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3章 刑察司要辦的案子,誰人敢質疑?殺

第1533章 刑察司要辦的案子,誰人敢質疑?殺

第1533章刑察司要辦的案子,誰人敢質疑?殺

刑察司指揮使的狴犴馬車已經許久未出現在京城百姓眼前。

每次見到狴犴馬車,都是要有大事發生,在京城引發軒然大波。

就拿最近一次見到狴犴馬車來說,那次神武侯何等霸氣,先是拆了天竺人信奉的廟宇,然後當街彎弓射殺羅剎國商團,做到了箭無虛發,全部斃命於皇城外。

那日場景可是許多人都見到了。

轟動一時。

京城百姓非但沒有怪罪神武侯當街行兇,蠻狠跋扈,反而都是大加讚賞,民間都在誇讚神武侯殺出了一國威儀。

那些天竺人、羅剎人居然膽大包天的綁架刑察司,對朝廷的人下手,罪該萬死。沒有五馬分屍,車裂極刑,都是太便宜這些異族了。

今日,那輛氣象莊嚴,帶着官衙威嚴,四匹塞北大馬拉着的狴犴馬車再次出現在京城百姓眼前,馬車前後還有一大隊身穿官服,帶刀刑察司簇擁著出行,立馬在民間引起騷動。

街上嗡嗡討論聲此起彼伏,大家已經知道晉安今日回京,都在好奇討論神武侯今日剛回京就帶着刑察司傾巢出動,這是又要辦什麼大案?

然後紛紛議論,到底是什麼樣的大案,能引起神武侯如此重視,剛回京就馬不停蹄的出行。

刑察司所過之處,看熱鬧的百姓越聚越多,大家都好奇跟隨在隊伍后,想要一看究竟。

香料坊。

在幾位副指揮使的喝聲命令下,刑察司人員分散開來,將整個香料坊團團包圍。

周邊坊市的高層閣樓里,人們聽到外面吵吵鬧鬧動靜,紛紛走到窗前、廊台前,向著吵鬧方向眺望,看到了刑察司人人手舉火把將香料坊圍住的場景。

這麼多的火把形成巨大火圈,照得夜幕通明,人喊馬嘶聲不絕,從上往下眺望,倒是頗為壯觀。

此時的香料坊里亂作一團,這裏面藏着許多見不得光的三教九流,突然見到刑察司這麼大張旗鼓包圍香料坊,都以為是沖着自己來的。

只要是混跡於香料坊的人,都清楚一件事,香料坊是宮裏內侍,中貴人們的地盤,朝中沒人會為了一個香料坊,跟這些帝王家身邊紅人起衝突。

這香料坊有香料坊自己的規矩,外人誰都插手不了,就算京城三大法司的手再長,也一樣伸不進香料坊里。

因為香料坊不只是牽扯到內侍利益,還因為宮裏許多貴妃們的脂粉香料都是來香料坊採辦的。

後宮貴妃哪個不是有着後台強硬的娘家,那麼多勢力盤根錯雜在一起,利益牽連複雜,所以就連三大法司的手都伸不進香料坊里。

這就造成了香料坊有自己規矩,除內侍外的勢力都插手不進去,一直是相安無事,進而吸引了許多三教九流,還有一些亡命之徒,都聚集在香料坊里,把香料坊當作安全藏身點。

香料坊不能動,這幾乎是京城上到達官顯貴,下到外商們,都共識的一個潛規則。

結果,平靜了許多年的香料坊,今天被一朝打破,看着刑察司團團包圍香料坊,似要拿香料坊開刀,開創先河,可謂是一石驚起千重浪,驚掉許多人下巴。

有好奇者開始四處打聽,刑察司這次來香料坊要抓什麼人,都是一問三不知。

這就更加引發了民間爭議,有人說神武侯莫非已經狂妄到功高欺主,連香料坊都敢動,不知道香料坊背後是宮裏貴妃們嗎?

有人在心裏偷偷非議,神武侯是武道人仙,武功第一,還真不用怕貴妃背後的貴胄宗族。

這種話大家都是藏在心裏,沒有明說出來,避免招來株連九族之禍。

這時,刑察司幾位副指揮使的大聲喝令聲,吸引走所有圍觀者的目光。

「刑察司查案,草原汗國有一部分負隅頑抗的姦細藏身在香料坊,意圖展開亡國報復,我等接到命令,徹查香料坊所有人員,不許進也不許出,如遇反抗者,一律視作通敵罪,下入刑察司水牢,如遇持械抵抗者,就地格殺。」

