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人挖牆角
幽秘深邃的無盡黑暗之中，一點白光乍現，起初那白光猶如米粒般小，隨後又以可見的速度漲至拳頭般大。
這裏是......
陳十一的意識在一片黑暗空間中醒了過來，便看到自己變成了一道光點，準確來說是自己的意識變成了一點光。
四周漆黑無聲，在這片黑暗中，感覺不到反向，感覺不到空間，還有時間的流逝，而自己則在這片無邊的黑暗中懸停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點淡黃色的光出現在了他的不遠處。還未等他探查，越來越多的光點陸續地在他身邊浮現開來，只是片刻的時間泛起的光點多到連他也數不清楚，鋪滿了整個空間，
這些光點顏色明暗各不相同，有的大如籃球，也有小至米粒一般。他們在這片黑暗空間中各自綻放着光芒。一時之間將原本幽靜密閉的黑暗渲染的如星空般璀璨。
陳十一有些獃滯的看着這片絢麗的景象，如果他現在還能做出表情，那他想一定是目瞪口呆，他覺得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多少詞來形容這一片美麗的星海。
現在要做什麼？怎麼契約？
片刻后他總算是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開始觀察期周圍的光點。
在四周，離他較近的是十多和自己一樣的乳白色光點。他腦中想着要湊近一些，代表自己的光點果然開始搖搖晃晃的移動了起來，期初他有些掌握不好方向，在幾次嘗試后算是能平穩的移動了。
然而就在他想湊近附近的白光瞧個仔細時，那十多個光點突然抖動，隨後開始無序的遊離了起來，緊接着像是說好了一般一鬨而散，向著遠處移動而去。
他發現那十多個白光是朝着更遠出的一些彩色光移動，隨後不停的與遠處那些光點觸碰，大多數一觸即離，有少數幾個和那些彩色光碰觸之時融合在了一起，還有的在一碰觸之時便直接單方面的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意識空間？
陳十一突然有些明白的想到。
這裏每一個光點都代表了一個生物的意識，那些最開始與他靠近的十來個光點應該是與他一起進入玻璃建築的那19個學生，他們此刻正在與其他守護神的意識接觸。
也許這就算是契約的過程了，融合的光點應該算是契約成功了，而消失的或許就表明這次契約的失敗。
可能需要選擇與自己體積相當的意識光點吧，那些過大或過小的會不會是意識頻率與自己不接近的守護神。
想到這裏，陳十一學着其他同學那樣開始操作著自己的意識朝遠處的光點移動過去，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個比自己略大的綠色光點。
「吼！」
在他接觸的一瞬之間，意識中彷彿響起了一種不知名野獸的怒吼聲，聲音有些暴躁，他感覺到了綠色光點的怒意，對自己的靠近十分排斥。
這算是拒絕我了？
陳十一也不灰心，當即遠離那綠光，
隨後他又操作著自己的意識分別接觸了不同大小的光點，他發現每個光點或多或多少都帶有一絲情緒，有的十分溫和散發善意，有的狂躁無比排斥一切試圖靠近的意識，有些甚至也會主動靠近你，也有的會在他還沒有靠近只是就主動遊離而去。
一時間不停重複著同樣的一觸即離，陳十一感受了每一個他經過的意識光點，卻怎麼也找不到能與他融合的意識。
在這期間，他還發現光點並不是一直存在的，隨着時間流逝它們會逐漸地變小直至消失不見，而新的光點也在不斷的出現，這打翻了他之前相同大小意識頻率較接近的猜測。
有時間限制！
一直未能找到合適他的意識光點，他開始擔心自己的時間是否足夠，但願那瓶藍葯可以讓他堅持住足夠的時間找到合適自己的守護神，想到這裏陳十一的意識開始加快速度的遊離起來。
但隨後一段時間中他始終沒有發現一個光點能與他有融合的跡象。
就在他越感焦急之時，突然感受到一股與其他所見意識都不同的情緒。
那是當他掠過一片較為真空的區域的時候。那片區域中只有一道如米粒般大小的淡藍色意識光點，四周光點都離的他十分遙遠，彷彿是那意識自帶一股排斥力一樣。
「嗚嗚嗚~」
還未等他靠近接觸，那情緒和聲音便傳達到了他的意識。
悲傷，無助，憤恨。
那連串的情感震顫著陳十一的意識，讓他頗為感同身受。
......
