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遇蘇柔

廚房中又走出一個中年男人，一身圍裙廚師帽，配上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書生氣息，是如此的不倫不類。此時也是投來疑惑和懷疑。

宇文塵兩行熱淚再也忍不住傾瀉而出，緩緩褪下帽子，露出稚嫩白皙中包含風塵僕僕的臉龐。

葉輕眉正要說話，宇文遠山不可置信的緩緩說道：「塵……塵塵?」即使五年不見，宇文遠山依然認出了宇文塵，只是語氣中充滿著不敢相信。

葉輕眉手裡的盆和菜哐當一下落在了地上，喃喃道：「塵塵？真的是塵塵嗎？」看著眼前青年臉和記憶里少年的臉緩緩重合，葉輕眉捂著嘴，順著牆緩緩倒在了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嘴裡發出一陣陣嗚咽。

宇文塵走向他們，喊道：「爸！媽！」

宇文遠山咳嗽一聲，轉身回了廚房，只是背影也是不斷顫抖。

宇文塵蹲下來扶起葉輕眉，葉輕眉紅著眼一隻手死死地抓著宇文塵的胳膊，另一隻手顫抖的摸著宇文塵的臉，激動地說道：「塵塵，真的是我的塵塵，沒有做夢，我的塵塵回來了。」

安慰了葉輕眉十多分鐘，她才止住哭泣，但是眼睛依然紅腫。宇文塵走進廚房，只見宇文遠山在換氣扇下一根一根地抽著煙，在宇文塵的記憶中，宇文遠山從來不抽煙不喝酒，這次居然一時間抽掉了三根了。

「爸。」宇文塵喊道。

宇文遠山身子止不住咳嗽起來，不久，第三根煙也抽完了，掏出煙盒，正準備掏第四根，頓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沙啞地說道：「呃，平時不抽的，就現在突然想抽了……那個，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你媽昨天還在說你去年就報了三次平安，比前面年少了整整兩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哦，這幾天跟著你媽想學學做菜，剛才是你敲門吧，我都讓她去看看，她非不聽……說，說……」此時他開始哽咽，好大一會，繼續說：「她說，誰會敲咱家門，除非，除非是塵塵回來了……」

宇文塵從沒見過宇文遠山這副模樣，強忍著淚水，說道：「爸，努力學，今天我就嘗嘗您的手藝。」便退了出去。廚房門打開又關上的那一瞬間，宇文遠山像個孩子一樣用衣袖擦了擦良久地眼淚。隨即，抄起了鍋和勺，炒起了菜來。

這一天，宇文塵和葉輕眉、宇文遠山一直聊到了深夜，布滿皺紋的雙手抓著宇文塵的手怎麼也不願意鬆開。直到宇文塵說出了李爺爺的死的時候，葉輕眉才是緩緩流露出悲傷的神情，宇文塵還想問些什麼，宇文遠山拍著他的肩膀，微微搖頭：「就不要多問了，我們只想你平平安安地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接下來的三天，宇文塵就一直陪著父母，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至於被宇文塵破壞的門，當天下午就叫人來換了。並且宇文塵將一張銀行卡遞給葉輕眉，他和他們說這些年他在米國被一個農場主收留，並在農場中打工，勤工簡學，還獲得了當地學校的獎學金，加上他打工的錢，有十萬左右呢。

葉輕眉拒絕了好大一會兒，拗不過宇文塵，於是就說當作宇文塵的老婆本存起來了。說著，又問宇文塵有沒有心儀的姑娘，說什麼他們不是那麼古板的家長，外國姑娘也行，只要心眼好就行。

宇文塵被他們問的頭都大了，說自己還沒成年呢，怎麼就談婚論嫁了。不過腦海中卻浮現柔兒的絕美面容，但他沒有注意的是，漸漸的，柔兒的印象漸漸有著改變，只有一點點，小到宇文塵都沒有發現，卻越看越像那天高鐵上的蘇柔。

這一天，宇文塵剛剛睡醒，從房間出來。這五年，葉輕眉一直堅持打掃那個屬於宇文塵的房間，就像他一直都在一樣。

葉輕眉說道：「兒砸，你高中還沒上完吧，今年應該高三，準備上哪個學校？」

宇文塵本來想拒絕，堂堂陰陽聖帝不說，就是死神大人回國被逼上高中就會在地下世界引起轟動吧。

但是想起葉輕眉前幾天和他說的話，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宇文塵考上大學，找一個不錯的姑娘結婚，平平安安地過日子。雖然只要他拒絕，葉輕眉絕對不會反對，但是，宇文塵不想讓她失望，宇文塵想著，反正現在通往玄真大陸的傳送陣還沒有絲毫進展，柔兒、天奇、凱明還有沒有找到，不如就順了葉輕眉的意思吧。

