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奸計

李姑娘刺殺魏公公失敗，狂奔而逃！駱指揮亦非等閑之輩，飛身而追！眼看就要被追上，李姑娘發現有一車隊迎面而來。強烈的求生慾望驅使李姑娘朝車隊飛奔而去，邊逃邊大聲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聽到呼救聲，車隊停了下來！一姑娘從車轎里探出頭來一看究竟，只見一大漢率一眾人持劍追殺一女子，情形十分危急！那姑娘一把將李姑娘拉進轎里。駱指揮隨後趕到，滿臉殺氣！

「大膽！何人竟敢擅闖皇家禁地？」那姑娘跳下馬車，斥問駱指揮。

駱思恭心想，能進萬壽山莊遊玩的人都是惹不起的主！待他定晴一看，連忙跪倒在地！

「奴才駱思恭向長公主請安！」

原來這姑娘竟是明熹宗朱由校的妹妹玉香長公主！

「奴才拜見長公主！」

魏公公在眾人簇擁下趕到，一見長公主，也慌忙跪下請安！

「千歲操勞國事，難得有此閒情逸緻！金秋季節，萬壽山莊著實清爽宜人。千歲玩得開心否？」

「回長公主！深秋時分，正是狩獵佳季。奴才與駱思恭正追捕一隻野兔，煞是有趣！」

長公主笑道:「如捕獲，請分一杯羹！」

「一定！一定！奴才告退！」魏公公朝車轎瞟了一眼，率眾人乖乖走了。

「狗奴才！」待魏公公走遠，玉香公主瞪眼罵道。魏忠賢一手遮天，閹黨亂政，陷害忠良，濫殺無辜，玉香公主早有耳聞，因而對魏公公敢怒而不敢言！

「小女子拜見長公主！長公主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說完，李姑娘起身便走。

「等等！」玉香公主叫住了她。問她姓甚名誰，何許人氏，為何受到魏公公追殺。

「小女子姓李名芹芳，本是保定知縣奴婢。后被千歲相中，成為魏府歌女。今日與千歲同游，因彈奏前內閣大臣左光斗詞曲犯了公公大忌，千歲頓起殺意！小女子見勢不妙，負琴而逃，不想遇見公主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李姑娘不想讓玉香公主知道自己真實身份，只得瞎編一通。

「皇兄沉迷木工而荒廢政事，以致奸人把持朝政，亂國秧民！玉香乃女流之輩，亦無能為力啊！魏公公奸詐之極，必將守株待兔。姑娘若就此離去，恐猶如飛蛾撲火，自投羅網！你我有緣，不如隨我進宮，如何？」

「謝長公主！」李姑娘心想，只得如此了。

魏公公回到府中，氣得咬牙切齒，將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

「這小女子竟敢刺殺老夫，定是東林亂黨之後。此人不除，老夫寢食難安啊！」

「玉香長公主竟敢庇護亂女，與千歲作對！千歲為何不在萬壽山莊將其……以絕後患！」這駱指揮膽大包天，竟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蠢才！玉香長公主乃皇上愛妹！如在山莊動手，定會壞我大事！」

