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仗義出手收惡鬼

冥界休沐，一片熱鬧，燈光似往日昏暗，卻多了許多千家萬戶的燈火。差吏，萬鬼千魂交織在城裏的路上，他們採辦物資，為生活而生活。

孟婆庄不擺攤，孟婆坐在庄內飲酒。她煮湯手藝一絕，釀酒確是不行。她的酒都是黑白無常從凡間帶回來的，休沐的日子，那兩兄弟便會來莊上一起喝酒，講講故事，說說心裏話。

「孟七，開門。」

門外響起了黑無常的聲音，孟婆手一揮，門便打開了，一黑一白相伴而來。

兩鬼兩手上各提着兩壇酒，朝孟婆走來。

「這次是什麼酒？」

孟婆搖著自己手裏上次喝剩下的酒，又指了指他們的酒罈。

「杏花白。」黑無常遞給了孟婆一壇，剩下的都放在了桌上，自己也打開了一壇，紅色的封酒布一打開，壇里的酒香就散發出來，瀰漫着孟婆庄。

「真香。」

黑無常是好酒的，白無常也是好酒的，他們兩個經常一起，帶着孟婆飲酒，倒得了「忘川三酒缸」的諢號。

「這哪裏有青衣仙使的酒香。」

白無常一向寡言，他只管喝酒，吃孟婆做的下酒菜。今日突然說了一長句話，讓人吃驚，不，讓鬼驚訝！

青衣仙使的酒的確很香，從她第一日來他們便聞到了，天界的花果眾多，自然比冥界還有人界的酒香好喝。

「老白說的對，要是能嘗一口仙使的酒就好了。哎！孟七，這一個月來，你怎麼就沒有問仙使要些？」

老白說着，喝着杏花白的黑無常放下了酒罈，與仙使的酒相比，自己手中的杏花白是多麼的寡淡無味，擦了擦嘴邊的酒，對着喝酒的孟婆說道。

「孟七，下回你問仙使要些嘗嘗唄！你看她天天坐在你的庄前，怎麼也得給些報酬吧！」

孟婆白了一眼，幻化出仙使留下的仙草，酒桌上突然多出了一堆仙草，散發着仙氣。一直飲酒的白無常看了他兄弟老黑一眼，修長的手指拾起一支仙草看了看。

「阿七，這些仙草是她留給你的？」

白無常手裏的仙草是第一日留下的雪絨草，點頭。她這三百里忘川，除了彼岸花還是彼岸花，哪有這樣的仙草。

此時的黑無常已經喝完一壇杏花白，也拾起一支仙草。

「竟然是雪絨草，這是補氣血的，還有這雪簪花，都是陰涼之物，於我們修習冥界暗法的鬼來說，再好不過了。」黑無常邊看邊數着，一支，兩支，三支······

「孟七，不錯呀！三十支仙草，這仙使倒是大方。那個······孟七，商量個事唄！」

「老黑！」

對於黑無常的臉皮，白無常覺得太厚了，替孟婆不忍。孟婆扇了老黑的手，老黑才收回自己伸長的小手，孟婆也將仙草都幻化了回去。

「不過這個仙使來這邊幹嘛？一呆就是這麼久。」白無常喝下一口杏花白，看着孟婆，她是與仙使接觸最多的人。

孟婆仰頭飲下一口，看着今日反常的老白，說的話比他三天加起來的都多。

「好像是來尋人，我們也沒怎麼說話。」

「哦！」

「好了，不說她了，再說下去我都嫌棄這杏花白了，來，咱們幹了它，今夜咱們就留你這莊子了，明日也好出差。」

黑無常飲下一口酒，又拿起一壇酒朝院裏走去。孟婆庄是一個庄，外面是一個敞寬的廳，同外面的攤子一樣，也是供休息的場所。往裏便是一個大院子，還有兩層的屋子，只有與孟婆親近的人才能入內，院子裏只有一男一女的鬼差陪着孟婆，此時他們都在後廚準備着明天的湯。