香料坊幾個出入口,都被副指揮使帶人堵住,幾位副指揮使一聲接一聲宣告封鎖香料坊,當聽到草原汗國有餘孽躲藏進京城,引起巨大騷動。

前不久的草原汗國大巫尊襲擊京城,可是依舊曆歷在目。

雖然大部分普通人不清楚其中細節,不知道是草原汗國大巫尊親自來襲,但是都知道是草原汗國所為,欲進京行刺皇帝。

聽到刑察司是來捉拿草原汗國姦細,不少百姓都露出果然如此表情,當今天下時局緊張,這個理由是最合理的。

這個理由,是晉安在來時路上,交代孫副指揮使他們說的。

這個理由從上到下都能搪塞過去,就算事後有官員想要參他一本,也得要好好掂量下會不會背上一個通敵姦細的嫌疑,會不會引起帝王猜忌,是否值得。

身在朝位,每一步上爬都不易。

位置就那麼一個,底下卻有幾十雙眼睛盯着。

走錯一步,就會引來異黨攻伐,身陷萬劫不復境地。

自古帝王多猜忌,為官者,最怕遭到帝王猜忌,哪怕只是一分猜忌,今後仕途都已葬送。

現在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他刑察司,正是他藉機橫掃異己的最佳時候。

不過,總有一些蠢貨看不清局勢,在這個節骨眼上妄圖雞蛋碰石頭,或是為了討好上位者,被人當了炮灰還不自知。

香料坊內還在混亂,這時有一名內侍帶着幾名隨從,來到擋路的孫副指揮使前,質問封鎖香料坊是誰下的命令,說香料坊里藏了敵國姦細可有證據?

這名內侍穿着公服,屬於是九品官員,難怪敢與刑察司的副指揮使對峙。

內侍分無官品和有官品。

有官品的內侍,可以著公服,如果官品高還可以穿朝服。

而這些有官品內侍里,要屬伺候帝王家的侍從宦官最顯貴,宮外人常稱呼這種宦官為中貴人,比如皇后寵近的宦官就被宮外人稱為中貴人。

孫副指揮使帶刀騎在馬背上,目光冰冷的看了眼眼前這個可憐的閹人,真是愚蠢,到現在都還看不清局勢。

一個沒有實權的九品內侍而已,還不至於讓刑察司副指揮使下馬接迎,孫副指揮使沒有理會這種將死之人,開始對刑察司其他人下令,準備進入香料坊搜查。

「看到可疑人員,一律收押回去審問。」

「如遇抵抗,格殺勿論。」

「今天這香料坊,一隻蒼蠅都別放出去。」

孫副指揮這三聲令下,豪氣沖雲,刑察司弟兄們大受感染,都是士氣大振的大唱一聲喏。

這上百人的齊聲應喏,是殺氣騰騰,震撼耳膜,聲勢像是行軍打仗,久居宮裏養尊處優的內侍閹人哪裏見過這種殺氣一幕,被驚得後退一步。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竟當眾怯場,身在香料坊卻在氣勢上輸給刑察司,這一幕被許多人看到他今後還怎麼在香料坊在同行里混?思及此,他惱羞成怒的上前幾步,帶着色厲內荏語氣質問孫副指揮使:「你們刑察司連是誰下令都不敢說,莫不是徇私枉法,公器私用擾,自知擾民!所以不敢說!」

孫副指揮使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可憐人,眼裏那種看已死之人的神色,更加明顯了。

這時,狴犴馬車裏傳出晉安聲音,聲音平靜無波瀾:「是本指揮使下的命令。」

「怎麼,我刑察司要辦的案子,你一個九品宦官也配質疑?」

「指揮使還沒回答我上一個問題,可有確鑿證據香料坊藏有敵國姦細?指揮使如能報出對方姓誰,名誰,躲藏在哪座宅邸,咱家立馬協助指揮使捉拿敵國姦細,為朝廷獻身。」這名九品內侍仍舊不肯讓路,還想繼續攔路質問。

他自恃內侍身份,又身在香料坊,認為刑察司除了口頭恐嚇下並不敢真與整個內侍省為敵,但他錯看了形勢,一個無實權的九品芝麻官也敢當街阻攔刑察司指揮使座駕。

狴犴馬車內,晉安聲音平靜依舊:「孫副指揮使,如遇阻擾抗法,該如何定罪?」

因為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得到提前指示,孫副指揮使不假思索回答:「視作通敵賣國,收押入監。」

晉安:「如遇再三阻擾又該如何定罪?」

孫副指揮使寒聲警告:「時值兩國交戰,當用重典,格殺勿論。」

「還不把此通敵賣國姦細拿下,待清剿完香料坊,連同其他嫌犯一起下入水牢嚴刑拷打是否還有餘黨。」孫副指揮一聲令下,立馬有十來人拿着鐐銬和枷項,要綁那名九品內侍和其隨從。

看到刑察司竟然真的要把自己當作階下囚拷走,身穿九品公服的內侍氣得說不出話,他下意識推開要往脖子上套的枷項。

結果迎接他的是一抹冰冷寒光,咔嚓!

