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477死了？死了也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見到被下屬拿著的骨灰罈，安妮問，「能不能讓我跟著你們一起到帝都，我想要親自陪著母親一起到清歡面前贖罪，要是讓母親一個人，我怕她孤獨。」

平叔點頭，「可以。」

「那骨灰……」

平叔微笑，「不行，它不能交給你。」

安妮連忙說道，「我不會把它搶走，我只是想親自抱著它，因為母親不喜歡別人接觸她，她就算是死了，我想她不會讓別人接觸她。」

平叔拒絕，「你跟著我們一起走就夠了，其它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會如她的意。

安妮的眼眸暗淡下來。

不過很快她就恢復過來。

平叔和下屬帶著陳蓮蓮的骨灰離去。

安妮跟著他們。

她知道，她現在是要去見陸清歡。

還有顧家人。

想到被平叔挖出來的骨灰罈，安妮喃喃道，「母親，要是你知道你會有這一天，你當初還會那樣做嗎？」

死了都得不到安寧。

安妮問完，她忽然就笑了。

因為她覺得她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按照陳蓮蓮的性子，就算她知道了，她還是會照做。

母親深愛著顧錦川，對於搶走顧錦川的顧溫煙，和顧溫煙生下來的孩子，母親怎麼可能會不去憎恨。

……

顧家。

陸清歡那天在顧家住下來后，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顧老爺子恨不得是整天都和陸清歡待在一起，起初顧韓顧衍等人覺得沒有什麼，老爺子這樣親近陸清歡，說明他很喜歡她，長輩親近晚輩，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陸清歡這麼多年都和顧家分開，老爺子想和陸清歡待一起，不奇怪。

只是日子一久，沒有離開的厲景琛表情就開始不對勁了。

厲景琛和陸清歡是夫妻。

他們感情本來就好。

要不然厲景琛也不會陪著陸清歡一起住在顧家。

顧老爺子想要和陸清歡待一起，那不是跟厲景琛搶人嗎？於是事情就演變成現在顧韓顧衍乖巧看戲，顧老爺子和厲景琛兩人每天上演對陸清歡你搶我奪的戲碼。

剛開始陸清歡沒有發覺，等到她發現這樣的情形后，她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有時候陸清歡就一個轉身喝水的功夫，他們就又會開始。

陸清歡見他們這樣活躍，她就給了他們很大的空間，她則跑去和顧小川一起玩遊戲，顧小川是知道陸清歡玩遊戲的本事，對於陸清歡的加入，顧小川完全是雙手雙腳全部都舉著贊同。

顧老爺子說，「景琛啊，你這麼久都不到公司，你就不擔心？我看你待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清歡有我護著，你就不用擔心清歡，你要是公司有什麼事，你千萬不要瞞著我們，你只要告訴我一聲，你就可以離開家去公司，不管你離開多久，都沒有問題。」

他不回來都行。

顧老爺子如此想著。

他就差沒有直白的說他想要厲景琛走了。

厲景琛是什麼人？

就算顧老爺子沒有把這層潛台詞說出來，厲景琛還是能想明白。

對此，厲景琛鎮定自若的回答，「爺爺，你不用擔心，公司只不過是些瑣事，沒有多少大事，反倒是你，你和老爺子兩個人的年紀都大了，你這樣每天打亂你的作息時間，不是件好事，我看你還是恢復到以前的作息怎麼樣？早睡早起身體好，你不用非要和我們一個時間起來。」

顧老爺子為了每天早早的和陸清歡見面，他是專門讓管家盯著陸清歡和厲景琛，只要他們一起床，他沒有起來，就讓管家迅速去叫他。

有幾次顧老爺子出來都還是睡眼惺忪的狀態。

厲景琛都覺得無奈了。

現在顧老爺子明裡暗裡的想要他不要打擾到他和陸清歡的爺孫相處，厲景琛從來就不是一個善良的主。

他看得出來顧老爺子是想趕他走，他就不甘示弱的回擊過去。

被厲景琛叫著爺爺，顧老爺子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厲景琛一口一個爺爺，聽著是不是覺得他多孝順，多懂事？

偏偏事實就不是這麼回事！

顧老爺子又不是不了解厲景琛，每次他和厲老爺子聚在一起的時候，老爺子沒少在他面前提到厲景琛，老爺子一年到頭都聽不到幾聲厲景琛叫他爸，現在倒好，他倒是聽了不少的爺爺。

顧老爺子，「景琛，你看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清歡，你就這麼忍心不給我們留點爺孫單獨相處的機會？」

