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是跟着來看熱鬧
卓逸凡要在江陽轉轉,尤志浩當然不能陪着,他已經不屬於江陽。
老丈人不陪正好,符合洪昊的心意。
遲墨笙頭戴棒球帽,眼睛上架了一副大目鏡,不是太熟悉的人認出他很難。
城北新成立了一個機構,稱治保大隊,這個單位的設立,專門用來治理建材市場的環境和保護商戶的財產安全。
遲墨笙帶着卓逸凡他們來到建材市場的治保大隊。
「大遲子,你怎麼確定我說的那個東西在這裏?」
「你說他們是三輪拉貨的事,那一定歸這裏管,這是我給他們定下的職權。」
卓逸凡他們說說笑笑間,門崗有人大聲說道,「這裏不讓隨便進,請離開。」
遲墨笙停住腳步,「誰規定不讓人隨便進?」
「這裏是執法機關,來辦事才可以進去,你們要辦事,過來填一下事由,找人的話,我打電話給你問問。」
可能是看出遲墨笙他們很不一般,門崗的態度好了很多。
遲墨笙想了想,「昨天有人在建材市場東邊發生鬥毆事件,我就是為這事來問問處理情況。」
「這事呀,這兩天,上頭一直為這事忙活,也有不少人過來問,這樣吧,你們先登記,我打電話,如果讓你們進去,才能進。」
洪昊正想發火,看到遲墨笙使了個眼色,咽下到了嘴邊的話,推開門崗的門,進去登記。
鬥毆的雙方都有來頭,門衛簡單說了幾句,也沒問洪昊的名字,看到他登記完,放了他們進了大院。
遲墨笙對大樓很熟,帶着卓逸凡他們直接上了二樓。
沒走幾個房間,卓逸凡停住腳,「瞧瞧,就是這個黃毛。」
遲墨笙往窗戶里一瞧,第一時間把那個蹺二郎腿的黃毛,列入廢人的行列。
正想推門進去,只聽黃毛突然咆哮,「你個傻逼,老子讓你給我姐夫打電話,就是不打,你想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你已經罵了我們幾十句,都記着呢,調查結果出來,會跟你算總賬。至於你那個什麼姐夫,我可沒義務打這個電話。」
遲墨笙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一腳踢開門,怒沖沖的走了進去。
動靜太大,嚇得房間里的人都站了起來。
「你是誰?」
「別管我是誰,這個東西到了這裏還這麼猖獗,特媽你們的卵蛋都被劁了嗎?」
遲墨笙罵完,沒看那兩個目瞪口呆的治保員,過去對着黃毛一個大耳光,「給老子站直嘍,我來問你,你牛逼的姐夫是哪個?」
洪昊傻了,老遲太猛,一點不顧忌身份,這貨怎麼能做一方主事的大人物。
黃毛被打懵,捂住臉,獃獃看着相似黑老大的遲墨笙。
「老子問你話呢。」
遲墨笙的手又揚了起來。
「我姐夫叫齊民方。」
「齊民方?」
「對,他是遲墨笙的司機。」
「卧槽,大池子,樂子大了。」
卓逸凡開始幸災樂禍。
「怕了吧,告訴你,在江陽,除了遲墨笙,我姐夫就是老二,給他打電話,要他來接我。」
遲墨笙掏出手機,飛快按了一個號碼,「給我滾到治保大隊來。」
電話打完,挨罵的倆個治保員相互看看,其中一個飛快的跑了出去。
沒過一會,走廊上跑來一群人。
「公然辱罵工作人員,還動手打人,膽子不小,都跟我走,到那裏接受處理。」
「卧槽,你很威風呀,報上名,叫我瞧瞧你是哪路大神。」
洪昊斜着眼,看着進來的一位威風八面的人。
「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跟他走。」
卓嘉豪一把推開堵著門的人,「頭前帶路。」
「太囂張了……」
進來的一幫人都冒出這個念頭。
黃毛狠狠盯着遲墨笙,「打我一個耳光,我一定會扇你十個。」
洪昊過去拍拍他的臉,「趕緊禱告你家先人從墳里爬出來救你吧。」
遲墨笙被一群人圍着來到只有一張桌子的房間。
「身份證拿出來。」
那位呵斥遲墨笙他們的頭頭開始按程序辦事。
「你確定要我們的身份證?」
打這人一進門,洪昊看着就不順眼。
你看他不順,人家同樣也看你不順。
「怎麼?看你身份證還違反規定不成?」
「這到不至於,主要是怕你嚇尿。」
洪昊的態度終於激怒了帶隊的頭頭。
只見他一拍桌子,「太無法無天了,去,搜他們的身。」
卓逸凡往後退了兩步,「我是跟着來看熱鬧,不關我事,再說我也沒身份證。」
卓嘉豪也後退兩步,「我和他一樣,喜歡看熱鬧,搜他倆吧,瞧他戴副墨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這貨,囂張得沒邊,最好揍他一頓才會老實。」
他倆的表現,大出意外,治保員們有點發暈,都拿眼瞧著桌子前站着的頭。
「你們到底是幹嘛地?」
頭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有點明白過來,這幾個人不好惹。
「頭,剛才他打電話要人滾過來,口氣大的嚇人,要不咱們先等會,瞧瞧他叫的是哪個。」
「剛才你怎麼不說?」
頭頭瞪起了眼。
「還沒來得及說,你就風風火火的把人給帶來。」
他們在小聲嘀咕的時候,二樓的走廊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跑步聲。
