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嵩歲月 第4章：上山

早上起床，李默起來之後就帶着小妹去河邊洗漱，他把小東西洗乾淨之後，又給她沖了一碗奶在外面偷偷喝。

李默摸著李然的頭小聲說道：「然然，哥今天要上山，你在家好好的等哥，別亂跑。」

「嗯！我知道了。」

「還有，今天要是有啥事兒，給哥盯着。回來給哥說，聽到沒有。」

「嗯！知道了。」

李默揉着李然的頭，笑着說道：「去玩吧！」

讓李然在家盯着，李默怕今天奶奶會過來鬧事。他做好一些準備，跟奶奶家徹底斷絕關係。他們昨天只是通知，今天要是不來，明天也有可能會來的，在他們來之前，李默要把家裏面的損失降到最小。

李默把妹妹洗乾淨了，他自己也洗了一下。

小東西洗乾淨之後，白白凈凈的不說，還長得靈動可愛的。他領着蹦蹦跳跳的李然回到院裏，張如意看到兄妹倆笑着說道：「吃飯了。」

「媽，我打算上山一趟，就不在家吃了。我的那份兒給然然吃。我上山弄點兒東西回來，家裏面看樣子也快沒糧了。不能在家等著挨餓。」

原主雖然渾，但是在張如意眼中，兒子過去就非常懂事，現在家裏面又出了這種事，孩子就變得更加懂事了。

想到這兒，眼窩還不禁一酸。

「那，我給你裝點兒東西。」

「不用了，我上山餓不著，能吃的東西多著呢。我拿了東西就走，早點去，晚上爭取多弄點好吃的回來。」

李默的話，讓張如意哽咽的說不出話，她只是哽咽：「媽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攤上這麼一個家。」

聽到張如意這麼說，李然拍拍她笑着回了句：「沒事兒的媽，日子會好的。」

「您放心兒子，如果家裏面過不下去，我就帶着你和你大姐，再帶上然然，咱們直接離開這家，讓他們自己過去！」

看來有門！

本來還想着怎麼留後路，母親現在這個想法已經留下了一個完美的預設。

今後的分家大計，李默是更加有信心了！

父親若是到了最後都沒救，依舊如此愚孝，那他就不需要客氣了。

拜拜了您內！

李默笑着點頭說道：「哎！我知道了。放心吧媽，您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我養您老。」

張如意聽到兒子的回答，心裏面暖暖的。看來兒子跟自己是一條心，她給李默準備了些布袋，然後帶上水就讓李默上山了。

土匪溝的後山叫做老牛嶺，綿延數百里，山上各種野貨品種豐富，不管是野果還是野菜都多的是。而且山上野雞，野鴨，山兔，獾子，各類品種應有盡有。李默背着口袋上山，他的目標很直接，上山玩一天。

打獵？那是他李默會做的事情？

其實昨天想好了計劃——

上山，但不打獵。隨緣溜達，餓了回超市拿東西吃。

至於說打獵那種虛無縹緲的事情，跟李默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李默只要上山，根本不需要解釋自己抓到了什麼，他只需要說自己打到了東西，去後山河間鄉的地質隊換就行。

村裏的人經常去地質隊換東西，有時大隊不讓去，地質隊食堂的人還自己來村子裏找村民換。大隊也不敢管！

至於說地質隊為什麼這麼牛？那是因為，它本是一個半軍隊性質的國企。當地民兵根本不敢惹。人家武器裝備先進，還經常被執行機密任務的正牌部隊冒充。一般老百姓分不清這個地質隊是軍隊還是國企。所以他們敢大大方方的收野貨！

民兵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曾經有一夥民兵不長眼，搜了人家的家屬院。結果人家護廠隊帶着「五六半」就去找他們拚命。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過問換山貨這件事。提都不敢提。

李默要是說找他們換東西，這肯定沒有人去追查。

本身這事兒就見不得光，你還去問？

李默上山之後先找了一個沒人地方，回超市裏面拿了幾樣東西吃。他坐在樹下，喝着八寶粥，吹着清涼的山風，聽着百鳥的啼鳴。

感覺自己就是上山來春遊的！

整整一天，李默啥都沒幹，就在山上玩。

玩了一天，回家前去一趟超市。

他掂量著拿了五斤大米，又切了一塊肉。

紅燒肉加大米飯！妥了！

反正現在又不能拿現錢回去，有多少東西拿多少東西就是了！

想吃紅燒肉，家裏面調料都沒有。李默簡單的自己抓了點兒調料，醬油也倒在了自己的水壺裏面。

不多，夠做一頓的。

玩了一天，還滿載而歸～爽快！

李默開心的哼著小曲，他往家走的時候發現在山路上有幾個孩子好像是在分什麼東西。李默看着那些孩子，影影綽綽的好像是李賀和他那些狐朋狗友。

李賀，那是李默的堂兄，二叔唯一的孩子，也是把他推下山的兇手。

李賀比李默大一歲，隨他爹好吃懶做，遊手好閒。而且現在還學會了殺人搶劫……

這人其實就是沒救了。

李默看着李賀陰冷的笑道：「嘿？冤家路窄哈？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默蹲下身，在樹下找了一些泥土糊在了臉上，然後他悄悄的把自己帶着的東西送回超市。