「現在你和陸陸不就是在相處嗎？」

「……」

顧老爺子不滿道，「我說的是單獨相處，單獨！單獨的意思你懂嗎，就是沒有你，只有我和清歡兩個人，這就是我要的單獨相處。」

厲景琛淡淡的笑了。

他看著顧老爺子，眉目平靜，「爺爺，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哼，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當初我就不該讓你那麼輕鬆的就娶到清歡。」

「你弄錯了，我娶陸陸的時候，她還沒有被你認出來。」

厲景琛，「所以你的這個假設從根本上就不會得到成立。」

「……」

唉。

顧老爺子就是遺憾這件事。

他認出陸清歡的時候，陸清歡和厲景琛都在舉辦婚禮了，人就是不知足，剛開始找回陸清歡，顧老爺子就覺得這是上天對他最好的禮物，但相處久了，他覺得陸清歡不管是從面貌上，還是性子上，她都是他顧家的人，他越是對陸清歡感到滿意，他就對陸清歡是厲景琛太太的事感到遺憾。

他不是遺憾陸清歡嫁給了厲景琛。

他只是在遺憾在他遇到她之前，她就嫁給了厲景琛。

雖然這話聽著像是顧老爺子在胡攪蠻纏，但他確實是這樣想的，如果他能早點見到陸清歡，能早點將陸清歡帶回顧家，他怎麼都不會讓陸清歡那麼快的就嫁給厲景琛。

厲景琛確實是個很好的丈夫人選，顧老爺子知道陸清歡嫁給他，她會過得很好，但知道歸知道，當他站在陸清歡爺爺的身份上時，他就覺得陸清歡是嫁得太早了一些。

再怎麼，他都得多留一陣陸清歡。

他都沒有好好和陸清歡單獨相處過。

現在有一個厲景琛插足，再加上陸清歡現在還懷著孕，要不了多久，她就要生出一個小寶寶，以後插足他們爺孫間的就有多了一個人。

唉。

一想到這裡，顧老爺子就更愁眉苦臉了。

一個不夠，還要湊個一對！

厲景琛抬眸瞥了一臉遺憾的顧老爺子，「爺爺，都到這個時候，你就別再遺憾了，清歡已經是我的太太，我們還有了孩子，我想你不會出來搞事情的，對吧。」

顧老爺子，「我要是搞了又怎麼樣？」

「那你就得去和老爺子好好的聊一聊當空宅老人的感受。」

「……」

威脅！

這就是威脅！

「不對。」厲景琛搖頭，「你跟老爺子不同，你身邊還有顧叔叔和顧衍，不能算是空宅老人，不過，我想比起你，我在陸陸心中的重要性要更重。」

「我要是想帶走她，雖然有些困難，但不是辦不到。」

顧老爺子氣急。

他就知道，別人家的兒子和當這個兒子是自己家的孫女婿時，這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以往顧老爺子對厲景琛的印象多好，但是當他和自己搶陸清歡，厲景琛以前在他心中有多好，現在他就有多不好。

