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慶幸有你
天鵝絨一般的墨蘭色的天空忽然升起煙花,分散在各個地方,近的盛開如花朵,遠的只看到一抹光亮。
周阿嬌忽然得意的嬌笑,「天蓬真君,如今君上身邊就你一個吧?」
「與你何干?」
天蓬真君知道自己容易氣盛,容易背著妖女牽著鼻子走,索性閉上嘴巴,不去理她。
周阿嬌笑著站到他跟前,「我這次來,真不是找君上的,就是找你的呢,天蓬真君。」
她看了看此起彼伏的煙花,笑道:「和你聊了這麼一會天,我要的事已經做成了。沒有你幫忙,國師身邊那個半吊子道長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他找吐了血,也找不齊一半來。明日,大街小巷都會流傳妖怪又來吃人心的故事,看國師怎麼處理?」
她回頭看了看結界熒光盈盈的角門,笑道:「君上,您不救我,我也自己把自己救了。」
天蓬真君臉上沒了剛剛毛糙的模樣,涼涼的看著她,「孽畜,你的本事,就算是京城的地牢也困你不住,你何必拿這麼多的人命來和國師鬥法?」
「那不成了逃犯?」
「你完全可以改名換姓繼續在凡間生活,何必——」
「改名換姓?那是祝青蓮常用的把戲,我可不屑於用!張」
周阿嬌笑吟吟的又道:「而且,我就是要周阿嬌這個身份活在太陽底下,最好和芽芽一起姐妹共嫁一夫,是不是,畢竟姐妹情深,衛大夫享齊人之福,多好。」
「哦,不對。」
她回頭看著角門,「君上,您可千萬不要讓芽芽恢復神識呀,否則,她就又去找我父王,上趕著要給我當娘了。」
也漸漸深了,眾人不知這忽然的熱鬧來自何方,又為了何事,他們以為是誰家辦喜事,卻不曾想那是幾十個性命被拿走的狂歡。
衛望楚從藥箱里掏出一閃玉門,輕輕打開,只覺得一暗,他已經來到了芽芽窗前。
傳送門。
芽芽屋裡的燈已經熄了,透過糊著宣紙的格楞窗,一團紫色的瑩潤的光幽幽沉浮。
男人微微皺了眉,這紫光里不全是他的神識,還有諳冼的神識?
因為封了仙力,他並不能完全分辨,似乎還摻雜了旁人的。
他敲了敲窗,紫光忽地一斂,眨眼便盡數消散。
芽芽睡眼惺忪的打開窗,「怎麼了?怎麼這時候來了?」
衛望楚笑了笑,「忽然想你了,就來看看。」
周阿嬌一隻堵在門口,他只好借住傳送門才得以過來。
「你怎麼只穿了一件?不冷嗎?快點進來。」
芽芽忽然有點清醒,看了看爹娘和安柏的房間,嗔怪的將窗戶完全打開。
男人眉眼間閃過一絲瞭然,「冷,一路走過來,凍死我了。」
少女看他跳進來,關了窗戶,又回身在被窩力扒了扒,拎出一個湯婆子塞他手裡,「拿著,我再給你弄點熱茶。」
衛望楚看著她披著夾襖在屋裡忙來忙去,眼底一片柔情。
曾經,她還是個小神女,便是這樣整日混跡在紫微宮,旁人都怕他,唯獨她,自第一眼見他便從未害怕過。
那時候,她想拜入紫微宮門下當徒弟,被他拒絕了,是打的這個心嗎?
想著,又搖頭失笑,她那是不過幾萬歲,還是個小蘿莉,他怎麼可能對她會有這樣的旖旎心思?
她資質不錯,不論做妖做仙,都很有所成,若不是他生出了男女之情,有她一個這樣呆萌的徒弟,也是極好。
「這是我爹上山採的冬茶,也叫凍茶,嘗嘗?」
衛望楚接過杯子,先放在鼻前聞了聞,又輕輕抿了一口「嗯,不錯。」
芽芽此刻已經完全清醒了,只是人還有點陷在剛剛的夢裡,情緒有些激蕩。
「你怎麼了?精神有些不振?」
男人看了看她,雖然情緒有些不穩,眼下倒是乾淨清爽,雖然是多夢多思,到底沒有影響她的身體健康。
芽芽手撐在桌子上,腦袋往胳膊上一放,「你來的時候,我正在做夢呢,這會子還沒完全醒過來。」
男人看著她,「做了什麼夢?」
少女微微歪頭看著他,眼前一花,他和夢裡那個極其高大的身影竟然有些重合。
夢裡那看不清的臉不自覺替換上了衛望楚的臉。
她啞然失笑。
因為都是高個子嗎?
「最近又總是做夢,斷斷續續,是個關於一個妖姬的夢,以前小杏和阿嬌說我以前就做過她的夢,他們還當話本子聽我講的,可是我竟然忘的一乾二淨,什麼都想不起來。這幾天又不斷的夢到她的事,我好像想起來一些。」
男人眼光一閃,「想起來什麼?」
「想起以前好像也夢過她的事,只是我不記得了。」
少女歪著頭笑,「我如今笨的很,什麼事都能忘,沒準哪天就把你給忘了。」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那我為了不讓你把我忘了,豈不是要每天晚上都來夜探閨房?」
「哼,這你來的還少嗎?」
少女嬌嗔的樣子太撩人,男人的手忍不住一頓,看著她,慢慢的吻了上去。
「你——」
只來得及說一個字,少女的話便被盡數封進了嘴巴里。
好半晌,男人才依依不捨地將她放開,「我們早些成親好不好?」
少女臉紅耳赤的道:「婚期都定了,哪裡還能改的?不是叫親朋好友笑話?」
男人低頭親吻她桌上的手指,從大拇指到小拇指,一根一親。
濕潤潤的嘴唇滑過她的指尖,也滑過她的心房。
她的男人溫柔的就像春灣的水,怎麼會是夢裡那個冷漠冰冷的神君呢?
「衛望楚,你會一輩子這樣對我好嗎?」
「當然。」
「那等我年老色衰的時候呢,你身邊有別的小姑娘年輕貌美,你會對人家心猿意馬嗎?」
「能在我身邊的小姑娘……只會是我們的女兒。」
芽芽頭一轉,將藏在自己胳膊肘里,遲遲笑了。
男人嘴角也不由盪開一絲笑意,才要說什麼,芽芽卻忽然抬起頭,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
溫香軟玉,暗香盈懷。
男人愣了一愣,大手收緊,將她緊緊抱在胸前。
「最近做的夢,裡面的男男女女總是分分合合,我看的心累,衛望楚,我很慶幸我活這第二次能遇見你。」
芽芽聞著他身上的淡淡的葯香,長嘆一口氣,似乎想把壓在心裡的愁緒盡數排開。
「小杏自從回來以後,便和變了一個人似的,也不愛說話了,也不愛出門,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過幾天就是她生日了,及笄,是個大日子,明天你陪我去鎮上逛逛吧,我去拿給她定的頭面。」
「好。」
「那是我之前和周阿嬌給她定的,現在阿嬌……她在牢里也不知道什麼情況,還能救她出來嗎?」
「能。」
「真的?什麼時候?」
「就這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