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108章

至於皇帝擔憂的藩王造反問題,說句難聽的話,即使是藩王造反成功了,那也是把肉爛在自家的鍋里,總比被別家人竊了天下要好!

這些消息子矜只通過密信寄給蕭紹了一份,王琰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位冒名頂替的「皇長孫」居然是這麼個政治立場。

這個消息宣武帝應該藏的挺嚴實,子矜連這個都能從蕭元嘴裡套出來,可見她在金陵這幾年碟者業務的熟練程度和蕭元對她的信任。

只可惜利益相悖讓子矜只能站在蕭元的對立面,註定是要對不起蕭元的信任了。

「孝文皇後果然好算計。」王琰冷笑一聲,這種被逼著做選擇的感覺令他極為厭惡,從小到大,除了避無可避之事,還從來沒人用這種手段逼他在小命和拚死一搏之間做決定。

「有晉王叔在前邊擋著,咱們還不算太難。」子矜像是想起了什麼,眼底有了幾分笑意,「易奴的話本現在寫到哪了?」

王琰下意識的答了一句,道「雪夜殺人案,阿姊問這個幹什麼?」

「什麼雪夜殺人案?易奴寫的不是什麼架空歷史嗎?名字叫《大江東去》嗎?我記得她的破題詩寫的極好。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王琰還是一臉茫然,這個詩寫的雖然不像詩,像是曲詞,卻寫的極好,獨孤誼連個韻腳都搞不清楚,這怎麼可能是她寫的?

王琰的懷疑實在是太過明顯,子矜也意識到了這其中可能另有隱情,乾脆拉著王琰去了她的書房。

「我說那個小妮子怎麼不讓我把手稿外傳,我還以為她是不想出風頭,誰知道她竟然連你們都瞞著。」

子矜從佔了一整面牆的書櫃的里翻出來一個分量不輕的箱子,獨孤誼只說了不讓外傳,王琰作為自家人,怎麼算得上外傳。

「我在金陵這幾年,她幾乎每個月都要給我寄上這麼厚的稿子。」子矜比劃了一個厚度,一些普通的書甚至都沒有那個厚度,「她說是她寫的話本,這個話本她不想給別人看,又忍不住想寫,就把手稿寄給我一份。」

子矜翻出一本帶著標記的手稿,翻到其中一頁交給王琰,示意王琰仔細看一遍,「我以為是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就接了手稿,有時候還會跟她討論其中的劇情,說實話,易奴寫的這個已經不能算是話本了,我甚至覺得這就是史書,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史書。」

王琰看的極快,一個小過去他甚至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書里寫的……」王琰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太過真實了。」

每個人的心理,做出的決定,獨孤誼從另一個角度把所有的利益抉擇都放在了明面上,王琰甚至覺得,這本書足以培養出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

「這麼一本書,確實不宜外傳。」

「可二娘為什麼會只給我看呢?你說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所以想用這種方式提醒咱們?」子矜漫無邊際的猜測著獨孤誼的用意,有時候她甚至懷疑獨孤誼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歷劫來了。

王琰也是猜不透獨孤誼的用意,就好像他和獨孤誼打打鬧鬧十幾年,一直到今天才知道獨孤誼居然是個智多近妖的人,以往的相處瞬間蒙上了一層迷霧,讓人分不清真假。

「你覺得我要是直接去問易奴,她會不會告訴我?」

王琰「……難說。」

子矜拍拍王琰的肩「你不要想得太多,咱們兩個都是從小逗著易奴長大的,易奴是什麼性子咱們還能不知道,不就是突然發現她比別人聰明了許多,咱們家裡也沒有笨人好不好。」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她來給我送孤偃的時候我親自問問她,易奴從小就不舍的騙我,能告訴我的肯定就告訴我,不能說的也不會瞎扯一通,咱們何必費勁心思去猜,平白壞了姐妹情分。」

王琰哼了一聲,不樂意了,「誰和她姐妹情分。」

「兄妹情分行了吧?」子矜沒好氣的瞪了王琰一眼,「你說你今年多大了啊?王三歲!」

「阿姊不是說了嗎,你一母同胞的弟弟我,今年三歲。」

子矜好笑的揉了揉王琰的腦袋,「彆氣了,我今天給你說的事你回去好好想想,我還是那句話,其實你不必摻和進這些事里髒了自己的手,凡事有我,阿兄和阿耶在,總能護好你們。」

王琰也知道想要說服子矜不容易,只能小聲嘀咕了一句,「人家都要取我性命了,阿姊你還攔著我。」

「非是我要攔著你,許多事都是孝文皇后一手操縱的,可她現在都已經入土了,你即使對她不滿又能幹什麼?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掘墳鞭屍,再把她挫骨揚灰嗎?」

子矜點著王琰的腦門,真想把他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

嚇跑了王琰,子矜把蒹葭叫到了書房,問了幾句文和祖孫三個的狀況。

文和的家產被侵吞,後來雖然追回了一部分,卻也沒剩下多少,作為子矜的謀士,文和的衣食住行自然有子矜給他操心,雖然顧忌著文和的自尊,子矜沒敢做的太過,只是讓人幫著文和看了幾處他能買得起的院子,然後接手了院子的裝修工作。

文和的孫子孫女也到了去書院的年紀,子矜私下裡求了獨孤霖,讓獨孤霖幫忙照看一下就沒再管這事,文和的孫子有幾斤幾兩她知道,書院的入學考試不是難題,讓獨孤霖幫忙照看也只是告訴獨孤霖一聲別讓人把自己人給欺負了,免得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聽說文和已經安頓的差不多了,沒對家裡的擺件有什麼不滿,子矜鬆了口氣,適當的施恩可以,過度的施恩就成了負擔。文和覺得他沒有幫上子矜什麼無功不受祿,子矜自然不能不顧文和的意思把什麼好東西都搬到他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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