弄好了之後，李默低着頭往前走，走路故意點着腳尖，好像是飄乎乎的過來似的。

那幾個孩子是把昨天搶的兔子賣了，正在這裏「分贓」。一共五個人，一共賣了五塊，李賀自己分三塊，其餘的四個一個人五毛。

分完錢，李賀正在吹牛的時候。

李默低着頭就過來。

因為低着頭，天還有點兒黑，大家沒注意到來的人是誰，他們見到有人過來。

李賀小聲說道：「我們要不要再干一票！這裏都沒人，誰也不知道是我們乾的！」

「行啊！」

這幾個小孩也是村子裏面的幾個頑劣的孩子，基本上家裏面都不管。李默看到他們迎著走過來把自己的路攔住。

李默低着頭，故意不說話。

李賀發現李默啥都沒帶，而且穿的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窮鬼啊！

心裏面正掃興著，有一個小孩兒瞪着眼睛，他雙腿打着哆嗦。

「哥，你看看……這，這人，是不是李默啊？」

「誰？李默？」李賀吃驚的轉過頭看着李默。

李默低頭壓低了聲音，學着鬼片裏面的聲音，拉長調調：「還我命來……」

這一句話，五個孩子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李賀感覺自己的血都涼了。

「還我命來——！」

李默壞心眼的又重複一下。

「你！你是誰啊！」

深山野林，四下無人。

一個人低着頭飄乎乎的走過來說——

還我命來。

換誰能扛得住？

李默見到他們都怕了，這個時候一把抓住李賀的手腕說道：「李賀——你殺了我，你還我命來！」

「媽呀！！」

被李默抓到手腕，他感覺李默的手冰涼。

而且臉上臉上全是泥土，還有石頭子。接着夕陽的餘暉，還能看到李默的眼睛。

「李默！你要幹什麼！你……你別嚇唬我！」

「還我命來。」李默是存心要嚇他們，根本不搭茬就重複一句話。

那個認出來李默的孩子都已經嚇得尿褲子了。他指著李默說道：「小默哥，我……我把買兔子的錢給你，這事兒跟我沒關係……你放過我！」

李默不說話，只是抬起手。

還我命來——

小孩趕忙把錢放在李默手裏，李默接着把手轉向第二個人……

一連四個人都把錢給了李默，李默轉過頭看着李賀。

李賀嚇得閉着眼睛，從已經尿濕了的口袋裏面掏出濕漉漉的三塊錢。

「你放過我吧！」李賀帶着哭腔，抖著雙腿。看他的樣子，是真的嚇得不輕。

李默拿到錢就鬆開了他，接着五個人呼爹喊娘的往山下連滾帶爬的跑。

聽聲音，嗓子都喊破音了！

李默看着手中的五塊錢，嘴角帶着一絲嘲笑的語氣說道：「狗東西～就這點兒本事！」

李默看着帶着味道的五塊錢，很嫌棄的丟在超市的角落裏。然後自己下山洗乾淨了之後才帶着東西往家走。

李默提着袋子，看到家家炊煙裊裊，唯獨自家的煙囪沒有炊煙。

看來是真的斷糧了……

李默往家走，張如意看着餓肚子的李然抹眼淚，斷了糧，去娘家借還被大哥說要她跟李富國離婚，還說一些孩子都留給李家的話。弄得張如意一氣之下糧也沒拿就回來了。

張如意心裏真的不是滋味，家裏面的日子過成了這樣子，李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當娘的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本來院子裏很凄涼，可院門外面傳來了李默洪亮的喊聲。

「媽！我回來了！你看看我帶回來了啥！」

張如意擦了擦眼淚，她推了一下李然說道：「去一邊玩。」

李然躲開之後，張如意強作歡顏的去迎李默，可她還沒到門口就見李默提着東西回來了！

張如意快幾步走到李默面前，她激動的問道：「兒子，你回來了？！今天……」

「媽！今天大豐收！學費解決了。而且還換了這些，你看看。」

張如意接過兩個袋子，她迫不及待的打開口袋之後，張如意差點兒叫出聲。

米——！！

這都多久沒吃過米了！上次吃米還是過年的時候。

這又見到了米飯，張如意激動的眼淚都掉下來。

看張如意激動的樣子，李默忙道：「別激動啊媽！還有呢，你看看這個是啥。」

張如意打開另外一個口袋，很輕，沒有這個多。打開之後張如意啊的一聲叫出來。

「你哪兒弄來的？」

「今天大豐收，弄了不少好東西，跟食堂換的！你看看！」

李默很自然的笑容讓母親鬆了口氣，看李默坦然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偷來的。

自己兒子自己還是了解的，她激動的說道：「媽給你燉肉去！」

「媽，我還跟大廚要了點兒作料，這是花椒，八角，對，這個是白糖，水壺裏是醬油。」

李默將東西都給了張如意。張如意看這麼多小紙包，感覺兒子也沒有那麼大本事去偷。看來是大廚給的。

「媽，晚上做點兒紅燒肉！我想吃了！」

「哎！晚上媽給你做紅燒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