另兩個人也隨着黑無常去了後面，一如往常，他們準備一起吃飯，然後給孟婆講凡間的故事。

夜半，街上已無熱鬧景象，眾鬼歸家，忘川只剩下風吹黃沙還有彼岸花相撞的聲音。

白無常坐在二樓的窗前看着院裏的景象，想着的卻是之前他遇見的一個女子，那女子與青衣仙使極為相像，也不知是不是她？靜靜的想着過去。

一旦靜下來，時間便像是暫停了一般，整個孟婆庄像施了法暫停一般，靜的可怕。

突然，庄外傳來了一陣陣鬼叫聲。一黑一白的光影瞬間出了庄，孟婆也隨後跟着出來了。等孟婆來到庄外，看見了許多惡鬼湧現在了庄前，欲上奈何橋，直奔人間投胎。

孟婆察出這些鬼都是惡鬼，且都是十八層煉獄里出來的，想必是冥都那邊出了事情，邊祭出自己的大刀，邊說道，「怎麼回事？這都是十八層煉獄的惡鬼，怎麼都出來了？」

黑、白無常早已祭出了法器，站在了橋頭，攔住眾鬼，「定是乘着休沐，出來霍霍。」

「都是些惡鬼，還妄想逃至人間作惡，直接鞭笞到魂飛魄散。」孟婆的話讓眾鬼聽着更想逃出去，要麼衝出去，要麼魂飛魄散總比在那煉獄獃著強。他們的前生都是犯了惡事的，自然不懼這些。

為首的惡鬼一呼，無數惡鬼一擁而上，氣勢上要衝倒奈何橋。

孟七看着兄弟兩幫忙守着奈何橋，感激的說道，「老黑、老白，今日之恩多謝了。」

「客氣。」

三人對峙無數惡鬼，開始的時候還是應對如常，後面的惡鬼越來越強悍，三人守橋極為困難，莊裏的兩鬼差聞聲也出來幫忙。

「異生，去尋人。」黑無常對着剛出來的兩個伺候孟婆的鬼差說道。

「黑大人，我們來了。」說這些話的是孟婆庄前的判官還有兩個守橋的鬼差。

他們的加入，剛才的局面有所改變。兩鬼差手裏拿的長刀站在了自己的位置，守護著奈何橋，判官右手執筆站在中。黑白無常還有孟婆殺到了惡鬼之中，兩個孟婆的鬼差守着孟婆庄。八人守着忘川這片，誰都知道這是一場持久戰，十八層煉獄的鬼出逃，冥都那邊顯然已經亂了，自不可去冥都搬救兵，不能與冥府再添什麼亂子。

這些惡鬼的修為有強有弱，但是勝在數量，這邊已經有些吃力了。黑、白無常手裏的白靈棍打下去，弱些的魂飛魄散，強的還在掙扎，只能用千年的寒冰鎖鏈將其困住，然後再將其打至魂飛魄散。孟七手裏的大刀一刀下去，身體成兩截，后發出幽藍色火焰將其燃燒乾凈。

這邊跑過去的惡鬼，兩守衛的長刀將鬼控制在前外一米，然後直接砍死。判官手裏的筆，筆尖接觸的地方便是一個窟窿，接着魂魄燃燒殆盡。異生、異朽兩個鬼差守在庄前，異生手裏揮舞著長劍，異朽手裏的萬靈棍也在斬殺惡鬼。

