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自那日街頭秦王求娶珀溪小公主的事又過去了兩天。趙王沒有說答應還是不答應珀溪小公主與秦王聯姻,秦王也沒有催促嫁還是不嫁。好像嫁娶都不著急,但是婼鶴公主淡定不了。她無法預料將來,如果秦王真心要娶珀溪還好,只怕他因為相士一句話就要娶珀溪,那將來是不是也會因為珀溪的印記而要了珀溪的命?

她冷靜的想想又覺得,秦王如今是天下霸主之首,如果他願意護著珀溪一世平安,那天下最適合娶珀溪的人非他莫屬。反過來,他要毀滅珀溪也是輕而易舉。

反覆思量,她覺得她有必要去找秦王當面試探一下,或許秦王可以正大光明的讓珀溪面對世人也說不定。如果不是,那她只能另作打算。

想好以後,她一大早就讓人駕車送她去秦王行宮。讓她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她前腳剛走,兮沫公主後腳就到了別院。因為有公主令牌,守衛只能通報,婼鶴不在,自然只能珀溪說了算。

珀溪聽到兮沫來訪頗為訝異,她知道這個長公主是舅舅最寵愛的女兒,原本全城百姓以為會是她與秦國聯姻。最後變成這樣,她來這裡是善是惡?

同兮沫一樣,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卻不曾見過。可於情於理既然來了,沒有不接待的道理。她讓人把兮沫公主請到正廳。

兩個年齡相當的少女互相打量著對方,讓兮沫震驚又嫉妒的是珀溪那一身淡靜的氣質,還有超出自己許多的絕美容顏。聽到傳言說她美過天仙她就已經接受不了。現在親眼看見傳言不假,她更加肯定必須除去珀溪的想法,秦王一定是被她的美貌勾去了魂才會說要她做王后。即便自己不如她美,但是她的身份高貴過她,更何況她還是一個災星。除了美貌,她拿什麼跟自己比?

她極力壓抑自己的那股熊熊怒火,甜美的笑著對珀溪說:「表妹,初次見面,來得有點唐突,不知道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得知婼鶴姑姑出門了,對她來說反而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珀溪見過公主。」不卑不亢,一臉淡然的珀溪向兮沫行著禮。

「早就聽過珀溪妹妹大名,一直沒有機會相見。這兩天晉陽更是把妹妹傳得神乎其神,我本就想見見妹妹了,今天便忍不住自作主張來找你了。不見還好,一見果真是驚為天人,連我一個女子都快要被你迷倒了,何況身為男子的秦王。」

珀溪眼眸跳動了一下,看來這個兮沫公主來者不善,表面人畜無害,真誠相待。實際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公主高看,珀溪並沒有那麼好,只是大家抬愛,過於誇張而已。」

「妹妹不必謙虛,我一個人說好是我假,大家都說好那就不會錯了。」兮沫邊客套著,邊查看珀溪的表情,見她淡淡的笑著不回話,話鋒故作扭捏:「其實我這次來是跟妹妹訴苦的。」說完,表情無比哀怨。

「公主這是為何?」

「其實我…我看上了秦王,想嫁給他。可是他好像對我沒有想法,我一直覺得委屈,在趙國,還有誰比我更適合跟秦王聯姻。原本我聽到說秦王有意娶妹妹為王后,開始我還記恨妹妹莫名其妙的出現搶了本該屬於我的。可是現在看見你,我什麼委屈都不敢有了,因為妹妹看起來與秦王更絕配,我自愧不如。」

