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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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溶溶,你真要住這裡?」

梁慕白挑開珠簾,走了進來。

翡翠和琉璃一起朝他拜了拜,「侯爺。」

半個月前,梁慕白正式承襲了威遠侯府的爵位,如今的他,是朝中最年輕的一品侯爺。

溶溶正坐在書桌前專註地翻看著書,聽到響動便抬起頭,朝著梁慕白一笑,無奈道:「二哥,我們不是都說定了么?怎麼又來說這事?」

聽到她撒嬌,梁慕白目光一柔,走了上前,一旁的翡翠給他拉了椅子擺在書桌旁邊。

「不是為著這事才來找你的。喏,你瞧瞧。」梁慕白拿出一紙文書,放在溶溶桌上。

溶溶眉梢一揚,「蓁蓁的事辦妥了?」

「嗯,這是京兆府剛送過來的戶籍文書,我知道你急,趕緊給你送過來。」

溶溶打開文書,看到上頭「薛蓁蓁」三個字,頓時眉眼一彎。

蓁蓁沒有家人,從侯府脫了奴籍也不知該落到何處去,溶溶便請祖母出頭把蓁蓁收作孫女。

她和蓁蓁從前是情同姐妹,如今是真正的姐妹了。

戶籍文書到手,只等著謝元初的聘書送到,蓁蓁就可以踏踏實實過日子了。

溶溶發獃的時候,梁慕白張望了四周,嘆道:「我還是覺得你住瓊玉苑更好,趁著如今箱籠都沒收拾出來,你今兒就搬過去。」

瓊玉苑是威遠侯府中最好的一處院子,就在侯府中路,離花園近,離水榭近,當初梁慕塵也給溶溶提過,她來京城后,就挑了瓊玉苑居住。

「我真不用住那邊。瓊玉苑位置好,也寬敞,將來二哥娶了侯夫人,正好拿來做正院。」

「什麼侯夫人不侯夫人的,」梁慕白笑了笑,「何苦為著摸不著影的人,把那樣的好地方空著不用?」

溶溶真心道:「我在府里住不了太長時間,若我佔住瓊玉苑,那才是把好地方空著不用。」

太子跟溶溶的婚期已經定了,就在九月初五。之前慶王納梁慕塵的時候,欽天監就算出來兩個好日子,一個就是梁慕塵進門的時候,還有一個在年底,太子親自去了一趟欽天監之後,監正親自卜了一個三百年難遇的好日子出來,就是九月初五。

因是東宮大婚,禮部、光祿寺和內府都當成頭等大事來辦,方方面面都打點得很妥當。梁慕白托安寧伯夫人幫著溶溶打點嫁妝的事宜,伯夫人出身高貴,又嫁過女,籌備這些亦是得心應手。

因著有安寧伯夫人在理嫁妝,溶溶索性得了空閑。畢竟,細論起來她只是伯夫人的便宜親戚,人家出面操持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她若去過問,倒顯得她對人家不放心似的。

聽到溶溶說住不了多長時間的話,梁慕白淡淡抿唇:「也是。」

溶溶想了想,道:「要不然請祖母去瓊玉苑住,那院子地方寬敞,房間也多,她帶著阿林阿木住也方便。」

「祖母跟你一樣,嫌那院子太好了,不肯住。安和院那邊清凈,祖母住在那邊也好。」

溶溶點了點頭。

薛老太太跟溶溶想得差不多,總覺得梁慕白並沒有吃薛家多少米,如今在侯府里錦衣玉食的,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哪裡肯搬去住最好的院子。

「對了,今兒祖母問我,薛大成夫婦有沒有下落,我之前問翡翠,她不肯說,你倒是給我交個底。」

「我跟二哥一樣不知道,琉璃。」溶溶把琉璃喊過來,「薛大成和翠荷你到底怎麼處置的?」

琉璃道:「屬下差人把他們倆送到了揚州城外的一處莊子上,交代了庄頭盯著,不許他們亂跑,也不許旁人跟他們瞎說話,只要他們老實幹活兒每月會給他們發月錢。」

揚州是個好地方,氣候好,風土好,把他們倆安置在那裡,著實不算虧待了。

「他們倆會不會吃不了苦跑了?」梁慕白問。他在薛家呆了二十年,就沒看過薛大成下地幹活兒,翠荷據說在娘家的時候還會做些家務,在薛家每天要等祖母把碗筷擺好了才上桌。

叫他們在莊子上幹活兒,能做得下去嗎?

