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守坑待賊
臨走時，她還吩咐桂媽媽，老夫人的飲食一定要清淡，尤其是不能吃鹹的。
不管老夫人信她還是不信，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讓老夫人看見希望。
外頭，天色已然黃昏，暮靄沉沉，歸鴉陣陣。
風起，吹著林雅歌單薄的衣裳，她不由哆嗦了一下，「這天不都已經是末春了嗎？怎麼還這般陰冷了。」
菱花跟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孱弱的身子，不由微微嘆息了一聲，「小姐，你穿得單薄了，且身子骨一直不好，怕是比常人要難抵風寒。」
這倒也是，原主的身子骨還真是不一般的弱，飲食上確實有些差了，都是殘羹剩飯，常年不見葷腥還吃不飽，何況她又正是長身體之時。
看來，她必須要治好老夫人，不僅僅是為了報答，更為了能有個靠山。
大夫人那邊已經動了殺機，既然開了頭，後面或許便是無休止地殺戮，她雖不懼怕，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進了院子，林雅歌回頭看了看院門，伸手將院門關上試了試門閂，挺牢固。
「你一會去取晚飯的時候，記得弄把鐵鍬過來。」
「鐵鍬？」菱花怔了一下，「咱們院子里有啊，就是銹了點。」
「行，拿來吧。」
等菱花端了晚飯回來，林雅歌已經將院門的邊上挖了一個大半人深坑，這裡土質鬆軟，即便鐵鍬生鏽了，挖起來也不算太費事。
「小姐，您這是做什麼？」菱花不解，一頭霧水。
「我見著後面有不少的荊棘，去砍些來。」
這個院落里，從來沒人打理，早已經是雜草叢生，房舍的後面還有不少的荊棘，上面的刺又粗又壯，鋒利得緊。
將荊棘斬斷後丟在了坑裡，再將一塊布鋪在了坑上，上面掩上了一些土。
「小姐，您到底是要幹嘛？」菱花還是不解，之前可從未見過小姐如此做為哩。
「別急，等著就是了。」林雅歌拍拍手，將鐵鍬往肩上一扛，「走，吃飯去。」
菱花心頭狐疑，卻也不好再問。
吃了飯，林雅歌說：「明天，咱們抽空將院子搭理下。」
「是。」
正說著，就聽見外面咕咚一聲，緊接著，傳來一個男子的嚎叫聲。
林雅歌冷笑了一聲，順手就拿起準備好的木棍沖了出去。
儘管她身子弱，動作力道遠不及之前的百分之一，但她經驗老道，又有武器在手，倒也不怕。
外面，夜色蒼茫，無星無月，她衝到院子時，那個黑影剛好從坑裡爬了出來，林雅歌二話不說，直接一記悶棍砸了過去。
「嗷——」
那黑影好不容易爬上來，又被打了下去，荊棘扎得他嗷嗷叫。
他又掙扎著爬了起來，剛站起來，林雅歌就是一棍子，毫不手軟。
菱花更絕了，提著一桶髒水就潑了過去。
「啊——潑婦啊——」黑影怪叫了一聲，再一次跌到了坑裡，索性蜷縮在坑裡不出來了。
「來人啦！有賊！」林雅歌故意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坑裡的人急了，但又不敢伸頭，只得說道：「別叫，是我！你三哥！」
林雅歌卻是冷笑著說：「三哥？別胡說了，我三哥正人君子，豈會爬牆干偷雞摸狗的事？你這賊子欠揍！」
又是一頓狠揍，直揍得那人幾乎暈厥。
外面傳來了護院的聲音，「五小姐，怎麼了？」
平日里，他們巡查極少會巡查到這裡來，但昨晚的事，令他們不敢大意，可巧，就聽見林雅歌喊有賊，便火速趕來了。
「這裡有個賊！麻煩劉護院將他帶去好好問問話。」林雅歌冷冷地說著。
劉護院幾個人走了進來，伸手將人從坑裡面拽了出來。
「怎麼回事？」林雷霆卻也帶人來了，看來昨晚的事弄得府里人心惶惶。
「老爺，在五小姐的院中抓住了一個竊賊。」劉護院如實稟報。
大夫人和三姨娘原本為了討好林雷霆，吃了飯便陪在林雷霆的身邊，聽著這裡抓了個賊，便也趕忙跟著來看熱鬧。
三姨娘一臉冷笑著說：「老爺，這可真是個瞎了眼賊哩，這院子一貧如洗家徒四壁，他怕也就只能偷人了。」
大夫人聞言立刻投去了阻止的目光，但無奈天色昏暗，三姨娘並未看見。
三姨娘的本意，可是在暗示林雅歌跟這個賊不清不楚。
林雅歌卻是冷笑了一聲，搶過了話題，「三姨娘，連你都看出，我這個院子一貧如洗家徒四壁？那趁著父親在，剛好問問，同為父親的親生骨肉，為何我落得如此下場？莫非我是收租子送的？」
之前，在大夫人的安排下，林雷霆一年也不得見林雅歌一次，林雅歌留給他的印象也僅僅是膽小懦弱甚至有些痴傻愚鈍，這兩日見著，卻給了他完全不同的印象。
尤其是她願意親自照顧祖母，讓他深有感觸，當下給了大夫人一個凜冽的眼神，「你這個母親是怎麼做的？」
大夫人被他的眼神嚇得哆嗦了一下，訕訕說道：「妾身明日便命人重新置備。」
林雷霆冷冷地說：「劉護院，將這賊人拖去大廳審問。」
那人被林雅歌暴揍之後，已然昏厥了過去，又渾身都是泥巴，臭得很，劉護院便抓住他的一隻腳倒著拖走了。
三姨娘因為方才說錯了話，被大夫人再次警告了一下，她咬咬牙，狠狠地瞪了林雅歌一眼，將所有的怒氣都發在了林雅歌的身上。
「老爺，」三姨娘一邊走一邊跟林雷霆告狀，「那賊子怕真的不是一般的賊，得仔細查查，敢敗壞咱們林府千金的名節，管他是誰都一定要嚴懲！」
林雷霆冷冷地說：「那是自然！否則，還以為林府是無人之地！」
林雅歌在後面聽著，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冷笑，沒有吭聲。
到了大廳，劉護院將那人丟在了地上，經過這一番折騰，已然悠悠醒來。
但他滿臉污泥，身上也被荊棘刺得渾身是傷，端地看不清楚相貌。
「先將這賊子打上二十板子！」林雷霆冷著臉，直接來個下馬威。
二十板子，還不得皮開肉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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