兮沫把戲演到了極致,兩眼淚汪汪,好不委屈。連珀溪都覺得這真情流露挺感人的。

「公主多慮,現在還沒有最終決定下來,若註定是公主的緣分,也不是珀溪能搶來的。何況公主身份高貴,即便不是秦王,公主的良人也必定是人中龍鳳。」

「妹妹吉言,希望如此。」

兮沫心裡怒氣更甚,珀溪說得再對,在她看來諸侯各國還有誰可以跟秦王媲美,拿十個百個其他龍鳳給她,她也看不上。

兩人沒有再多言,各自喝了口茶。兮沫放下茶杯:「妹妹,我本來出宮就是來找你,順便散散心,這跟妹妹又一見如故。不知道妹妹是不是願意陪我一起出城走走?」

「出城?」珀溪眉頭一皺,心裡並不那麼願意。

「是啊,妹妹千萬別推辭,我這心情不好源頭可都是你害的,現下我放下對你的成見,你可得補償我才行。」

「公主恕罪,我一向少出門,母親現在也不在家,我要是擅自做主出去,母親會擔憂的。」

「這你就放心吧,我帶著侍衛呢,何況你要是不放心,你也多帶幾個侍衛一起,在晉陽有誰敢衝突我們的車輦。」見珀溪還在猶豫,她二話不說拉起珀溪就往門外走:「你什麼都不用準備,我都有,最晚我們傍晚就回來了。」

就在珀溪被兮沫強拉硬拽帶進她的公主車輦上時,婼鶴也到了秦王行宮。因為身份特殊,門衛通傳后,趙高很快出來迎接。

見到贏政真容,婼鶴心裡暗嘆:如此人中之龍,號令天下一點也不違和,難怪珀溪並不特別反對與秦王聯姻。就連自己見了秦王,都打心底希望一輩子陪著珀溪的人是秦王就再好不過了。只是不知道秦王是不是可以包容珀溪的一切,給她一世周全?

「婼鶴參見秦王,謝秦王撥空接見臣婦。」

「夫人免禮,請上座。」

贏政打量著婼鶴,看著與珀溪有幾分相似,但是姿色還是珀溪更為出色。

「秦王恕罪,臣婦今日冒昧前來,想必秦王已經知道我為何而來。」

「因為本王宣布要娶令千金為後?」

「是。」

「夫人不願意?」

「秦王可是真心?」

「千真萬確。」

「因為珀溪的容貌?」

「毋庸置疑,因為她的確很美,但本王還沒有膚淺到只看容貌就許人王后之位。」

「如此,秦王也並不了解珀溪,何以見得還有其他,難道是因為相士一句話秦王就定論珀溪可當秦國王后?」

「夫人如何確定我不了解珀溪?」

「秦王何意?」婼鶴有些吃驚秦王的問題。

「夫人可以為保護珀溪做到何種地步?」

「最重不過是為珀溪捨命。」

「夫人願意為珀溪捨命,本王卻不願。」

聽到他的話,婼鶴有點失落,卻又聽贏政道:「本王絕對不會為珀溪去死,因為本王活著才能許她一切所願。」

「……」婼鶴又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夫人還有疑問?」

「秦王是否早就認識珀溪?」婼鶴意識到贏政可能早就認識珀溪,可是是何時認識的?

「夫人聰慧,珀溪是我十年前向天定下的夫人。因此,本王興師動眾來趙國只為接我的王后回秦。」

「十年前?怎麼會……」

「夫人只要相信我此生只認珀溪一人即可。」

「如果珀溪身上有不被世人包容的東西,秦王也甘願護她一世,哪怕可能危及你的大秦帝國?」

「夫人所說可是珀溪身世?」

「沒錯,雖然她的生父對秦王幾乎沒有威脅,可是因為……」婼鶴猶豫著不敢開口,就怕贏政也接受不了珀溪禍國滅世的印記。

「因為巴蜀鳳家的梨陽鳳女印記是禍國滅世的象徵?」

婼鶴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這驚天秘密,為何不相干的秦王會知道?