齊民方做人很低調,在小車班,一直開着那台打雜的麵包車,遲墨笙到江陽掛職選中了他。本以為從此得道升天,哪知道專車沒開多久,遲領導不吭不哈的去了鵬州。
遲墨笙的司機誰敢用,沒辦法,齊民方只好回去接着開他的麵包車。
在他認命的時候,遲墨笙殺了回來,齊民方再次成為專車司機。
遲領導的電話,嚇得齊民方瘋似的來到治保大隊。
看到房間里的小舅子,他什麼都明白了,「如果因為你,我丟了差事,你姐得滾出家門。」
「哎呀,還真是齊老弟,我還以為他在胡說八道。」
齊民方經常拉着領導來大隊,他們都認識。
「說說,他犯了什麼事?」
齊民方強壓怒火,他要問個清楚,而後決定怎麼去給遲領導解釋。
「他可能是仗着身後有你站着,為了一輛三輪車,對人大打出手,這還不算,揚言要滅了人家。」
齊民方咬着牙,上去朝着小舅子就是一個大嘴巴,「我只是一個司機,你竟然有底氣去為非作歹,是不是嫌我活得太舒坦,毀了我才甘心。」
黃毛捂著臉,快哭了,「姐夫,這次可不怪我,拉貨的三輪車主對時正業早就不滿,我想把他們都收了,只要他們一車十元的管理費。沒想到,時正業的手下知道,過來挑釁,沒忍住,我動了手。」
「你長能耐了,膽敢做這樣的買賣,你的行為已經涉黑,等著坐牢吧。」
齊民方說完,準備接着找領導去。
「姐夫,時正業每輛三輪收三十元,我收十元,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我怎麼就涉黑了?」
黃毛怕了,急忙申辯,姐夫要不管他,不死也得脫成皮。
「你說的是事實?」
齊民方心裏一動,沉聲問道。
「我以我姐的名義發誓,說的絕對屬實,不信你問他。」
「齊老弟,時老闆是家正規公司,收費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小舅子只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小痞子,別說要人家十元,一元都夠得上敲詐勒索罪。」
齊民方明白了,深深看了說話的治保員一眼,「遲領導是什麼作風,大家都知道,希望你們沒有什麼私心在裏面,我小舅子犯渾,理應受到懲罰,但他並不是沒有理由,告訴我,遲老闆去哪了?」
「他沒來呀。」
「沒來?」
齊民方很奇怪的問道。
「姐夫,我說他怎麼戴大墨鏡,原來遲墨笙是在搞暗訪。」
「哎呀,一直覺得聲音很熟,快,他們被大張帶問詢室了。」
治保員慌了,也不管黃毛,拔腿跑了出去。
底層的治保員,沒機會近距離接觸到遲墨笙,只是感覺這個帶墨鏡的人有點熟悉的感覺,但是都沒往大人物蒞臨上面去想。
齊民方一進門,看到遲墨笙,垂著頭走到面前,「是我沒管好家裏人,不配做您的司機,在我交鑰匙之前,我想說幾句。」
「你想說什麼?」
到了這時,帶遲墨笙他們的人才知道闖了大禍。
沒機會和大領導說話,齊民方卻都認識。
大張的聲音顫抖著,「您請坐,剛才我們沒認出您來,請原諒。」
「你們都是新招來的吧,等著,有人會處理你們的問題。」
遲墨笙沒在理會一幫治安員。
齊民方簡單把事情經過說完,遲墨笙嚴厲的問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這事一個電話都能問清楚,我哪敢騙您。」
遲墨笙咬着牙,「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算是瞎了眼,一輛三輪拉趟貨最多五十元,他竟然抽走三十,簡直是在找死,給時正業打電話,要他即刻過來。」
齊民方掏出手機,給時正業打了過去。
江陽有時正業他們這幫手底下有功夫的人,暗中維持秩序,確實使街上的混混們少了很多,而他的公司也在快速的擴張。
建材市場的出貨量很大,有時送不過來,時正業的手下就找三輪幫忙送貨,一些大車進不去的地方,也需要三輪,時正業看到了商機,收編了一些出苦力的三輪車,並給他們辦了證。
剛開始,三輪車拉趟貨,他抽五元,發貨量越來越大,時正業開始加收,兩年不到,增加到了三十元。
有時,身強體壯的三輪車主,每天得給時正業交二百多元,聽說還要漲價,三輪車主不幹了,遇到黃毛,聽他一番吹噓,都萌發加入他的公司想法。
相當於斷財路,時正業當然很不爽,指派手下找黃毛的麻煩。
遲墨笙的司機打電話,時正業急忙來到治保大隊。
「時大老闆,聽說你現在生財有道呀。」
看到貴人的語氣含着諷刺,時正業覺得不妙,硬著頭皮說道,「托您的福,我們一幫弟兄都有了飯吃。」
「我看你是從別人嘴裏搶飯吧。」
「我怎麼能幹這樣的事,請您千萬不要聽信小人的讒言。」
「一輛三輪拉趟貨,你收三十元管理費,有這事嗎?」
時正業點點頭,「有這事,我們可是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才把他們培訓得正規起來。」
「剛才我計算了一下,五十輛三輪,按最低每天一輛給你交五十元,一年進賬至少九十萬,特媽我要知道這麼來錢,老子早不幹這個破差事。」
遲墨笙紈絝的性子上來,他要拿時正業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