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造訪比鄰星

3019年3月19日，天文學家沈威教授也像往常一樣走進實驗室，看看3個月前發射的10倍光速飛船「天華一號」的飛行情況。這是人類第一艘研製成功並且投入使用的10倍光速飛行器，這艘飛船的飛行目標是比鄰星--距離地球最近的恆星，距地球4.22光年。

比鄰星位於半人馬座，邊上還有兩顆恆星，這三顆恆星一起組成恆星團。這次飛行最大目的是驗證它的行星系，並且確認有無地外生命存在，再就是探測一下那裏有無對人類有用的資源，尤其是地球上沒有的、人類還不認識的新資源，這點非常重要，就像製造超級飛船用的材料，地球上沒有，當然也不認識這種材料，是在火星外的小行星帶發現的，沒有這種材料，製造不了十倍、百倍、甚至更快光速的飛船。由於比鄰星離地球近，如果能在這裏發現新的資源，開採起也不麻煩。從理論上推斷這個恆星團有一個跟太陽系類似、但大得多的行星系，不過由於是一個恆星團，行星系運行規則跟太陽系可能會存在很大差異，或許它根本就沒有行星系，理論上的行星系可能只是給地球人的一個假象。

「沈教授，我已經清晰的看到比鄰星了，請指示下一步行動。」飛船上，天華小智向沈教授報告。

「飛到三顆恆星的中心位置，然後算出三者的準確距離、運行規則、速度、方向以及質量、表面溫度。」沈教授跟天華小智說。

天華小智是智能人，也是飛船的操縱者。科技發展到今天，太空旅行不再需要地面步步控制，智能人能完全操控飛船，所有指令都即時通過口語發出，就和人類之間互相談話一樣。地面上的操控任務就一項：回來。當地面上的指令員點擊回來按鍵時，智能人就無法進行下一步的任何工作，飛船自動飛回。這是因為900年前的一場差點毀滅人類的災難，人類痛定思定吸取教訓留的最後一手，當然當時中國科學家堅定的走自己的路，不發展全能智能人，那場災難對中國來說未受任何影響。

天華小智是專為這次飛行任務設計的，也就是說天華小智一生唯一的任務就是探測比鄰星及其行星系。當初設計天華小智時，讓它只辨認沈威的聲音，也就是說沈威是它唯一的指令人，這也是為它以及它獲取的數據安全考慮。

實驗室的牆上傳來了天華小智發來的半人馬座行星系立體視頻，雖然天華小智離半人馬座還有一些距離，但在這個距離點上已經能看清整個星系的輪廓了。

沈威教授好一陣激動，他立即叫來徐加偉、林姍姍、馬彪、陳傑等得意弟子，讓大家一起分享這份天外大餐。

「天哪，整個行星系猶如一團亂碼，跟太陽系這樣有序的行星排列根本不同。」徐加偉吃驚的說。

「你習慣於地球思維，如果他們那邊有人，看到太陽系也可能會說太陽系是一團看不懂的亂碼。」林姍姍笑着說。

沈威對自己的這幾個弟子都非常滿意，他們喜歡思考，也善於思考，思維非常的活躍，尤其是徐加偉，經常說着說着就會不經意間冒出一個古怪的觀點，仔細分析這些古怪觀點會發現很有見地。

忽然，沈威發現了什麼，他指著比鄰星對大家說：「快看，看，仔細看，這是什麼？」

「小黑點？」徐加偉跳了起來，激動的說：「比鄰星的邊上有個小黑點，這說明，比鄰星自己也有一套行星系！太不可思議了，半人馬座三子恆星團有個大的、猶如亂碼般的行星系，其中的比鄰星自己也有一套小的行星系，很可能其他兩顆恆星也會有自己的行星系。」

「天華小智，比鄰星疑似有行星系，調整攝像系統的角度和焦距，尋找這個小的行星系。」沈威對天華小智發出指令。

「天華小智明白。」

牆上，比鄰星逐漸變大，眾人緊盯着剛才看到的那個小黑點。

「一顆、兩顆……」徐加偉說，「我看到5個小黑點了。」

「對，我也看到。」林姍姍說。

「教授，我建議調整研究方向，分幾個階段完成任務，第一階段把重點放在這個小的行星繫上。」徐加偉說。

「理由呢？」沈威問。

「第一，我們發現了恆星團的整個行星系，證實了我們當初的猜想，它是有行星系的，但這個行星系大大出乎了人類的想像，看上去像一堆亂碼，不規則得無法形容，這樣一堆不規則的行星互相之間不會碰撞，是如何做到的，下一步值得我們研究，這肯定是跟三顆恆星互相牽引有關係。我們的第一個任務是驗證行星系的存在，這個任務算是完成了。第二，比鄰星有它自己的一套行星系，這是我們的意外發現。意外往往是人們的最大興趣點，並且這個範圍小，研究起來相對容易點，所以我們目前就以此為重點。」徐加偉說。

