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婆媳交鋒

宋小蘿怔怔地坐著：「阿姐，那我該咋辦？」

「月姬沉吟道，「該咋作你自個兒明白？」

宋小蘿死死忍耐淚，點點頭。

隔天的新帝登極，月姬早早便起來了。皇上多年不受重視，只由於有了皇太后這養母，學的了一身隱忍和心計，慢慢為先皇所注意，慢慢的到先皇的器重，最後換來了今朝的喜悅榮光。

晚膳時月姬只命上了些許素菜，阿歸伺候夾菜，在她耳邊悄然道：「蘇主兒昨兒回去打扮的整整齊齊，去中宮中謝了恩，謝皇后令皇子所替她照顧皇回子。還說自個兒哭著跑到咱宮中，是由於自個兒憂心過了度，一時昏了頭，後來才明白過來這是恩典。」

「既然這般說了，不管皇后信和不信，到底聖上才才登極，不宜生事。」月姬盈盈淺笑，吃下一口保胎的羹湯。

用膳過後亦是無事。皇上的心思全在前朝，還顧不上掖庭，顧不上尚無名份的她們。這令月姬非常寬慰，可以安靜下來釐清思路。

已過子刻。

月姬喚來安茜，只道：「走罷，去給皇太后請安。」

夜路，安茜在前邊提著燈，月姬踏著滿地月色悄悄走進萱壽殿。

「慕容側妃這般晚咋來了？」月桂姑姑十分驚訝，「快請進來，這如果傷了身體可咋好。」

月姬含笑入殿，皇太后正看書。

月姬屈膝福身見過皇太后，適才伏下道：「深夜來見皇太后，著實驚擾了皇太后靜養，是賤妾的罪過。」

皇太后的表情在熒熒燭火下顯的曖昧而渾濁，她隨意翻著書頁，慢慢道：「你懷著身孕，還深夜過來總有事兒，坐下說罷。」

「謝皇太后。」月姬小心謹慎地端坐在紅木雕花撫手椅上，瞧了眼在旁添燈的小宮婢，一語雙關：「已過了子刻了，皇太后再添燈恐怕傷了眼。」

皇太后不動聲色地瞧了她一眼，緩緩地「哦」了一聲：「你們全下去罷。月桂，去外面守著。」

月桂欠身應了，把一眾宮婢舍人帶下去，宮中便只剩下皇太后和月姬默然相看。

「你有啥話，直說便是。」皇太后聲響雖然輕，語中的沉疾之意卻深沉可聞。

月姬語氣寥寥，「賤妾在宮中看完了最終一支煙花，想著子刻已過，此時宮中尚未休息的不過皇太后和賤妾二人，故而來此請安。」

皇太后的眼有一些許狹著，「究竟不枉哀家當年選你為皇上的側妃，居然猜到哀家沒有入睡？」

月姬目視四周，突然彎眉一笑，「皇太后想要安歇，自然該在寧壽殿。現在聖上才登極，事兒千頭萬緒，但總亦是由於親疏有別，外邊的事多少臣民的眼盯著，一縷也疏忽不的，全是加緊了辦的。聖上對皇太后一片孝心，自然而然是期盼把寧壽殿樁樁件件置辦好了，才能恭請皇太后挪宮。僅是委曲了皇太后，要在萱壽殿暫居幾日，皇太后住的不舒坦，失了安寢亦是難免的。賤妾雖身分低微，如果有幸見著聖上，合該提示一二。」

皇太后瞥了月姬一眼，眼睛中瀰漫著一縷要挾，「你這番話，既是維護了皇上，亦是全了哀家的顏面。你是先皇和哀家欽賜給皇上的側妃，身分貴重，東宮之時亦是側妃中第一，比生了皇回子的宋氏、後來才從庶妃晉為側妃的賈氏都要尊榮，在聖上身旁說幾句亦是該當的。」

「皇太后睿智英明，自然不會為著慕容氏的罪人而遷怒身懷龍嗣的賤妾。何況，如皇太后真是容易遷怒之人，當初亦不會選賤妾為側妃。」月姬風輕雲淡地回以笑容，「說句冒昧的話，皇太后你從來不是尋常的女子。」

皇太后視線一轉，只端詳著月姬，許久方道：「你亦不是尋常的女子。新帝東宮中的那些許人，除了你跟新后蕭氏，還有庶妃孫氏，其餘全是包衣奴婢。蕭氏跟你出身高貴，其它的人便不必說了。可是新帝登極，自要求滿漢一家，因此賈氏雖在東宮時位份不如你，可是現在在掖庭，卻必須要多賞她幾分臉面了。而且賈氏的爹爹賈雄，亦是皇上所倚重的能臣。」

這般驢唇不對馬嘴的話，無非是提示她今時不同往日。月姬心中明明白白，恭謹道：「賤妾和賈側妃的位份自有聖上皇太後作主，賤妾有這孩兒在，便不強求名份。」左右來日，總有后報。

皇太后微笑道：「你倒看的明白。罷了，哀家懂了，你根本不需要哀家的開解，自個兒便看的明白。你有龍嗣，來日御封必不會屈居賈氏之下，僅是少不的要並尊。如你能生個皇子，哀家會看護著他。」

終究的到這一句承諾，月姬起身屈膝，低首誠懇道：「皇太后慈恩，賤妾感激不盡。」

皇太后似笑非笑，「你是個聰穎人。哀家總覺的，你彷彿經歷了啥，才15歲的人兒，看的和我老婆子一樣明白。」

月姬身子一凜，勉強笑一笑，「賤妾經歷過啥，皇太后都曉得的，不說也罷。」

隔天，蕭氏帶著一眾妃妾來萱壽殿請安。雖名份尚未確定，可蕭氏的皇后是絕無異議的，眾妃只照著東宮中的位份，魚貫隨入。

皇太后輕輕斂容，正色道：「今日是皇上登極后你們頭一日來萱壽殿請安。哀家恰好也有幾句叮嚀。聖上年輕，宮中妃妾唯有你們幾個。今後啊，你們自個兒好自為之，不要作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諸人歷來見皇太后慈眉善目，甚少這般鄭重叮嚀，亦不敢怠慢，忙起身恭順答道：「多謝皇太后教誨，賤妾們謹記於心。」

踏出萱壽殿。

月姬問安茜：「此時，聖上在哪兒呢？」

安茜掐指一算：「此時聖上已然下朝，也過了見大臣的時候，只怕在勤政殿看書呢。」

月姬點點頭，想起來昨夜和皇太后說的話，「去備些許點心，我去見過聖上。」

月姬踏入勤政殿。

皇上身旁的大舍人吳進親自替月姬打了紗簾進來，月姬瞟了他一眼，果見他滿臉猥瑣相，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