「我去，這十八煉獄裝了多少惡鬼呀！怎麼殺都殺不完。」黑無常揮着手裏的白靈棍，吐槽著，這些年他們只管抓惡鬼接鬼至冥界，從未想過會有這些惡鬼。

「殺你的吧！這些鬼在煉獄待久了兇殘至極，萬不能讓他們去往人間。」

孟婆揮舞着手裏的大刀，遇見一個砍一下，她擔心的除了眼前這些惡鬼，還有在冥府的父親，煉獄的鬼出來，那邊肯定有事，她能做的便是守好自己的一方。

白無常一直在誅殺惡鬼，這場面就像很久很久之前，那個女子她便是將他們送走，自己去了前方。

「再撐撐，仙使來了便好。」

「老白，你說什麼呢？仙使怎麼會幫我。」

「她會！」

「孟七，那仙使以往都是什麼時候來？」

「我也不知道，咱們殺吧！」

三人邊砍邊說話，老白堅信仙使來了，他們就輕鬆許多。這個時候，他們砍了許久的鬼，已經很累了，說出仙使來相助的話，他們自然是有了希望。

陽扶桑從人間掐著點來到冥界，剛入冥界便發現冥界不似往常，飛身前往忘川。

此時的忘川，惡鬼眾多，都快趕上黃沙上的彼岸花的數量。孟婆庄前又是一堆惡鬼，兩方正打的不可開交。

為首的惡鬼此時才發力，他的目標是孟婆，有了孟婆，冥界之主自然不敢為難他們。惡鬼在煉獄呆了數百年，道行非常深厚，此時的孟婆已經消耗了半個夜晚，體力還有術法自然是不敵的。

惡鬼盜取了煉獄里的穿魂釘，直直的刺向孟婆。

「孟七，小心。」

「阿七。」

「小姐。」

眾人的喊叫聲下，一白衣女子從天而降，出現在了孟婆的身前，她手裏的白玉酒壺變成了一隻大酒壺，將穿魂釘擋了回去，酒壺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多謝仙使。」

白衣女子便是仙使陽扶桑，對於孟婆的道謝她並未言語，手裏卻幻化出了一把長劍，身體騰地而起，朝為首的惡鬼殺去，嘴裏說出了令人震驚的話。

「數年未打架，今日便帶着你練練手。」

陽扶桑手裏的長劍直接將鬼首砍殺，這舉動無疑漲了孟婆這邊的氣勢，眾惡鬼見領頭已經死了，士氣減少了不少。

「我聽說冥界有四鬼陣能圈萬鬼，這些惡鬼太多，一一誅殺太費力氣。」陽扶桑飛到孟婆身邊，與她說了這些。

孟婆的眼神閃亮了起來，四鬼陣是需要四個術法高深之人來佈陣，外加一個人在上將其鎮壓才能實現，他們這些人中，只有她還有黑白無常有這個能力，對於判官的能力她知道的太少，又缺少上面的人，所以才沒有實施。

「公主，我可以。」站在橋頭的判官停下手中的筆加入到前方的戰線中來。

「好，老黑老白，判官，咱們四個一人一方，施四鬼陣。異朽去替判官的位置，異生守好孟婆庄。仙使，今日之恩，冥府重謝。」

眾人歸位。孟婆居東，判官在西，黑白無常各佔南北一方，陽扶桑飛身而上，站在了孟婆莊上。

四道術法分別由四方匯聚，將三百里忘川聚集在一個陣中，陽扶桑在上，結了一個大的封印，頃刻間，萬鬼入陣，孟婆掏出身上帶的萬鬼袋，將作惡的眾鬼收入袋中，三百里忘川恢復了平靜。

「多謝仙使。」孟婆邀陽扶桑進庄，她便跟着進去了。

「我這許久未打架了，倒是有些累了，不知你這裏可以······」陽扶桑捶了捶自己的胳膊，她確是許久未打架了，再加上她在凡間飲了一日的酒，還聽了一日得戲，這會自然是累了。

孟婆帶着陽扶桑進了院子，上了二樓。

「仙使先歇會吧！」

「別叫我仙使，叫我陽······桑陌吧！」

「桑陌，我叫孟七，是這莊裏的孟婆。」

孟婆，難怪她的眼睛如此眼熟。孟七就是孟婆。孟婆領着桑陌上樓休息，自己則在庄前等著黑白無常的消息，剛才收完那批惡鬼，便讓他們兩個帶到冥府去，這煉獄惡鬼出，冥府那邊肯定操心至極，他們能做的便是守好自己的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