難怪那些當了婆婆的豪門太太們，總是喜歡誇那些未出嫁的女孩子，對自家的兒媳婦就是一副這裡不是，那裡也不是的惡婆婆姿態。

如今顧老爺子都想化身成惡婆婆了。

「景琛，你要知道我是清歡的爺爺。」顧老爺子提點到。

要是讓他不高興，他對陸清歡說了，陸清歡絕對不會不管。

厲景琛頷首，「我知道。」他笑著說，「你不光是她的爺爺，你也是我的爺爺，怎麼樣，高興嗎？爺爺。」

「……」

呵呵。

他高興個*******見著顧老爺子要吹鬍子瞪眼，厲景琛波瀾不起的說，「爺爺，你要是再這樣下去，讓陸陸看到，你慈祥的爺爺人設就要崩了。」

顧老爺子這下是真的知道為什麼厲肅之總是在他面前說家門不幸了。

要是他有厲景琛這樣一個兒子，他也會說家門不幸！

顧老爺子，「我這樣都是因為誰？還不都是因為你，你要是不想讓我慈祥爺爺的人設崩了，你就快點離開顧家，到公司上班去。」

「不要。」

厲景琛說，「我挺想看看你在陸陸面前崩人設的模樣，肯定會很有趣吧。」

顧老爺子，「……」

家門不幸！

真是家門不幸啊！

若是老爺子知道顧老爺子此刻的想法，相信他們兩人一定會很有共同語言，而這一切，都是厲景琛帶來的。

顧小川遠遠的看到自家爺爺和厲景琛對峙的畫面，他湊到陸清歡耳邊，小聲說道，「你不去阻止他們？」

陸清歡輕描淡寫的回道，「不用，他們只是閑得慌，讓他們湊在一起鬧一鬧也好。」

顧小川，「嘖嘖……」

這就是他姐姐陸清歡啊。

看她，多麼的雲淡風輕。

幸好有陸清歡在，要是沒有她，顧小川要是見到顧老爺子和厲景琛的對峙，他肯定是躲在一邊瑟瑟發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邊看熱鬧，一邊還能拿著遊戲手柄玩遊戲。

陸清歡，「蠢貨！快點攻擊，你這樣站著就是給人當靶子的嗎！」

顧小川，「……」

哦。

他姐姐不光會雲淡風氣，她還會有點小粗暴。

「姐，你快來救我啊，我一個打不過兩個。」

話剛說完，屏幕中顧小川的遊戲角色就死了。

「你這走位不行，下次我還是和你打敵對，你和我當隊友，你完全就是一個坑貨，你玩這麼久，都打不過我一個孕婦，我要你有何用。」

「那只是意外，真的，誰讓我剛才不小心走神了，我要是不走神，我肯定不會死。」

聞言，陸清歡斜睨了他一眼，「呵，男人。」

顧小川瑟瑟發抖。

……

陸清歡起床。

下樓看到厲景琛和顧老爺子坐在一起，氣氛和諧，她眉梢一動，他們什麼時候相處得這麼融洽了？

明明昨晚兩人都還沒有這個苗頭。

陸清歡，「爺爺，三哥。」

「清歡你起來了，你怎麼不再多睡一陣，時間還很早，而且孕婦就是得要多補充睡眠，要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在睡，你是在帶著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睡。」顧老爺子說道。

厲景琛伸出手，牽引著陸清歡坐到他身邊。

陸清歡，「我都睡這麼久，現在不想再睡，要是再繼續睡下去，我身體就得變腫了，對了，你們兩個剛才在說什麼話？」

顧老爺子率先說道，「一點小事。」

「是什麼小事，說出來我也聽聽。」陸清歡熱忱道。

顧老爺子遲疑，「這個……」

厲景琛接過話茬，他淡淡的看了顧老爺子一眼，像是在對他說：看吧，還是他了解陸陸。

顧老爺子暗哼了一聲。

陸清歡下來前，平叔就把他回到帝都的消息告訴給厲景琛，厲景琛和顧老爺子兩個人就是在談論安妮和陳蓮蓮骨灰的事情。

厲景琛自然是讓平叔把骨灰帶到顧家來。

至於安妮，她既然要跟，就讓她一起過來。

現在平叔和安妮就是在到顧家來的路上。

陸清歡笑道，「你們兩個在打什麼機鋒？三哥，你跟我說說吧。」

厲景琛，「平叔找到陳蓮蓮了。」

陸清歡，「她在哪裡？」

從顧老爺子口中了解到陳蓮蓮和她父母的過去，陸清歡對陳蓮蓮沒有一點好感，陳蓮蓮喜歡顧錦川，她若是主動站出來告白，或許陸清歡還能多看她一分，結果陳蓮蓮卻只敢把感情隱藏起來，甚至是把顧錦川的死亡遷怒到顧溫煙和她的身上，陸清歡能對陳蓮蓮有好感才怪了。

尤其是當陸清歡知道，陳蓮蓮對她人生的操控，陸清歡不能容忍有操控她人生的這件事。

當初陸正南想要利用操控她，陸清歡都讓他狠狠跌了一個大跟頭，就更說是真實利用著陸清歡過去十八年日子的陳蓮蓮。

要是見到陳蓮蓮，陸清歡一定會讓她下半輩子都好好享受一下她的報復。

陸清歡這裡，從來沒有什麼以德報怨。

哪怕陳蓮蓮是個老人，陸清歡該報復的還是得報復，在陸清歡這裡，只要是被她劃分到敵對一方，她就只會狠狠逮住對方不放。

原諒？

呵呵。

這是什麼玩意，陸清歡表示她從來就不屑和這東西打交道。

厲景琛半抱著陸清歡，手伸到前面，落在陸清歡的肚子上，肚子里的胎兒有動靜，他安撫性的上下撫摸，「感受到了嗎，他在對你說，不要為一些小角色破壞你的心情。」

陸清歡，「我心情很好，好得不得了，我是被激動的。」

「你別岔開話題，你快告訴我，她在哪裡？」

厲景琛回道，「平叔帶著她到這邊來了，很快你就能看到她的骨灰。」

「她死了？」

「死了。」

厲景琛，「在你回帝都不久就死了。」

「她死得真不是時候。」

陸清歡感嘆。

「不過她的骨灰還在，這就好，如果人要是有魂魄，你說她要是看到我們把她的骨灰挖出來，她會不會氣得要死？真是可惜，她看不見。」

厲景琛，「那是她該得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陸清歡挑眉，「你什麼也會這樣咬文爵字了？」

