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光與暗的抉擇

「魯恩王國必將重建，凱爾先生並不是一個喜歡撒謊的人。而你萊特，你卻背叛了他，背叛了帝國，甚至背叛了你的父國，你不感覺到羞恥嗎？至於改造，被改造的又不是我一個，還有瞬，你知道嗎萊特，凱爾先生馬上就會讓真正的龍族重現這個世界了。沉寂了五百年的真正巨龍，而不是你身邊不能變龍的殘廢，也不是那些鳥人，而是真正的龍？」

風半彎著腰，努力支撐著身體看向萊特。

他原本被火焰灼燒的皮膚，此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燒得焦灼的部分，露出鮮紅色的組織。

緊跟著，那些組織又迅速癒合，開始結痂。

不過萊特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他的身體並不具備任何加速癒合的能力。

雖然魔源力已經接近神明，似乎也有神明的眷顧和賜福，但他的肉體和精神本質上還是凡人，腰間不斷湧出的血液，讓他感受到痛苦的同時，雙眼冒金星，處於短暫的眩暈之中。

好在，那一刺並不深，萊特在短暫眩暈之後，又恢復了正常。

但他的精神和魔源力，已經不能支撐剛才的那種戰鬥了。

「你說龍族？」

緩過勁來之後，萊特問道。

「沒錯，龍族，不，不只是龍族，而是真正的龍。凱爾先生得到了克萊特，一頭真正的龍。現在我們有很多絕對的證據能夠證明，他就是八十年前在南達克鎮，也就是炎火帝國的暗遠鎮，還有三十年前炎火帝國谷濱市的巨龍。從他身體中抽取的血液，經過了暗夜的催化之後，再灌入瞬的身體，他也能變龍，一條真正的龍，並不處於傳說中。」

「我當然相信龍的存在，而不是在傳說中。但凱爾現在在玩火，他在觸犯禁忌。你明白嗎？禁忌！人為製造神明，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製造出魔物。而且，我敢肯定，魔物力量的來源也不是他，而是他背後的那個人。」萊特猜測道。

「暗夜之主嗎？哈哈哈。沒錯，就是他，我承認。沒有暗夜之主就沒有凱爾先生現在的成就，不過快了。整個艾溫特萊將會取代炎火帝國，成為龍族真正的樂園。一切擁有龍族血脈之人，被稱作鳥人的半龍人，還有被囚禁的真正龍族，都將得到解放。在夏天太陽最強烈的日子中，我們會進行名為桑塞的儀式。到那個時候，嘿嘿，龍族、火焰、光明將會成為催化劑，而黑暗，則會成為一切的支撐。」風攥緊了拳頭，像是攥緊了整個世界。

「不會的，一切被黑暗染指的東西都會成為暗的養料。無論光明多麼強盛，都會消散。可惜啊，在來克魯斯德帝國之前，我為自己抽取了一張塔羅牌作為預言，你想知道嗎？風。」萊特問道。

「說來聽聽，不過占卜，你更應該去找凱爾先生解讀。」

「愚者。」

「愚者？」風似乎有些不理解，以萊特的背叛行徑，如何能與塔羅牌第一張的愚者掛鉤。

「冒險，探索，在這個世界中。或許不斷的探索就是我的使命，我不希望一直在一個地點堅守，也不希望處於像是囚籠一般的都城或者皇宮。我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力，我也做到過。艾溫特萊的皇宮和行政官曾經是那麼的誘人，但他不適合我。即使我成為了凱爾手下的一號人物，甚至是暗夜之主手下的一號，我也不可能是我自己。同樣，你，風，你也不是你自己，你只是被慾望控制的可憐人罷了。你以為魯恩王國的基礎還在嗎？」萊特嘲諷道。

這幾句話除了向風展示自己的決心之外，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有關魯恩王國的事情。

不過就單單一句話，傷害性不強，侮辱性絕佳。

「怎麼不在！」風吼道，向前一步指著萊特說道：

「我們有皇室，我和瞬都是皇室成員，我們有潛伏在艾溫特萊各地的勇士，我們甚至還有重建王國的綱領，以及議會中數量可觀對這個提案支持的議員。我們怎麼可能失敗！」

「一個王國，或者一個政權的核心只有最多一百五十年。如果統治這片土地的政權沒能將文化納入體系之中，那麼最多五十年之後，人們就會忘記這個國家。而魯恩王國的文化在哪裡？艾溫特萊有多少人會書寫魯恩古文字，有多少人還記得你們的歷史。一個沒有歷史的民族已經沒有存在的基礎了。況且，你們即使在凱爾支持下重建了自治區，你們只是改了個名字的附庸罷了。就好像封建騎士的領地一樣，隨便劃出一塊都能叫魯恩公國，不是嗎？」