於是，笑著說道：「嗯，就上那個什麼……天海一中吧。」其實他只知道天海有個天海一中和城南中學，他總不會傻到說城南中學吧。

葉輕眉笑著樂開了花，天海一中是天海市最好的高中，傳言只要上了天海一中，基本上是半隻腳跨進了大學。宇文遠山這幾年官運亨通，已經是教育局的局長了，安排一個插班生，不是什麼難事。果然，晚上吃飯的時候葉輕眉提起了這件事，宇文遠山哈哈一笑，說道：「行，行，這次我就腐敗一下，為了塵塵。」

葉輕眉胳膊手捅了一下宇文遠山，說道：「什麼腐敗不腐敗的，為了咱兒子，怎麼叫腐敗。只是，上了學，就要住宿舍了，只有周末才能回家……」

宇文遠山瞪了她一眼，說：「婦人之見，考上大學以後有的是時間。」

葉輕眉也不顧大家閨秀的氣質，叉腰開始數落宇文遠山。

看著二老喜樂融融的樣子，宇文塵心中也是滿滿的高興。入學通知很快就下來了。葉輕眉在開學的那天一大早就領著宇文塵又是理髮又是買衣服，直到離開學報道只有二十分鐘的時候，葉輕眉看著帥氣陽光的宇文塵，葉輕眉不舍地交代著每一件事，直到宇文塵哭笑不得地說：「媽，快遲到了。」

葉輕眉才鬆開手，看著載著宇文塵的計程車揚長而去。喃喃道：「臭小子，和你爸一個樣。」

天海一中很快就到了，找到辦公樓，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口，宇文塵突然臉色怪異，只因為裡面傳來的嗯嗯啊啊的聲音和間斷的啪啪啪聲。宇文塵嘴角一扯，看了看時間，只剩幾分鐘了，宇文塵直接敲敲門。

裡面的立即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和一個男人的聲音：「等一下，馬上就好。」聲音略帶一絲顫抖。

不久，一個抱著文件夾的女教師從裡面走出，衣服和頭髮略帶凌亂，眼神閃爍，不敢看宇文塵。

宇文塵走進辦公室，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中年坐在椅子上，雙手在腰間提著褲子。宇文塵沒心思管這些，直接講手裡的東西拿給校長。校長看著宇文塵遞給他的通知和證明，臉上一絲不愉立即變成諂媚，說道：「宇文同學是吧，好，宇文局長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只要直接到一班報道就行了。只是……」

宇文塵哪裡會不知道他想問什麼，一咧嘴，說：「我剛剛來，什麼也沒聽到。」

「那就好，那就好。」校長摸了摸胖臉上的虛汗，喃喃道，最佳校長選舉就要開始了，他可不想為了這件事丟了烏紗帽，那個女老師也是為了上位才乖乖脫掉衣服的。

宇文塵拿回證明，說道：「那校長，我先走了。」轉身離開了校長室。

一路靈魂力探查，結果當他到達一班的時候還是遲了五分鐘。

「報……」

「啊！」

宇文塵小跑到教室門口正準備喊報告，結果與一道倩影撞了個滿懷，宇文塵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天高鐵上的蘇柔嗎。蘇柔作為一班的班長，被班主任要求去辦公室幫她拿一下花名冊，誰知道就在她剛剛走到班門口轉彎處，就撞到人了。結果就是宇文塵只是停了下來，而蘇柔卻是向後倒去，如果真的倒了下去，後腦勺穩穩地撞到門拐角處，後果不堪設想。

而蘇柔也是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俏臉瞬間蒼白起來，雙眼因為恐懼而緊閉。在這一瞬間，宇文塵動了起來，只見他身體前傾，同時左手伸向蘇柔，真氣催動下，宇文塵很快接近了蘇柔，左手一把拉住蘇柔纖細的胳膊，右手攬住蘇柔的柔軟的柳腰，凌空向旁邊翻滾起來。

在一聲沉悶的摔倒在地的聲音響起后，蘇柔和宇文塵雙雙倒在了走廊中間，蘇柔俏臉蒼白的死死抓著宇文塵的衣領，胸前的飽滿重重地壓在宇文塵的胸膛上。

良久，蘇柔並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很沒有形象地正趴在一個男生的身上，關鍵是兩人就大搖大擺地躺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儘管蘇柔平時再外向活潑，此時也是羞紅了臉，連忙站起來，彎腰低頭，后怕和感激地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哦，還有謝謝你！」

宇文塵有著好笑，不知怎的，看到蘇柔這樣一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的表情，右手不自覺地抬起，緩緩放到了她的頭上，輕輕揉了兩下，笑著說道：「又見面了啊。」

感受到宇文塵手心傳來的溫度，和溫和的聲音，蘇柔疑惑地抬起了頭，看到宇文塵帥氣和白皙的臉的時候，蘇柔滿腔的驚喜，說道：「咦，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