「就在剛剛，喜歡聽嗎，你要是喜歡聽，下次我還這樣。」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要形象了。」

「形象沒有你重要。」

「這話我喜歡聽。」

顧老爺子表情很複雜。

他孫女一下來就只和他說了有那麼一兩句話，剩下的，她全部都是在和厲景琛對話。

他心好塞。

陸清歡瞥到顧老爺子看著她的視線，她後知後覺的想起她剛才好像是在他面前暴露本性了，不過為了不給爺爺留下她兇殘的印象，陸清歡說，「爺爺，其實我很善良的。」

顧老爺子，「我知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良最美好的晚輩，比他們誰都要強。」

陸清歡嘴角一抽。

她覺得她就夠裝了，沒想到爺爺比她還要會裝。

像是看到陸清歡的表情，顧老爺子笑道，「怎麼，你以為我是個迂腐的老頭子？清歡，你待會只管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別說是玩她陳蓮蓮的骨灰罈，她就算是還活著，你把她沉到大海里，我都只會給你鼓掌說你做得好。」

陸清歡，「……」

「爺爺，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不是黑社會。」

顧老爺子，「爺爺知道，爺爺只不過是說出其中一種可能性而已，你要是不想把她沉大海，買水泥送監獄都行，欺負我顧崔嵬的孫女，她要是還能好好活著，我就算她厲害。」

「唉，她死得真不是時候。」

「對啊，她死得真不是時候。」

陸清歡和顧老爺子兩人異口同聲的感嘆。

……

陸清歡沒有等太久，平叔和安妮就到了。

安妮見到陸清歡，臉上沒有一絲陰霾，她對於平叔的行為並不憎恨，因為她知道這是母親的報應，就算她死了，該來的還是會來。

「清歡，好久不見。」

陸清歡只是冷淡的點點頭。

安妮苦笑。

「我在來之前就想過，你會對我冷淡，不過這都是我應得的，我母親對你做的事情，我很抱歉。」

「是啊，你都因為抱歉拿出你們錦連在帝都的股份跟我。」

「你都知道了。」

「以前我沒有想明白，只是以為你是把那些股份當做是給三哥的投名狀，現在看來，你那時候就是打著想用這些股份來彌補我的主意。」

「我很抱歉。」

安妮只剩下這句話。

陸清歡，「你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對不起我的只是你的母親。」

骨灰在平叔身後的下屬手中。

陸清歡看著它，淡淡道，「人死了，不管以前是好人還是惡人，最後都會只剩下這麼一點點存在，若是連這最後一點存在都沒有，那麼這個人才是真的從這個世上被抹去。」

安妮感到不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待會就知道了。」

聞言，安妮心裡更不安了。

陸清歡對顧老爺子說，「爺爺，你要跟我一起去見他們嗎？」

顧老爺子點頭，「去，這麼大的事情，我得和你一起到他們面前說清楚。」

「好。」

陸清歡起身，「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厲景琛頷首，他牽著陸清歡，走在她身邊，陸清歡穿著居家服，腳上是平底鞋，肚子太大，圓滾滾的，厲景琛要是不走在陸清歡的身邊，他會不放心。

來到墓園。

陸清歡站在顧錦川和顧溫煙的墓前。

陸清歡在之前就來見過他們。

那個跟他們埋葬在一起的嬰兒骨灰被拿了出來，顧老爺子不知道那是誰，但他還是將那骨灰拿到帝都某家寺廟中供奉，畢竟陸清歡才是他的孫女，那個嬰兒到底是在顧老爺子心中當了這麼多年的親人，就算把她從墳墓中拿出來，他也想讓她下輩子能投一個好胎。