刀起頭落,血濺十步外。

孫副指揮使手提滴血長刀,殺氣森然道:「此人一再阻撓刑察司執法,經查驗,此人內侍身份是假,實則是草原汗國潛伏入京城的姦細,其罪當誅。」

「來人,把此通敵姦細屍體抬走,等會跟其餘嫌犯一起押回刑察司嚴加盤查是否還有別的餘黨。」

噗通,噗通,那些隨從嚇得集體癱跪在地,面無人色。

看着重重倒地砸起血水,無頭脖子還在汩汩往外噴著熱血的屍體,圍觀看熱鬧人群里傳出不少尖叫聲。

更多人是瞳孔放大,倒吸一口涼氣。

直到這時,他們才認識到事態的嚴重,刑察司這次是來真的,真的要把觸手伸進香料坊,與以往小打小鬧情況不同。

誰小打小鬧會一來就搞出人命。

而且被殺的人還是一名有官品在身的九品內侍。

或許就連那名被殺的內侍都想不到,刑察司竟會真的當街處決他。

他天真以為再壞的結果也就是被刑察司押入監牢,很快就會有內侍省的人來救他出去,所以才敢幾次三番阻攔刑察司,殺一殺刑察司的威風,讓人認清香料坊是內侍省的地界,從此不敢再隨便亂伸手。

他就是吃定了刑察司不會真的與內侍省撕破臉。

只能說,此人死得着實不冤,沒有掂量清自己斤兩,什麼渾水都敢淌,居然夾在武道人仙與內侍省間找死。

內侍省可以不把刑察司指揮使放在眼裏,但是不敢把武道人仙不放在眼裏。

隨着刑察司對內侍開刀,這一刻的京城,暗潮洶湧,一份份情報加急傳遞到京城各地,註定了許多人要徹夜不眠。

有人在向更高層求救。

有人在向外界傳遞消息刑察司疑似要與內侍省開戰。

而有了這次的殺雞儆猴,刑察司接下來對香料坊的大搜查,立馬變得順利許多,沒有再遇到阻攔,就算是地頭蛇在這一刻都要老老實實盤著,耐心等待出去求援的人帶回消息。

香料坊里魚龍混雜,一些官府通緝的在逃犯人藏匿其中,搜查期間發生零星火拚,但在幾位副指揮使的壓陣下,這些零星火拚都是很快結束。

這一番搜查,大魚沒釣到,只釣到十幾條小魚,在香料坊里搜尋出十幾名內侍,並沒有晉安和李胖子要找的大魚。

這些內侍嘴巴很硬,審問不出什麼,一個個都是忿忿盯着坐在狴犴馬車,似乎要用眼神殺死馬車裏的殺人兇手。

忽然,一名刑察司行色匆匆趕來,神色緊張的對孫副指揮使附耳幾句,並遞上一張驅邪符。

那張驅邪符幾乎燃燒殆盡,只剩下指甲蓋大小的殘片。

刑察司人人都有一張老道士畫的驅邪符。

看來這香料坊里不止藏了三教九流之人,還藏了一些牛鬼蛇神在裏面。

孫副指揮使接過驅邪符殘片,面色一變,他不敢耽誤,騎馬趕到狴犴馬車前,然後下馬稟報情況,並遞上驅邪符殘片。

掀開車帘布的不是晉安,是身着黃道袍的老道士。

狴犴馬車裏只沉寂一會,很快就看到老道士掀開車帘布,朝孫副指揮使點點頭,讓其帶路。

在貴胄門閥里,一直有着一兩香料一兩黃金之說,可見這香料利潤有多大。

因為商人地位低賤,很少有士族貴族直接參與香料坊生意里,但是這不意味着上流貴胄們會放棄這塊巨大肥肉。

於是就形成了由身體殘缺卑賤的閹人把持香料坊的局面。

而這些閹人身後又代表着後宮貴妃們的娘家勢力。

在香料坊里做香料生意的商人,大致可以分為三種人,一是漢人,幾乎壟斷整個香料坊生意;

二是西域商販,他們通過沙漠絲綢路,千里迢迢的把本國香料帶到康定國,換回本國稀缺的絲綢、茶葉、瓷器、鐵器、藥材等,以物易物。

三是從南蠻山林和海外小國帶來的南洋香料。

南洋香料在京城貴胄圈子裏同樣很受追捧,比如乳香、龍涎香,是只有帝王才能享受得起的貢物;再比如南洋的沉香、檀香,香薰持久效果遠勝江蘺、辟芷、申椒、菌桂、木蘭等本土香料。

驅邪符這事,得從南洋香料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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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大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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