「世人只知道巴蜀鳳家梨月鳳女,幾乎無人知道梨陽鳳女的存在,秦王如何……知曉?」

「夫人不必在意本王如何知曉,只需要知道,有關珀溪的一切本王都不會隨意對待。」

「那秦王既然知道,就不怕珀溪給你和秦國帶來災難?」

「本王有何好怕,如果珀溪是禍國滅世的災星,那本王便陪著她一起做那個禍國滅世的災星,絕不讓珀溪獨自承擔!!」

婼鶴緊緊盯著贏政的眼眸,就怕錯過他可能的虛假。可是,贏政不容置疑的堅定眸光告訴她,他會說到做到:絕不讓珀溪獨自承擔。

婼鶴起身雙眼含淚鄭重朝贏政跪拜:「如此,往後餘生,珀溪便託付給秦王,婼鶴拜謝秦王重情。」

「贏政定不負夫人所託。」說完,他朝趙高使了一個眼色。趙高會意,把婼鶴扶起來再次坐下。

婼鶴突然想起贏政說十年前他和珀溪就認識,於是問贏政是怎麼回事。

贏政沒有細說,只說自己掉進水潭,被珀溪救了。之後就私定終身,承諾十年後來接她,現在他來了。

婼鶴聽完心更安定了,如果十年前秦王就認定了珀溪,那必定不可能那時候就知道了梨陽鳳女之說,該是最近才知道的。那也就是說秦王並沒有任何想利用珀溪的目的,只是單純的就是非珀溪不可而已。

原來冥冥之中,珀溪的命運早就與註定是天下霸主的贏政連接在一起了。如果珀溪有一天真的要與天下人對抗,放眼天下,除了秦王,還有誰可以為珀溪抗衡天下?

就在婼鶴安心離開行宮后,贏政也靜下心來思考,該如何加快速度儘快帶珀溪回秦國。早在從秦國出發到趙國的時候,他就交代王翦讓信得過的人去巴蜀打探婼鶴公主的消息。

雖然在打探的人了解清楚巴蜀情況之前他就找到了珀溪。但是不久前,王翦派去巴蜀的人秘密來趙國向他彙報:巴蜀的確有一個所謂的婼鶴公主,也確實嫁人了,但是生的是兒子,不是女兒。這不難想通,該是當年趙王布的局,拿一個假公主代替真公主留在巴蜀避人耳目。

五年前,假公主也的確帶著孩子離開了巴蜀,但並非是夫家落敗,而是一家三口一起離開的。那個假公主肯定是趙王派人帶離了巴蜀,好讓真公主重新出現在趙國找一個理由。

至於鳳家五百年一出的梨陽鳳女的傳說卻是歪打正著,被王翦的朋友夜探鳳家時,無意中發現鳳家家主帶著一個人隱秘進了一個密室,他跟了進去,聽到了他們提起梨陽鳳女是禍國滅世的對話。因此,贏政也終於理清這其中秘密。

不管趙王將來如何處理珀溪的秘密,他都必須儘快帶走珀溪,只有在秦國,在他身邊,他才能徹底護住珀溪不受任何傷害。

他手指敲著案台,繼續沉思著。劉暢如風如火的跑進來:「大王,不得了了!!」

「穩重點,好好說,像什麼樣子。」贏政看著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有點嫌棄。

「我什麼樣子不重要,是小仙女出事了。」

「說清楚。」贏政語氣有點不淡定,但他壓抑住緊張。

「剛剛潛伏在別院附近保護小仙女的張戈讓人前來告訴我,有個穿著富貴,跟小仙女差不多年紀的少女把她從別院帶上了車出了城。不過張戈跟在後面。因為擔心有問題,他覺得應該通知我們。」

贏政迅速起身,把架子上的寶劍取下。他感覺要出事,心裡一陣懼怕。一邊出門,一邊吩咐:「今天本王誰也不見,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不在行宮。」

趙高聽后,知道應該怎麼做,馬上聯繫公孫騰親自守在寢宮門口,蒙毅與趙高在裡面裝作貼身伺候。贏政帶著蒙恬,劉暢還有幾個便衣精兵悄悄出了行宮,跟著前來傳話的人一起出城去找珀溪,他感覺不好,非常不好:珀溪可能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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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終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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