陸清歡對著墓碑上的照片，叫道，「爸，媽，我又來看你們了。」

「你們會不會覺得我來得太頻繁，打擾到你們的二人世界？我從爺爺那裡聽到過你們很多事情，我想要是你們還活著，你們一定會是個好父母，你們不用為我傷心，我從來不後悔我的過去，不後悔我做過的事情，爺爺和三哥都認為我以前過得不幸福，其實我偷偷告訴你們，我過得很自在，因為他們誰都不能欺負我，就算欺負我，我回頭立刻就能找機會報復回去。」

「爺爺說你們性子好，我也覺得我性子好，所以我確實是你們的孩子。」

厲景琛和陸清歡站在一起。

他半攬著她。

他贊同的對墓碑說，「爸，媽，陸陸說得很對。」

顧老爺子說，「錦川，溫煙，我把你們的孩子找回來了，以前是我糊塗，讓清歡被那該死的人調換走，難怪你們這麼多年都不到我的夢裡來，想來是你們在底下見到那個被我同你們埋在一起的孩子，認出她不是你們的孩子，你們要怪就怪我吧。」

「清歡是個很優秀的好孩子，我很喜歡她，她現在也嫁人了，嫁的是景琛這孩子，他們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

陸清歡扶著顧老爺子，「爺爺，他們不會怪你的，你不要多想。」

「恩……」

顧老爺子輕輕推了推陸清歡，「去吧，清歡，把過去的事情做個了結。」

陸清歡，「好。」

厲景琛，「拿過來。」

「是。」

下屬把骨灰拿上前。

安妮見到下屬的動作，她下意識的上前想要阻止，平叔攔住她，「安妮小姐，你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你該清楚，我帶你出現在這裡，都是因為你的安分。」

平叔的話一說出來，安妮往前的腳步立刻就停住了。

她苦澀道，「我知道。」

顧老爺子看都沒有看安妮一眼。

厲景琛接過骨灰罈。

「我跟你一起。」

陸清歡，「好。」

兩人走到墓前，陸清歡嗓音涼薄道，「三哥，打開吧。」

「恩。」

骨灰罈打開。

陸清歡說，「這是陳蓮蓮，她死了，只剩下這麼一個骨灰罈子，你們和陳蓮蓮是舊識，我想爺爺也告訴過你們，她做了什麼事，不管你們對她是什麼樣的想法，我對她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送她下來見你們，我看不習慣她單獨的在國外一個人睡在地下，所以我就把她找來了。」

「我很討厭別人企圖來控制利用我，很不幸，她兩樣全部都佔了。」

陸清歡抓出骨灰。

她高高抬起手，隨即手一張，骨灰就從陸清歡的手中散開。

陸清歡，「她死在我找她算賬的前面，我沒有機會動她這個人，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動她的骨灰，雖然我這樣的行為，在古代是挫骨揚灰，但是擱到如今，這卻是一種節約土地不浪費資源的表現，她到你們的面前骨灰被我盡數散開，還能勉強成全她對你們的小心思。不過，我可沒有報著這樣的好心，我就是在對她挫骨揚灰，她的墓碑建得有多好，就說明她對死後的臉面要求得有多重，我偏偏就是不如她的意，我就是要把她給挖出來，給她留一個空殼子。爺爺說她喜歡爸，我就讓她在你們面前灰飛湮沒，就算是到時候有人去祭拜她，祭拜的也不是她。如果人真的有魂魄，那麼我就讓她享不了後代的香火，我就讓她當一個孤魂野鬼。」

厲景琛跟陸清歡一樣，他將罈子中的骨灰拿出來扔掉。

只不過不同於陸清歡的赤手空腳，厲景琛的手上還帶著一個手套，厲景琛準備了兩幅，他開始想要給陸清歡套，只是被陸清歡拒絕了。

安妮完整的聽到陸清歡的話。

她留下眼淚。

卻並沒有上前阻止。

骨灰沒有多少。

陸清歡和厲景琛兩人很快就散完了。

厲景琛迅速把手套摘下。

陸清歡笑了。

厲景琛問，「笑什麼？」

陸清歡，「我在笑有潔癖的你。」

厲景琛說，「臟，我不想抓它。」

陸清歡，「恩，謝謝你陪我一起。」

厲景琛點點頭，「不用謝。」

陸清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她把骨灰罈子遞給後面站著安妮。

安妮接過來，「我能不能去祭拜一下他們？」

陸清歡看向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冷凜著臉，「雖然我知道你跟你母親不同，但我還是不想看到你來祭拜他們。」說完，他看向清歡，「清歡，事情做完你就和景琛回來，我先回去了。」