「侯爺放心,那莊子是千歲爺的產業,自有人在打理,送他們倆過去的時候就已經跟他們說過了,若是敢跑,下回就是流放關外,自生自滅。」

「便宜他們了。」溶溶想起從前險些栽在他們倆手裡,雖說那次他們也是被人騙了,可若不是他們見財起意引狼入室,哪裡會有那些禍事?

「這樣也好,」梁慕白看著溶溶氣呼呼的模樣,忍俊不禁,「將來阿林阿木大了,怎麼著都會想見他們一面。若是真把他們流放了,阿林阿木身為人子怎麼都會難受的。」

溶溶定定看著梁慕白,過了一會兒方才笑著點了點頭:「嗯,二哥說得對。」

梁慕白被她那樣看著,心微微一動,「怎麼這樣看著我?」

溶溶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朝翡翠和琉璃看了一眼,兩個人會意,退了出去。

「說吧,只有我們倆了。」梁慕白含笑看著她。

溶溶狡黠一笑:「自從二哥恢復了身份,我心裡總覺二哥有點不一樣了,方才聽二哥那般細心為阿林阿木著想,我知道二哥沒有變,還是從前的二哥。」

「我其他地方變了嗎?」梁慕白問。

變了,當然變了,甚至因著衣飾穿著的變化,連樣貌都有些變了。

寶藍色的直綴,鎏金色的頭冠,再配上俊逸過人的顏面,從前那個靦腆少言的鄉下少年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他從來都是這樣的貴公子,天生的貴族。

沒有薛小山,只有梁慕白。

「也不是變,可能是因為二哥如今忙著念書、習武,沒得空跟我說話,我才會覺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今日我很有空,多跟你說說話。」

「好。」

梁慕白看向溶溶手邊的書,「這是前幾日楊佟給你送過來的書嗎?」

「嗯,他說泓秀書局那邊很滿意,趕著印了一批樣書出來。二哥瞧瞧如何?」

乍看裝幀很精美,梁慕白拿起溶溶桌上的書,「《歡喜記》?」

「我一直不知道定什麼書名好,就這個還是楊佟托書局的老闆定下的,二哥覺得怎麼樣?好聽嗎?」

「聽著是個團團圓圓的喜慶故事。」

溶溶笑道:「原本不是團圓的故事,我覺得那兩人身份懸殊太大,不能在一起的。」

「然後呢?」

「劉禎偏要我寫個團圓的結局,他講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的,我說不過他。」說著說著,溶溶就紅了臉。

那次跟劉禎說起這本書的結局的時候,劉禎說,他和自己都能在一起,寡婦和公子自然也能在一起。

這個理由,確實叫溶溶反駁不了。

何況,她的心情也變了,她希望寡婦能跟公子在一起。

梁慕白看著溶溶低眉淺笑的模樣,心情有點複雜。

她的唇角只是微微往上一勾,笑意很淺的模樣,但除了她的唇角,她的眉梢、她的眼尾都在輕輕上揚,這所有的淺淺匯在一起,便交織成了一抹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溶溶開心,梁慕白當然也開心,但溶溶全部的開心都是系在劉禎一個人身上的,與他無關。

「能送我一本嗎?」梁慕白翻著手中的話本子,詢問道。

「書局送了七八本樣書過來,二哥要是喜歡把這本拿去吧。」剩下的幾本,溶溶打算給梅凝香送一本,寫話本子這事原就是梅凝香那裡起的由頭,她又愛看這些書,自然要送。梁慕塵那邊也要送一本,慕塵是才女,學識遠勝於溶溶,便是楊佟恐怕也比不上,溶溶想聽聽慕塵的意見。