「我同意。」

「我同意。」

「你們都同意了啊？」沈威教授其實心裏想的跟弟子們一樣，「你們都同意了，我也只好同意。不過這只是第一步而已，最終還得回到大行星系統去，那邊空間大，值得研究的東西多。」

「教授，要是當初您不攔着我就好了，這時候我在飛船上向您直播了，儘管智能人很聰明，但畢竟比不上人。」徐加偉說。

「哼，這是外太空旅行，不是兒戲，哪怕有一點閃失就永遠回不來了，這個風險太大了。」沈威教授說。

3個月前，金山天文研究所決定派飛船造訪比鄰星，徐加偉強烈要求替代智能人天華小智上去，他給出的理由是：「根據目前的科技水平，去一趟比鄰星也無非是三四個月的時間，加上做一些科學實驗，來回一趟，滿打滿算一年時間也就夠了。人類去跟智能人去完全是兩回事，人類去一趟可以有很直觀的感性認知和理性分析，而智能人帶回來的，至多也只是客觀的數據，從嚴格意義上說眼見也未必為實。」

沈威教授堅決不同意，說：「外太空旅行目前還只停留在理論上的成熟，實際和理論不是沒有距離的，一旦發生不測就無法挽回。它不同於太陽系內旅行，基本上不會發生什麼問題，即使出現意外，救援起來也是分分鐘的事。即便如此，內太空目前人類也只有火星部分地域可以住人，能在那裏開發資源，搞一些科研活動，旅遊也還沒完全放開，水星、金星更只是有限制的前往。所以，這次堅決不同意載人。」

「教授您也太保守了。」徐加偉說。沈威教授平時對待這些弟子親如手足，他們在教授面前無拘無束，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哼，我的觀點向來是大處大膽，小處小膽，微處微膽，相對於茫茫宇宙來說，人類上太空這是很微小的事，根據我的原則，這樣微小的事我就用微膽。」沈威教授和弟子們說話就像和老朋友交流，完全沒有架子，除了他本身性格隨和外，他的目的也是培養弟子敢想敢說的風格，這樣對天文研究更加有利。

「說到底您是為了我的安全。」徐加偉說，「但是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去區區4光年遠的地方根本就不在話下，風險極低。」

「說對了，加偉你說對了，風險極低也說明還是存在着風險，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花這麼大的力氣設計天華小智，讓它上去先為我們探探路，等條件成熟了，我們再載人上去探索。」沈威教授說。

沈威是研究所的技術權威，也是國內的權威天文學家，他不同意載人沒人敢說同意。

「那我保留意見。」徐加偉不服氣，但也無可奈何。

「你們看，比鄰星的行星系出來了。」沈威說，「看樣子就只有5顆行星，目前判斷全都是類地行星。」

實驗室的氣氛活躍起來了，這是人類拍攝到的第一張外太空的清晰完整直觀的星系圖。沈威說更清晰的要再等「天華一號」再靠近一點，到時候可更精確的算出整個體質，每顆行星的大小、它們之間的距離、軌道、公轉和自轉速度等。

「我還是很遺憾，如果當時派我上去的話，我還可以去考察一下行星上有無生物。」徐加偉說。

「哼，還想着這事，那下次有機會第一個讓你上，通過這次飛行我們為人類飛出外太空積累了經驗。」沈威說，「不過直接下到行星上我反對。因為我們不確定行星上有無生物，在沒完全搞清楚之前，我都當做它有，只不過這種生物形態不同於我們太陽系裏的形態，他們的生活環境決定構成他們生命的本質不是水和氧氣，他們的存在方式我們根本難以想像，更有可能我們看不見他們，他們看得見我們，當你下去后把你抓住了回不來也不無可能。還有種情況，要是我們貿然下去，萬一帶去了什麼對他們的生物來說是毀滅性的病菌，那就是一種極端不負責任的生物災難。」

弟子們聽得直點頭，說還是老師想得周到。

突然，另一面牆上出現了一個紅點，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