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高昂著頭
黃家歡說：「這還用問嗎？她住在領導教官住的生活區，二樓靠上的那個房間。非洲黑人他們早打探到了，還哇哇叫，後悔進城區時，沒有買副望遠鏡回來。」
學強忍住笑，說：「你傻啊！找基地長問路，不是讓他知道你去向安娜教官認錯嗎？」
基地長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又來敲門。他問，你們還有事嗎？學強說，我們想問問安娜教官住那個區？基地長看著黃家歡問，晚上找安娜教官幹什麼？黃家歡想讓學強說，學強卻久久不開腔。他說有什麼用？黃家歡說才更有說服力！
基地長說：「你們還是別打擾她吧！她可能已經休息了。」
學強不得不催黃家歡：「你說啊！」
黃家歡說：「還是你說吧！」
學強說：「你給點誠意好不好？」
基地長這才問：「也是去認錯嗎？」
黃家歡忙點頭。
基地長便對學強說：「他去認錯，你就別跟著一起去了。」
學強說：「他硬要拉我一起去。」
基地長問黃家歡：「還要學強學員幫你認錯嗎？」
黃家歡更難堪了，有一刻真想一走了之。
基地長對學強說：「你留在我這等他，他自己去就行了。」
他有許多事要跟學強談。事實已經證明學強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雖然，他有好功之嫌，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辦法。
這時候，基地長正等人用呢！
這三十多個學員進駐培訓基地后，他就一直想在他們中間物色一兩個人管理這些人。畢竟，只靠他和教官對三十多個學員進行管理是不夠的。學員管理學員會更到位。即使不能行使管理權，也可以馬上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及時向他們彙報。
現在，他認為，學強是他看好的人之一。他要向他交代一些事項，要他怎麼協助他管理那三十多個學員。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件看似不起眼的事，往往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黃家歡站在安娜門前好一會，都沒能下決心是不是按響那門鈴。他甚至想，既然基地長都知道自己已經來認錯了，是不是就可以撤了，這麼黑天瞎火的，就是撤了，基地長也不會知道。
他又想，這可不能撤，學強還在基地長那等他呢！如果，他溜了，學強等不到他，基地長一定會起疑心，一定會問安娜。這一問，問題就大了。你不但沒向安娜認錯，還把基地長騙了，別說不把那記大過放入檔案，再給你個記大過，出示紅牌罰你滾蛋也有可能。
他咬咬牙，想既然都到門口了，也向基地長認錯了，就再認多一回錯吧！你安娜再狠，也不會打我的笑臉吧！
黃家歡屏著呼吸按響了門鈴。好一會，不見動靜，他又按了幾下，想你再不開門，我可就走了，你以為，我很願意站在你門外啊！
正想著，聽到腳步聲，他便猶豫了一下，忙用手把門上的貓眼堵住。他不想讓她在裡面就知道是他來找她。如果，她不開門怎麼辦？
安娜在裡面問：「誰啊！」
黃家歡沒應，只是按了一下門鈴回答她。
安娜開門了，門只開了一條縫，黃家歡想藉機推門進去，門卻被安全扣卡住了。安娜從門縫裡看到了黃家歡，問：「你來幹什麼？」
黃家歡說：「有事找你談。」
安娜問：「不服氣嗎？」
黃家歡說：「沒有，非常服氣。」
安娜問：「服氣還來幹什麼？」
黃家歡說：「就是太服氣了才來的。」
安娜說：「有什麼事，明天上課再說。」
黃家歡忙頂住門，不讓她關上，說：「在外面說也好。」
說著，就看了看走廊，其實，教官這邊的居住區沒什麼人住，不用看也知道不會有人。
他說，是基地長叫我來的。
他說，如果，不是基地長叫我來，我也不會來。
他說，今天，在餐廳多有冒犯，請你大人有大量。
黃家歡又想起了小日本的禮節鞠躬彎腰，然後，很大聲地「嗨」那麼一叫。他想，自己是不是也該來那麼一下？馬上又想，你連門都不讓我進，還想我給你鞠躬？別痴心妄想！
他說：「要說的我都走了，我回去了！」
安娜說：「有你這麼認錯的嗎？」
黃家歡問：「你還想我怎麼樣？」
安娜把門打開了，也不看他，就往房間里走。黃家歡站在那裡高昂著頭，不敢看她的背影。她那睡裙也太薄太透明了，就像沒穿一樣，背脊上那根紅色帶兒也太細了！不是帶，是細繩兒，恐怕她一呼吸，就會綳斷。她那內褲也太省布料了，上次，那泳衣還遮住小半個臀，這會兒，幾乎就裸露著，只見也是紅色的一根繩兒像背脊上那根那麼細，橫在後腰下兩寸、在幾乎肉最多最厚的地方，當中只有一個小小的紅三角，更像是纏在臀上的裝飾物。
安娜意識到他沒有跟過來，就說：「你進來啊！」
回頭看，卻不見人了。
她叫了起來：「黃家歡，你這是認錯嗎？你覺得，你有誠意嗎？」沒有人回答她，想那傢伙已經跑掉了，就搖著頭想，沒見過有這樣向人認錯的。但她還是覺得挺逗。雖然，她很不高興這個傢伙騙人說假話，但又不得不承認，他的一些言談舉止挺逗人。
她走回來關門，很自然地就看了看門外的走廊，這一看，嚇得她叫了起來。黃家歡並沒有走，只是背靠著?站在門邊，高昂著頭看天花板。
他說：「對不起，對不起！」
頭還是高昂著。
她問：「你在這幹什麼？」
他說：「紙巾，有紙巾嗎？」
他用手擦鼻子，安娜才發現，他在流鼻血，忙就跑回房間拿了放在茶几上的紙巾盒，又跑回來，抽出幾張遞給他。她說，你怎麼回事？碰哪裡了？他一邊擦著，一邊說，沒事，沒事。他還是高昂著頭。他說：「你能不能，能不能多穿點衣服？」
安娜愣了一下，問：「你說什麼？」
黃家歡忙說：「我沒說，我什麼也沒說。」
安娜這才明白怎麼回事，笑著推了他一把說：「沒見過你這樣的。」
說著，就進房間，也沒把門關嚴，只是虛掩著，想如果不發話，這個男人也不敢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