如果意識能夠流淚的話，陳十一大概已經淚流滿面了，因為這股情緒讓他想起了前世的遭遇。那前世不能作為常人的悲哀，對疾病的痛恨，多次希望破滅的無助。
這讓他下意識的想逃避，轉身離去。
但隨後他又回想起了後來自己服從命運般的漠然，如一具行屍走肉，於是毫不猶豫的靠了上去。
「嗚嗚~嗚~」
那淡藍色意識的聲音發出地更加急促，米粒大小的光點開始震顫起來。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陳十一覺得他要成功了，自己所代表的意識光點也開始震顫起來，那頻率開始一點一點的與淡藍色意識接近，調同。
要融合了嗎？
就在陳十一覺得要完成目的時，異變徒生！
一道橘紅光束從深暗之處照射而來，將陳十一與那淡藍色意識都罩在其中。
只見那淡藍色的意識光點一陣更劇烈的晃動之後只來的及發出短促的「嗚」聲，突然消散了。
還未等陳十一反應過來，那股光速突然開始牽引着他向遠處移動，而他發現居然無法操縱自己的意識，只能任由光束逐漸加速對自己的牽引，四周光點快速的後退著。
與此同時，一團無比巨大的白光剎那間從不知名的方向升起，打破了這片星空的靜秘。
一股龐大憤怒氣息開始充斥着這片空間，就像是被侵入了領地發出嘶吼的猛獸。
受到白光的影響，所有的意識光點都開始劇烈震顫，都發出了「呤呤呤」的聲音。
而牽引著陳十一的橘色光束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速度驟曾，逐漸遠離那正在往外擴張的巨大白光。
陳十一隻覺得周圍的彩色光點都變成了光線，飛速地倒退著。
不久後周圍「呤呤」聲消失了，所有彩色線條退到了遠處，遠遠地形成了一團扁平的銀霧狀圓盤，那圓盤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白色球體佔據了中心。而陳十一感覺周圍又回到了最初的黑暗，只剩下那橘紅的光速還在牽引著自己。
那橘紅光束一端連接着那銀霧狀圓盤，另一段通向深邃的黑暗。
這是去哪裏？要回去了嗎？契約失敗了？
陳十一覺得可惜，剛剛他差一點就成功了。
隨着光束那頭的霧狀圓盤變得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黑暗中。另一段居然開始出現了橘色的光芒，那橘色光芒逐漸變大，居然也變成了霧狀的圓盤。
光束的牽引再次加快了，隨後就好像剛才離開銀霧狀圓盤的景象倒放了一般。那橘色霧狀圓盤瞬間放射出無數光線向著他撲射而來，當他周圍被光線鋪滿后，只覺得意識一滯，停住了，，橘紅光束緩緩消散，那些光線化為了無數橘色光點遍佈了整個空間。
赫然是一副橘黃色星空模樣。
我……換了一個場景?
被挖牆角了?
那道橘紅色的光束分明是將他從原來那片意識星空綁架到了現在這片橘色星空中。那巨大的憤怒白光一定是那片意識星空某種類似管理的存在，因為自己的客戶被其他業務員搶走了感到生氣。
陳十一有些無語，沒想到自己這麼搶手。
既來之則安之，畢竟自己的目的是找到合適的守護神，只要能契約成功，在哪都一樣，只是他發現了自己的意識白光開始有了縮小的跡象。
趕緊找吧，時間應該塊到了。
就在他準備開始在這片橘色星海挑選意識光點之時，一點淡黃色的光居然主動地靠近了他。與其它都是橘色不同，這道光幾乎純白，他都懷疑是不是周圍的橘色讓他看起來有些淡黃。
不僅挖我過來，還給我主動介紹產品!
他不禁感嘆與這片星空的服務態度。
陳十一向那道光點迎了上去。
一時之間，溫暖，柔和，慵懶，還有淡淡香氣傳入他的意識，這讓他感覺如沐春風。
好舒服！
雙方開始有了規律的震顫。
融合的跡象！
他只覺得隨着震顫，那近乎純白的光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最後鋪滿了他整個意識，除了純白再也見不到其他顏色。
他只覺得整個意識都酥麻了，前所未有的舒適。
「成功了，」他不禁欣喜，沒有注意到自己居然在這片純白之中發出了聲音。
他意識開始轉為模糊，只覺得自己可能要蘇醒了。
結束了，要回歸了。
就在他即將蘇醒離開這個空間之時，那純白中突然裂開兩道細線，竟是一雙玻璃般晶瑩剔透的眼睛，淡粉色的眼珠左右掃視一陣，眼神透出疑惑之色。
「喵?」
半醒之際，他聽到了那疑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