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瓦罐墳
難不成她是覺得自己失憶了什麼都不會所以要把他趕走？還是說她覺得自己太麻煩了嫌棄他？再就是不會帶孩子......
白小茶萬萬沒想到他會回這麼一句，什麼叫希望他喜歡哪一個？這是他自己的事情，她難道還能改變不成。
她當然是不希望他喜歡任何一個的啊。
「我......」想是這麼想，可是這樣說出來很難為情啊。
一雙眉頭擰成了麻繩結，白小茶內心天人交戰，良久，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表明自己的心意。
「聽著，咱倆並不是合法夫妻，要談戀愛是你的自由，但是——」說到這兒一頓，「雖然這麼說很無恥，但現在咱倆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所以如果你喜歡誰的話，也請不要那麼光明正大，行么？」
相對來說，她還是更喜歡面子啊。
殊不知這話直接讓東月黑了臉，縱觀古往今來，有哪個女子會對自己的夫君說出這種話的？
「你——」
喜歡誰不要光明正大？果然她還是嫌棄自己的么。
東大夫深深的自閉了。
白小茶一直觀察著他的神情，見其面色青黑，臉快變成了一塊兒鍋底炭，心下暗嘆一聲，果然，他們倆這樣的關係阻礙了人家的戀愛之路。
但是，她內心也不好受啊。
她到底不是十四歲的小女孩，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無論這段時間以來的焦躁是喜歡還是佔有慾，她到底還是對這人在乎了。
果然是因為習慣么，她是她來到這裡以來第一個救的人，幾個月的朝夕相處，讓她產生了依賴，或許以前她沒察覺，可是當阿朵孫小蝶出現以後，那種害怕失去和被人覬覦的緊張感，便讓她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
「啪」的一下，東月將書本往床上一扔，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方才還溫馨的氛圍一下子就破碎個乾淨，白小茶動動嘴唇，到底是沒說出來什麼。
寶寶對那本書不死心，在床上爬著就要伸手去夠，危急時刻被一隻手阻攔了下來，避免了那本珍貴的醫書成為碎片。
她翻著泛黃的紙頁，眼睛里卻什麼也沒看進去。
......
天才晴了幾天，雪花就又紛紛揚揚的下來了，冬天一直都是個凄涼的季節，對於村裡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更是，因為對他們來說，很有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崖頭村裡沒有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因為生活原因，這個村子里自古以來就有一個殘忍的習俗——瓦罐墳。
所謂瓦罐墳，就是孝子要把年滿六十歲的老人安置在村外預先建好的瓦罐墳中，每天送一次飯並加上一塊兒磚，待三百六十五天後把墳的窗口堵死了，就算安葬了老人。
以現代人的思想來看，這種習俗已經不是殘忍二字可以形容的了，但在這些村裡人看來，人到了一定的歲數就要離開人群自願去死，要不然人年老又干不動體力活，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當然也有那種到了六十歲還活的很好的人，但這種人一般會被當成為在活子孫的壽命，也就是所謂的「活子孫壽」，會影響子孫的運勢。
所以，不論到了六十歲身體如何，看起來最好的結果就是進瓦罐墳。
可是，在食物極度缺乏的冬天，有很多老人都活不過六十歲，不過在白小茶看來，死在家人身邊，也總比進那冷冰冰的瓦罐墳里餓死的好。
據她所知，老孫也五十多歲了，再過幾年就會親手被自己的女人送進墳里去，即便他是這個村裡唯一的大夫。
他們家離村子里有些距離，不日前從門前經過了一群人，她看見中間幾人抬了一個擔架，上面蓋了一層白布，很明顯是個死人。
東月恰巧跟在身後，一身青衫的他，在這些粗獷的崖頭村人裡頭格外醒目。
她記得他今早說要去村裡給人看病的，這不會把人治死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白小茶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他一走到門前就連忙上前去問。「這是怎麼回事？」
東月似乎是有心事，皺著眉頭回道。「是張回的岳父死了。」
張回的岳父，阿雲阿朵的父親？
「你不是去看阿雲家的孩子了嗎？」阿雲說她家的孩子最近幾天不舒服，讓東月去看看的，但是為什麼老人死了？
「他沒事，尋常風寒。」說到此眼睫低垂，抬步往院里走去。「阿雲的父親身體不好，積勞成疾，今早我過去的時候，人就已經沒了氣息。」
病死的。白小茶怔怔的看著，心下複雜。
死了連副棺材都沒有，一塊兒涼席三尺白布，一座冰冷的墳。
聽說阿雲阿朵那倆女人直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她們的母親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這人說沒就沒，明明前一天還跟著大家一起吃飯，誰知睡了一覺就再也起不來了。
那幾天阿朵倒是沒再上門，白小茶想著要不要上門去看看，但一想，他們到底是沒多少交集，這麼貿然過去或許不太好。
村裡死個人都算是平常事，大家該過的還是得過，只是沒過幾天，他們家裡就來了倆不速之客。
沒錯，兩個，孫小蝶和那張翠翠一起來了。
那個張翠翠幾乎每天都在附近晃悠，東月在她就不敢來，人一走就立馬跳出來罵人了，對此白小茶可謂是苦不堪言，為此，東月也盡量不外出，在家裡接診。
可誰想這兩人能撞到一起去。
按理說孫小蝶那麼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看起來就是個大家閨秀的模樣，她是怎麼也想不通怎麼能跟張翠翠罵起來的，很明顯那姑娘還是極力忍著不想變潑婦的，可後來到底是沒忍住，一手叉腰懟了起來。
白小茶原本縮在後面想著要不要去勸架的，結果看到這麼個場面，頓時就呆住了。
關鍵是兩人對罵她根本就聽不懂，那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外星語言啊。
「二皮臉，膩似嘛玩兒意啊？」
「膩個傻貝兒貝兒......」
「......」
她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