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趣聞

第九章:趣聞

「哎!」在小密不見人影后,齊長歌緩緩嘆了下,吐露了心口上的一時鬱氣,心裏又不得勁的想,為何偏偏是自己見了哥哥與秦先生的那般,讓人誤會的場景!

如此想着,齊長歌臉上浮起了輕愁,退了幾步,重坐回去了鞦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盪著千秋,眼裏有些茫然。

院門口響起了大踏步的腳步聲,驚醒了此時目光由茫然而轉向迷離,又神遊天外的齊長歌。

走進來一位英俊少年,頭冠玉束,腰帶端的是金錢腰帶,衣袍也是扯的上好的藍色綢帶,衣服上繡的朵朵祥雲,也是金絲綉線,一身氣質儒雅,齊長歌整了整自己有些褶皺的衣裙,迎上去,乖巧的喊道:「哥哥。」

齊雲亭一如齊長歌小時候那般,手掌撫了撫齊長歌的發旋,而後從懷裏掏出一包油紙包着的熱乎糕點,遞給齊長歌,微笑着道:「浮記新出的糕點,旁聽路人言,風味尚可。」

「多謝哥哥!」齊長歌驚喜的捧著油紙包,向齊雲亭道謝完,喜嘗糕點的齊長歌,打開油紙包,手拿出一塊粉色菱形花糕,往嘴裏輕輕一咬。

入口即酥,略帶點甜膩,細嘗后還有股淡淡的花香,齊長歌極喜這味道,愉悅的彎着眼眉,誇讚著,道:「風味尚佳,哥哥嘗嘗否!」

齊雲亭平日喜食素淡,不愛食這些女子喜嘗的甜膩之物,但妹妹邀請,也可偶嘗。

「好。」齊雲亭彎唇,淺笑應着,從齊長歌捧著的油紙包里,隨意拿了一塊金色花瓣糕點,送至唇邊,就著咬了小小一塊,入口尚膩,但也有股子芳香之感,倒也算可入口

齊長歌平日閨中無聊,喜歡品嘗糕點,偶爾來了興緻,也會下廚,與廚娘學做糕點。

但大部分還是在與女先生,學彈琴刺繡,齊長歌低頭吃了幾塊糕點后,抬眼好奇問道齊雲亭:「哥哥,是書院放休了么,怎今日有時間歸家?」

齊雲亭平日都在淮水外的山寺學院研習,山寺學院規距嚴格,甚少有歸家之時,故而齊長歌才有此一問。

「今日先生有事,故而沒課,便放休了。」齊雲亭好笑的拍了拍齊長歌的發頂道,有些不愉悅了,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休,得空買了糕送與這丫頭,反而還問了休習之事。

齊長歌從袖衣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唇邊,擦了擦手,才撫了撫被齊雲亭弄點有些凌亂的髮絲,略生氣的對齊雲亭道:「哥哥,女為悅己者容,你別弄亂我的頭髮,有損姿儀。」

「妹妹,長大了呢,不似兒時那般可愛了。」齊雲亭略惆悵的說着,又道:「女大當嫁,不知以後誰能娶得起你。」

齊長歌嬌笑着,呵呵道:「哥哥瞧你這惆悵樣子,爹都未曾提及嫁娶之事,哥哥,怎就思我嫁了?」

齊雲亭聽之,忍不住開懷笑之的,又揉了揉齊長歌的額后發窩,愉悅道:「妹妹嫁與不嫁,都是我妹妹。」

「唔」的一聲,齊長歌拍開齊雲亭亭在頭上亂揉的手,眼晴瞪着齊雲亭道:「哥哥過份了,說了別弄亂我的頭髮了,損我姿儀!」

「好妹妹莫生氣,哥哥帶你出去玩,當賠罪了,可好?」齊雲亭見齊長歌真生氣了,討饒道!

齊長歌一聽可以出去玩,眉開眼笑的要答應時,就想起了在清蓮亭里溫書,等哥哥的秦先生,鬱悶的整了整頭髮道:「我不去了,我還要練字呢。」

齊雲亭見妹妹上一秒說着去玩,挺樂呵的,怎麼還沒一眨眼的時間就說不去了呢?

「今日好晴光不游,怎就費在了練字上呢?」齊雲亭不解的問道。

齊長歌垂下眼,抿著嘴,晴光雖好,但也不適合與之哥哥,還有秦先生,免得尷尬。

「因為我想在下旬的暮春宴上,展示我的字畫。」齊長歌略帶些氣性的答道齊雲亭。

「即如此,哥哥便下回休沐時,回來帶你去遊玩。」許是察覺到了齊長歌的不開心,齊雲亭連忙許諾道。

「嗯。」齊長歌低頭鬱郁應着,眼都沒抬的說:「你去和秦先生去玩吧,我去練字了。」

「妹妹,那暮春宴也沒得什麼意思,無非是些才子佳人之流,再說妹妹又何須參加這些錦上添花之宴。」齊雲亭不忍看一向靜嫻笑眸的妹妹如此悶悶不樂,勸慰著道完,看了看齊長歌仍面上鬱郁,又道:「而且,我妹子又是名滿淮水的第一美人,多的是男兒傾慕,也不必如旁的閨閣小姐,去參加這些宴,端的是相上什麼如意郎君。」

