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面目

第14章 真面目

杜光義一向粗心大意,哪裡能看出杜寶珠和李傑之間暗波洶湧。他之所以不肯走,是做大兄的本能,特意留下來保護杜寶珠。

這會兒杜寶珠親自發話讓他走,他就笑呵呵的鬆開手:「這裡日頭大,你去廊下坐著等我,我看完豹子馬上就回來!」

目送盧二和杜光義離開,李傑這才把視線放回杜寶珠身上。不過,他沒有繼續追究酒肆的事情,而是問起別的:「聽說你前幾日墜馬傷了腦袋?」

「是墜馬了。」杜寶珠摸不準李傑的意圖,謹慎地答道:「醫正來家裡診治過,說是腦袋裡積了淤血,不知道會有什麼損傷。反正老天讓奴活,奴就活著唄。」

她這話里留了個活口,萬一李傑真抓到她話里什麼破綻,她就全推給腦袋裡的淤血,李傑就算想查也找不到證據反駁。

李傑卻像是沒聽出她的意圖,又繼續問道:「墜馬的原因找著了么?」

「家父託人問過,說是意外。」

「意外?」李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表情總算有了變化:「你墜馬當日,我也在場。據我所知,這並不是什麼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怎麼可能?杜寶珠微微一愣,陷入疑惑之中。

她並不是那種隨遇而安的樂觀派,所以醒來當天就仔細梳理了原主的記憶,確定原主沒有結過什麼仇人,才不再想墜馬的事。

偏偏李傑說得篤定,似乎已經掌握了什麼確鑿的證據,讓她不得不懷疑當初的結論:「殿下是否已經找到行兇之人?」

「自然。」

「是誰?」

「嗤——」李傑終於笑起來,微長的眼睛漫不經心地掃過杜寶珠,像是評估貨物一般,淡淡問道:「現在你願意和我講講那應對酒肆爭利的辦法了么?」

「……」正等著聽答案的杜寶珠,此刻心跳就像是被人猛然摁住了一般,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好一會兒,才看向李傑:「殿下打算拿那兇手和奴做交換么?」

「我說得還不夠明白么?」

「明白。」杜寶珠暗地咬了咬牙。這廝果然有備而來,居然一早就準備好了蠱惑她的籌碼。

可她偏偏就吃這個。

墜馬不是意外的話,兇手就還在她身邊。如果她不能搶先把那人找出來,只怕下一次被害死的就是她了。

她不想死,所以只能配合李傑:「奴的確有個對付那些姦猾商人的辦法,只不過這主意是奴自己瞎捉摸的,並不一定管用。」

李傑微微挑眉:「說來聽聽。」

「是。」杜寶珠不甘願地開口,辦法很簡單:「殿下若是銀錢充裕,可以雇上百十來個酒客,每日到那些酒肆里喝一壺酒。但一人只能在一家店裡喝一壺酒,喝完就不能再買了。」

「這是為何?」

「那些酒肆賣出的酒,不管之後的摻了多少水,每個客人進店的第一壺酒都是不摻水的。殿下若只買一壺酒,他們做的便是賠本買賣,長此以往,自然難以支撐。」

李傑眸光閃了閃,忽然笑起來:「這辦法果然不錯。可我覺得你好像還有更好的主意,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殿下明鑒。」杜寶珠誠懇地低下頭:「奴也是墜馬之後才學著做生意的,想法難免有疏漏,可這確實是奴想到最妥當的法子,請殿下恕罪。」

「杜、寶、珠。」

李傑的聲音慢慢靠近,不等杜寶珠避讓,一支扇柄已經抵在她的下頜處,托著她抬起頭:「你好像很不願意和我扯上關係,為什麼?」

「若是沒記錯的話,我們這是第三次見面,是什麼讓你對我避如蛇蠍?嗯?」

此時尚未過晌午,正是日頭熾烈的時候。

杜寶珠卻像是被一桶雪水兜頭潑下,涼意爬滿她的脊背,彷彿被蛇盯住一般。

果然,這才是壽王李傑的真面目,什麼沉默寡言、溫和有禮都是他故意讓世人看到的假象。

真的他,是那個一登基就能反手殺死送他登上皇位的人的冷血君王!

「看,你又開始害怕了。」抵住杜寶珠下頜的扇柄仍然未動,李傑略微低下頭仔細打量著杜寶珠:「那天在酒肆就是這樣,你到底在怕什麼?」

歷史上的李傑,在多次清繳藩鎮勢力失敗之後,就變得喜怒無常起來。時常在宮中喝酒泄憤,喝醉了就打罵宮人,還因此引發了宮中暴亂。

現在看來,他天生就是敏·感多疑的性子。所謂的性情大變,根本就是接受不了失敗的刺激,暴·露了本性。

杜寶珠半垂著眼,擺出恭馴的態度,認真答道:「殿下·身份尊貴,奴自慚形穢,因此只敢遠觀,不敢近褻。」

「……」李傑的眸光越發暗沉,雲山霧罩一般讓人無法看透。

就在杜寶珠以為自己說錯話的時候,他忽然收了扇柄,長身立在杜寶珠面前:「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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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致富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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