「知道了。」

顧老爺子轉身離開。

安妮站在原地。

她知道她想要去祭拜顧錦川的意願被顧老爺子拒絕了。

見到她沒有動，陸清歡說，「你不是想要祭拜嗎？來吧。」

安妮，「但顧老爺子剛才……」

「爺爺說了，你跟你母親不同，對不起我的是你母親，不是你，安妮，再說爺爺都走了，你就算是祭拜他們，爺爺也不會知道。」

安妮，「謝謝。」

安妮上前，向著顧錦川和顧溫煙的墳墓拜了三拜，心中默念著對不起。

抱著空空的骨灰罈子，安妮整個人都變輕鬆了，就像是身上被牢牢禁錮著的鎖鏈突然就在今天被解開，她摸著罈子，喃喃道，「母親，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但是她不後悔。

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

哪怕是看著母親的骨灰消失在這個世上。

安妮也不後悔。

安妮，「我要回國外了，以後我都不會再回來，希望你們以後都能夠過得幸福。」

陸清歡看她，「你走可以，把錦連留下。」

「你要錦連？」

安妮詫異。

不過片刻，她就想明白了。

陸清歡都能夠把她母親的骨灰挖出來撒開，她母親留下來的錦連，陸清歡又怎麼可能不會對它下手。

「錦連……」安妮嘆息，「我會把錦連留下來，就當是她和你最後的了結，世事無常，當初母親在錦連醫院中把你偷換出來，讓你吃了這麼多年的苦，現在你想要錦連，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我本來就不是喜歡掌權的人，沒有了它，或許我能過得更好。」

安妮心裡很明白，陸清歡開口找她要錦連，就算她不願意，陸清歡最後也會得到，就如同陸清歡能拿到安妮母親的骨灰一樣。

陸清歡，「你走吧。」

她以前第一眼見到安妮，還曾覺得她和安妮很有眼緣，現在想來，眼緣該是孽緣才對。

安妮，「要是沒有這件事，或許我們還能是朋友呢，你記得嗎，當初我們第一次見到，你還說過要帶到我帝都四處轉轉，只不過後來我們都被各種事情耽擱了，我想以後我們也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但不管怎麼說，我都希望你能過得好。」

陸清歡平靜道，「我會的。」

「那麼，我走了，你們再見。」

「再見。」

厲景琛輕頷首。

等到安妮走後，厲景琛又讓平叔離開。

墓園就只剩下陸清歡和他兩人。

陸清歡回過頭。

她看著墓碑，眼眸專註，有風吹過，將陸清歡耳邊的髮絲吹到她的臉上，厲景琛用手拂開，他開口說，「我們回去吧吧。」

「好。」

路上。

陸清歡問，「三哥，你說我是不是得改名叫顧清歡了？」

「爺爺巴不得讓你改。」

「你倒是叫爺爺叫得勤快。」

「誰讓我娶了你。」

陸清歡故意長吁短嘆道，「真該讓老爺子來看看你，他要是見到你對爺爺這麼熱情，他肯定又要打翻醋罈子了。」

「他不會看到。」

「你就肆無忌憚的作吧，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你在爺爺面前的行為，他要是找上來年，你可別怪我不幫你。」

厲景琛，「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有啊。」

他輕描淡寫道，「那就讓他找吧。」反正天大地大，媳婦才是最大。

陸清歡輕笑。

她彷彿能夠預見未來老爺子雞飛狗跳的畫面。

「不對啊，我不是在問你我改名的事情嗎？」

「恩，你確實是在問名字的事。」

「那我們都把話題歪了。」

「現在話題正回來了。」

「你說我該不該該叫顧清歡？」

「你的想法是怎麼樣？」

「我啊，覺得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改不改都無所謂，不過爺爺肯定不會這樣想，他肯定會想讓我把姓改為顧，這樣的話，我只好要叫顧清歡了。」

陸清歡，「不過前提還得讓陸家知道我和顧家的關係。」想到陸家知道她是顧家人後會有的表情，陸清歡壞壞的笑了，「到時候他們的反應肯定會很有趣。」

看熱鬧的心，陸清歡從來都不少。

兩人慢慢走遠。

聲音也越來越模糊，都快要聽不清楚陸清歡和厲景琛的談話，但兩人的身姿卻是相伴在一起，親密，相愛。墓碑上，顧錦川和顧溫煙墓碑上的照片，剛好正對著陸清歡和厲景琛離開的方向，他們的神情溫柔，就好像是一對普通的父母看著自己的子女，眸色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