「萊特，我希望你知道一個道理。」風開始有些失去理智地吼道。

「什麼？」萊特右手緊握著銀制手槍，他能感受到風身上散發出的憤怒氣息。

「我在炎火帝國，功夫的發源國家待了四年。那裡的人民都會功夫，即使是我們這裡最強的格鬥家過去，即使有一百公斤，也會被任何修鍊功夫的老頭輕易擊敗。而我在那裡訓練了四年，現在，魔源力和藥劑，加上改造讓我的基礎素質得到了全方位地加強。現在，我要好好地教訓你。我想，你的魔源力和我的魔源力都耗盡了吧。那麼，搏鬥吧！」

風說著，怒吼一聲，雙腿肌肉猛地收縮之後，蹬著地面向前衝去。

「這速度？不是人類。」萊特心中暗自緊張道，他甚至來不及拿出手中的火銃，在風握緊拳頭向他擊打而來之後，他只得向側面勉強閃身，躲過強有力的一擊。

甚至，他能夠聽見拳頭劃過空氣而產生的颼颼風聲。

這是屬於肉體力量的聲音。

「這是拳！」風說著，變幻手中的動作，向萊特的身體要害部位擊打而去。

「呼！」

萊特勉強閃身之後，那拳頭打偏了一些，擊中了剛才被匕首刺中的傷口。

雖然有些疼痛，但好在沒有傷害到要害部位。

將身體拉開之後，萊特背靠一堵房屋的牆壁，喘著氣問道：

「呼。炎火帝國這麼一個遵從道的國家怎麼會教你這個，這種招式？」

「不止這些，我遇到的一個武者，相當於我們這邊的騎士吧，他還教了我一招。」

風說著，憑藉著充盈的體力再度沖向萊特。

這次他沒有選擇直接出手，而是一把將萊特快速抱起。

「這是接！」

緊跟著，他又用蠻力將萊特扔向空中。

向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鳥兒一樣，萊特竟然在風的強大力量面前，在空中上升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到達頂端，開始下落。

「這是化！」

說著，風用盡身體中的最後一些力氣，像一個彈簧一樣，猛地從地面躍起，正好達到了與萊特近乎平行的高度。

接著，他伸出雙手，全部握拳，接著自由落體的力量和身體爆發出的衝擊力，兩拳打向萊特的後背，並且說道：

「這是發！」

轟！

風的力量經過了凱爾和暗夜的強化之後，近乎達到了相對於人類來說恐怖的地步。

巨大的衝擊聲，加上萊特落地時候激起的灰塵，甚至淹沒了剛建好不久的水泥地。

在灰塵漸漸散去之後，堅硬的地面上竟然出現了無數條向四周延伸，宛如蚯蚓一般的裂紋，還有口中湧出鮮血，勉強支撐著半蹲著的萊特。

「肉體的改造真的恐怖，可惜我.....不能......使用槍。否則，再堅固的肉體也會湮滅。因為你們......無法抵擋......銀」萊特虛弱地說著，雖說銀手槍因為外部包裹了一層合金而十分堅固，在剛才的衝擊中沒有受到多少損害，但萊特已經沒有力氣去拿起它反擊了。

而就連剛才一直觀戰，沒有參與其中的唐特，此刻也以一副得意的目光看著萊特。

他是在看向失敗者，而萊特，此刻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失敗者。

「萊特，我最後問你一遍。凱爾先生和克魯斯德帝國，你選擇哪一個！」風雖然還殘留著一些憤怒，但依舊遵循著凱爾臨來之前交代的任務。

暗夜之主已經沉睡，他需要萊特回到艾溫特萊帝國，還有他的身邊。

「這......兩個東西，有可比性嗎？」萊特故意挑刺道。

「那就換一個說法，黑暗和光芒，你選擇何方。」風倒是不介意多拖延時間。

畢竟遺迹區的居民一半被魔物取代，而另一半已經被他們所吞噬了，現在不可能有人來拯救萊特。

換句話說，萊特只能在死亡和承諾中選擇一個。

「人們都說自己......相信光芒，但往往選擇了黑暗。我是人類，不是神明。」

「這麼說你同意了？早知道這樣......」

「不，我還沒說完。」萊特打斷道：

「我是人類，不是神明。但我也會選擇光明，永恆不變。即使我的冒險走到了盡頭。暗只會帶來災難，如果你在這裡處決了我，那麼下一個遭受暗毀滅的，就會是你，風。」萊特吼道，斜眼看著風。

雖說風表面上是個人類，但萊特知道，他的內心或多或少已經與魔物有聯繫了。

「不要廢話了，解決了他，算是在大戰之前為帝國除去了隱患。」唐特也有些失去了耐心，催促道。

「對，我們還有戰爭要考慮。」風說著，快步走向萊特身後，撿起了他的手槍。

他要以這個時代的武器作為對萊特的終結。

似乎已經接受了命運，萊特選擇了緊閉雙眼。

在光明的時刻，他想他已經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