「那我就留下了。」梁慕白收下書,道:「先前嬸嬸那邊傳了話過來,說你的嫁妝已經備得差不多了,若是今日得空,就過去瞧瞧,還差什麼都給補上。」

「伯夫人備的肯定妥當,我不懂高門規矩,倒不必看什麼了。」溶溶道。

「嬸嬸肯定妥當,不過嬸嬸說,畢竟是你的嫁妝,還是得你親自過目才行,今日若是方便,我陪你去伯爵府走一趟。」

那倒也是,安寧伯夫人籌備了這麼久,著實辛苦,自己該過去親自道謝。

「那就有勞二哥陪我走一趟了。」溶溶說著便站起了身。

梁慕白微微一笑,心裡卻是悵然。

從前他最喜歡的就是跟溶溶一起出門買菜,他提著背簍,溶溶一路揀選著菜蔬。今日他陪了溶溶去看嫁妝,往後恐怕就沒有能陪著她出門的日子了。

馬車是早就備好的,梁慕白要出門,都是套的四駕馬車,坐起來非常平穩。

皇帝仁厚,安寧伯府離威遠侯府只隔著一條衚衕,沒多時就到了。

門房見是威遠侯府的人來了,不叫他們在門口等著,一面派人進去通傳,一面將他們迎進府里。

溶溶到安寧伯府來過兩次,梁慕白來過四五次,都是熟門熟路的,跟著領路的人走到正堂,安寧伯夫人和梁慕雲已經等在那裡了。

「嬸嬸。」溶溶是梁慕白的義妹,自然是隨他稱呼。

梁慕雲則是朝著他們福了一福:「堂兄,溶姐姐。」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蘭芳,看茶。」

「是。」

待梁慕白和溶溶坐定,伯夫人笑道:「我剛把清單又點了一遍,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伯夫人話音一落,旁邊的媽媽便將清單呈給梁慕白。

梁慕白接過清單,並未翻看,而是將單子打開捧到溶溶跟前。

溶溶側過頭,朝梁慕白身邊湊了些,粗粗掃過,頓時吃了一驚。

不過短短一月的時間,伯夫人竟然給她備的嫁妝竟有一百二十八抬之多,既有衣被細軟這些必備嫁妝,還有一大半是金銀器皿、珍玩寶物。

「嬸嬸,這些嫁妝也太多了吧。」

「這哪裡算多,王妃出嫁就得備這麼多,你是太子妃,原是該準備一百八十抬的,如今時間倉促,只能委屈你了。」

「可這麼多東西,嬸嬸你……怎麼能讓你給我出這麼多嫁妝?」溶溶記得,慕塵都沒這麼多嫁妝呢。

「你別替我心疼,這裡頭不止有我的東西,你若要謝,多謝謝你二哥吧。」伯夫人笑道。原先梁慕塵將為太子妃時,伯夫人就已經暗暗在準備嫁妝了,後來梁慕塵改指了慶王,伯夫人覺著心疼,原來的嫁妝全都讓梁慕塵帶走了。這一百二十八抬嫁妝里,有三十多抬是伯夫人給梁慕雲陸續備的嫁妝,剩下的全是梁慕白拿出來的。

溶溶聞言,「二哥,你……」

「等你大婚過後,我很快就要離京,皇上賜那麼多東西我也帶不走,不如你拿去傍身。」

襲爵之後,皇上為了彌補功臣之子二十年來在外頭的流離之苦,重賜了許多東西,溶溶當時還幫著清點了放進侯府的庫房,沒想到二哥拿出了一大部分來貼補自己的嫁妝了。

「二哥,不行的,將來你還要娶妻,你都給我了,你拿什麼去下聘?」

「都說了是沒影的事,你就別提了。從前在梧桐巷的時候,你身上有多少銀子,可是全都拿給我了。如今我還留了一些,你拿走的不算多。」

溶溶都快急跺腳了:「可我那時候總共才幾十兩銀子。」

伯夫人在一旁幫著梁慕白道:「是啊,溶溶,你是我們梁家的恩人,如今又是從梁家嫁出去,自然該我們梁家出嫁妝的,你若是過意不去,將來阿雲出嫁,你再給她添些妝。」

「對,姐姐嫁去東宮,東西若太少了,別人會瞧不起侯府和伯府的。」梁慕雲在姐姐那邊聽了溶溶不少好話,如今也很願意跟她親近。見她推辭,連忙幫腔。

「那……我就不客氣了。」

「正是該不客氣。」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

正在這功夫,廊下有人傳話:「夫人,伯爺回來了。」

「叫他換了官服快過來,慕白和溶溶都在。」

沒過多一會兒,換了常服的安寧伯梁延昭就進來了。

梁慕白與溶溶起身行禮:「叔父。」

寒暄過後,安寧伯忽然道:「溶溶,聽說從前你在靜寧侯府做過事?」

溶溶不知他為何提起這個,垂眸道:「是,我以前是靜寧侯府的婢女。」

伯夫人聞言,頓時朝安寧伯使眼色,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起這種事。

梁慕白亦微微蹙眉:「從前家中貧困,養父母不得已賣了溶溶去侯府做事,有陣子家中困難的時候,一家老小全靠著溶溶在侯府的月錢度日。」

「我不是這個意思。」安寧伯擺了擺手,「只是今日兵部收到急報,說靜寧侯世子在南詔出了事,我一看到溶溶就想起來這事來了。」

溶溶驀然站起來:「您說什麼?世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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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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