「哥哥,你此言,未免也太大膽,還對我如此直言,哥哥太過份了!」齊長歌被齊雲亭之言,弄得面紅耳赤的,羞囧的跺跺腳道,感覺無顏面對哥哥,而後捂臉小碎步跑進屋裏。

屋裏面,二等丫鬟曉冉在用布巾擦拭著染了些許灰塵的物品,但不見小密。

於是齊長歌放下捂臉的手,盡量使面上羞色隱於面下,淡聲問曉冉:「小密呢?」

「小密姐姐回房歇息去了,今日奴當值。」曉冉眼觀鼻,鼻觀口如是的答道。

「嗯。」齊長歌唇齒輕應,路過桌倚,繞過屏風,走進偏側一室。

書房裏有墨卷書香,而書桌面上擺了簡潔的一宣紙,一筆,一墨硯,而後便是放滿了書的兩個架子。

齊長歌蹲坐在塞滿了木棉,軟柔的蒲團上,伸手拿起墨水,往上好的青玉硯里,倒了一點點墨水,不輕不重的研磨。

鋪開宣紙,拿紫檀木做的鎮尺壓在紙上,握起兔毛與青竹做的墨筆,毛尖沾上墨水,正愈寫時,卻亳無心緒,不知要寫何字。

有種無從下筆之感,想停筆卻又不想浪費筆墨,眉間輕皺,餘光瞥見角落裏擺放在捲筒里的空白畫卷。

忽來了些興緻,不如就畫畫吧,於是齊長歌把筆墨停擱在青玉硯旁,走到再落里隨意抽出一卷空白畫卷,打開擺在宣紙旁。

齊長歌又調了些許蒼青顏采溶於墨水中,提筆沾墨,點於畫卷上。

從晴光之天到夕陽紅霞,雲彩暈染了暮色,畫卷上翩然紙上的是第一次初見的,早春初雨,亭中盤腿彈琴的少年。

齊長歌愰然醒悟,停下了筆,置於硯中,本欲隨意塗鴉,卻不知不覺的畫成了那個彈琴少年,一時心間如打翻了,陳雜五色的調味盤,不知何滋味。

好似什麼都沒有,又似什麼都沒有,總有一絲那麼若有似無的感覺。

再望畫卷上畫的人,頭髮絲還是亂糟糟的,還沒畫好的頭冠配和那雙點晴的狹長雙眼,總有那麼種狂放的意味。

齊長歌看着這雙眼,腦海中浮現出與這雙眼睛的主人,尋歡樓中曾短暫對視過一二秒的撫琴少年。

手不自覺的撫上畫卷上的那雙狹長雙眼,不明白自己為何頻頻想起那個撫琴少年。

而這時,小密走了進來,一句:「小姐,用膳了!」,打斷了齊長歌的思緒。

讓齊長歌從雜亂無章的思緒里回過了神來,眼裏收斂了那種對哪個少爺理不清感覺的慌亂,淡淡的點頭道:「那就且去用膳吧!」

說着,齊長歌將畫卷收捲起來,隨意放進畫筒子裏,就邁著步子走向用膳的小廳房,桌子上擺了清翠爽利開胃的飯菜。

齊長歌從翠玉做的框架子上,拿起輕盈的銀筷子,先夾個炒黃瓜嘗嘗涼,然後又吃個開胃的酸蘿蔔,吃些米飯,夾些油菜配飯,吃完后,還來了碗燕窩粥補補氣血,美容養顏。

用完膳后,小密陪着齊長歌在院子裏走走,消消食。

小密就與齊長歌聊起了府里八卦之流,小密就道:「小姐,奴婢與幾位小姐妹閑暇時聊了會天,聽了斷趣事,小姐,您猜猜是什麼事?」

小密這說話開心的表情,把齊長歌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齊長歌好奇問小密:「何趣事?」

「不知小姐可聽聞過周家小姐?」小密賣起了關子的問齊長歌。

「周家小姐?」齊長歌搜索了腦子一遍,印象里沒這個人,搖頭道:「不曾。」

「奴婢聽聞,周家三小姐為了暮春宴中,搏謝家公子歡喜,就因謝公子一言:姑娘甚圓滿,非本公子喜好。」小密說着又停了下來,眨着眼,古靈精怪的笑問齊長歌說:「小姐,您猜猜周家小姐會怎樣去讓謝公子入眼?」

「嗯——」齊長歌沉吟了會,便問道小密:「謝家公子是那個,此生只喜美物兮的謝家的明宇公子?」

「是也是也。」小密點頭回著齊長歌完,又興奮問齊長歌:「小姐,你快猜猜周家小姐是如何在暮春宴上,準備如何搏謝家公子眼球?」

齊長歌也猜不準的沉吟道:「嗯,大抵是裝扮得更甚美,或者抹些更上等的胭脂水粉,應女為悅己者容嘛?」

小密「非也非也」的否認齊長歌的猜想,笑得花枝亂顫的道:「那周家小姐因謝家公子一句:姑娘甚圓滿,非本公子喜歡而整整宿衣節食一月,餓出了楊柳腰,但行步卻是虛浮無力,還自言道:此才是楚楚可憐,可鬧了不少笑話。」

齊長歌聽完,「呵呵」輕笑道:「這周家小姐也是個趣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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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郎,我心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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