼓勵，而是引來了無數雙疾恨的雙眼。他看見了高木和他身邊武士。狼一樣陰冷的目光。他的周圍飄散著一縷縷殺氣。在日本，中國人被日人視為敵人，九一八事變后，日本佔了中國的東三省，日本人狂呼要佔領全中國，建立東亞共榮圈。日本人野心勃勃，蔣介石忙於剿共，在抗日的道路上，採取不抵抗政策。不到半年，就把東三省的大好河山拱手讓給了日本關東軍。助長了關東軍囂張氣焰。他們像一群戰爭瘋子，在中國瘋狂地掠奪和屠殺東三省的老百姓。蕭劍在日本四年，親眼目睹日本軍國主義分子對中國的侵略野心。他是一個鐵血軍人，心懷報國之志。生逢亂世，他要拯救多災多難的祖國。他在黑暗中艱難的前行，探索建立一個中國的光明之路。在講武堂，他遇到一位人生導師。經過二年的努力，他加入了共產黨，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奮鬥之路。在日本四年，為了學習日本先進的軍事技術，他隱忍着。他發誓要超越日本學生，這一點他做到了，他如願拿到了天皇刀。天皇刀是每個日本學生夢想的聖物。他是中國人，他仇視天皇刀。天皇刀是他在日本四年學業成功的象徵。天皇刀很美，很鋒利。在日本，他是一種權利和榮譽的標誌。在中國戰場上，天皇刀沾滿了無數的中國人的血，它是罪惡之刀。

蕭劍在無數疾恨的狼性的目光中，把天皇刀緩緩地插進精美的刀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