「不如明日進宮，搜捕李亂黨！」駱指揮根本就沒把皇上放在眼裡！

「非也！非也！」魏公公伸出一根指頭一邊搖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皇極殿里。

「吾皇萬歲萬萬歲！」眾大臣俯身在地，參拜皇上。

「朕近來要務纏身。眾愛卿有事快奏，無事散朝！」眾人明白，皇上口中所謂要務，無非是一些木工活罷了！

「啟稟皇上！臣有要事稟報！」魏公公大聲說道。

「眾大臣平身！魏愛卿，你有何事，速速奏來！」

「先帝在時，西北火州國與我大明互通信使，情同手足！如今火州國新王上位，屢屢犯我邊境，擄我牛羊，占我城池。現十萬大軍，直逼玉門關，社稷危矣！」

皇上一聽，大驚失色！

「這……這如何是好？」皇上嚇得不輕。

「戍邊將士，眾志成城，殊死抵抗，敵軍未能越關半步！只不過將士折損過半，糧草不濟，邊境告急啊！」魏公公接著說道，「只不過火州國王近日已遣信使抵達我朝，願意和解！」

「有這等好事？信使呢？」皇上急忙問道。

「回皇上！信使就在皇極殿外恭候！」魏公公答道，臉上露出難以察覺的奸笑！

「快快有請！」皇上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

「火州國信使到！」有小太監高聲宣道。

「火州國特使拜見皇上！」一個著裝怪異的中年漢子向皇上請安。」

「你就是火州國信使？」

「正是！兩國烽火數月，以致兩敗俱傷。新國王有意和解，特派在下前來和親！」

「和親？」皇上有點犯迷糊了。

「新王久聞皇妹玉香長公主聰慧賢淑，知書達禮，才貌雙全！特派在下前來提親。若能事成，兩國休兵，必將福澤萬民！請皇上三思！」

「這個……這個……」皇上有點猶豫不決，想徵求眾大臣的意見，於是問道:「眾愛卿意下如何？」

這些臣子以閹黨為主，全看魏公公臉色行事。魏公公用手碰了碰身邊的御史大夫。

「啟奏皇上！我朝東北皇太極統兵百萬，虎視眈眈。北有韃靼瓦剌不斷犯邊，今西北烽火再起，恐我朝危在旦夕！如能和親以息戰事，何樂而不為？」御史大夫當即建議皇上接受和親。其餘大臣紛紛見風使舵，陳其利弊，懇請皇上三思。

「此事非同小可！朕明日再作決斷，退朝！」

是夜，玉香宮裡，一片歌聲笑語。玉香公主翩翩起舞，李姑娘彈奏《荷塘月色》助興。

「好曲呀好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皇上突然駕臨玉香宮。

「玉香拜見皇上！」玉香公主一見皇兄連忙施禮請安！

「免禮！玉香我妹，今年貴庚？

「回皇上！玉香今年十八有餘！」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火州國王傾慕於你已久，今遣使前來求親，你意下如何？」

「皇上！玉香不願出嫁！玉香願留皇宮陪著皇上！」

「朕也是身不由己呀！火州國興兵十萬，犯我邊境，以此要挾！自古漢有昭君出塞，唐有文成公主入藏……」

「皇上！玉香已明白！玉香願為國分憂！」

「小女子願跟隨長公主，永不分離！」玉香公主願意出塞，李姑娘願意陪嫁以報長公主救命之恩。

護親車隊浩浩蕩蕩，直奔南門而去。幾天後來到保定境內。

從看見駱思恭那一刻起，李姑娘就知道自己和玉香公主已是凶多吉少了！

「長公主！你皇兄已中了魏公公的奸計了。看來我倆已是在劫難逃啊！」李姑娘小聲提醒長公主。

其實一出京城，玉香公主已明白一切。

「不能坐地待斃，想辦法逃出去！」玉香公主顯得異常冷靜。

車隊來到保定靈山附近。

「史德璨、史德蒯，你兄弟倆留下，其餘人馬，返回京城！不得有誤！」駱思恭明白，人多壞事！

聽到兩人名字，一個「死得慘」，一個「死得快」，玉香公主笑出聲來！

「長公主你還笑得出來！他們要動手了！」李姑娘很是擔憂長公主的安危，不斷提醒。

車隊只剩下五個人，朝靈山深處走去。不久，車隊進入一片樹林。

「史德璨，史德蒯！停下！停下！此處正好歇息！」駱指揮大聲叫道。

此地秋風瑟瑟，草蟲低鳴，枯葉翻飛，恰似人間地獄！

勞頓一天的駱思恭造擇一塊石頭躺下喝酒，史氏兄弟坐在轎邊，盯著姑娘看！半晌過後，酒醉的駱思恭在石頭上昏睡過去，竟打起鼾來！史德蒯低聲對史德璨說道:「如此嬌艷的一對美人，就這麼殺掉豈不可惜？趁駱大人酒醉，咱倆不如……那個？」兄弟倆露出了奸笑，朝馬車走過去，一把拉下了公主！史德蒯立馬朝長公主撲去，長公主一聲尖叫，驚慌而逃！李姑娘跳下馬車，被史德璨一把抱住。李姑娘抽出史德璨腰上佩刀，手起刀落，史德璨頓時身首異處！真的死得慘唉！

史德蒯追長上公主，將長公主壓在地上，使勁撕長扯公主衣服！危情時刻，李姑娘趕到，從後背一刀刺死了史德蒯！爾後拉起長公主，往山上逃去！

長公主的尖叫聲驚醒了駱思恭。

「哪裡逃！」駱思恭飛身而起，持劍疾風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