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洛麗瑪絲之誓約

當太陽衝破浮雲率先照亮天空的城池時，天羽城的居民們知道新的一天來臨了。一日之計在於晨，這麼一個美好的早晨，鬼鬼祟祟的無愛小貓咪偷偷跑出房間，在蝴蝶飛舞的歐式花園裡左躲右閃。

無愛又重新穿回幹練不失華麗的騎士服，胸口還被迫別著一朵純黑的鬱金香。全身的傷口早已在一回來就被當成重點治療對象，在無邪和白夜，甚至後來趕來的雲叆叇三重監督下，被表示壓力很大的小婧治療到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

「喲，無愛，你在躲誰？」似乎喜歡上玫瑰包圍的花園，娜娜窩在花壇的一角慵懶的閃著太陽，在發現花叢中突然鑽出的無愛，才懶懶的睜開杏眼。

「娜娜……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就是鬼鬼祟祟，眼鏡片厚到有啤酒瓶蓋那麼誇張，還有點瘋瘋癲癲的男人？他不在這裡附近？是」無愛兩隻小爪子按在花壇邊，眼巴巴地看著貓女王。

「如果被我看見這種傷眼睛的傢伙……他會永遠從這裡消失。」危險的眯起金綠色的貓瞳，娜娜冷哼一聲，將頭轉向另外一邊，不過是什麼傢伙居然能讓火焰女皇避之不及？

「小愛醬~哦嗨喲（早上好）~~」突然一個人影從玫瑰花叢中竄出，散亂的玫瑰花瓣隨著那個人誇張的擁抱姿勢幾乎定格在半空。

來了啊——到底是誰當時把這個白痴帶回來的？無愛看見那個在逆光中閃耀無比的男人，第一回有了想要淚奔的感覺，為什麼感知不到這個男人的精神力？就算是喪屍也是有精神力的啊，你到底是從哪裡發現的新物種啊其實，這個傳說中的「新物種」當時還是你的好朋友花間月決定帶回來的……

「吵——死——了——給我滾回地獄去」被嚇了一跳的娜娜全身炸毛，貓瞳縮成一條細線，喝道，「磁暴」

「哎呀呀——」洛麗瑪絲的紐扣很不幸就是金屬製品，藍白的電光在全身翻騰，不一會兒，一具新鮮的「洛麗瑪絲」味碳烤出爐。被打擾到曬太陽的娜娜昂著頭，每一隻肉墊都從倒在地上挺屍的男人頭上踩過去，準備返回她的飼主文曦的住處。

無愛沉默的看著地上爆炸頭式的碳烤人，他不知從那裡掏出一枝白色的玫瑰放在胸口，雙手疊在玫瑰上……無愛立刻將腦海中準備呼叫醫療小組的念頭丟掉次元以外，抬起腳準備離開「案發現場」。

可是，有力的手突然抓住無愛的腳踝，讓毫無準備的少女因為慣性向後倒下，但是那個人的動作更快，瞬間就輕輕摟住她的腰。因為處於很放鬆的狀態，無愛對於突如其來的跌倒還來不及反應，眼前一花，下一秒那張放大的幾乎百分之六十都被眼鏡遮住的臉出現在眼前。

「不好意思，沒有事。」洛麗瑪絲此刻的聲音有些低沉，與先前那個聒噪的瘋子判若兩人。他的臉上還有剛才被點擊的痕迹，頭髮卻不知什麼時候恢復到直發的狀態，微微下滑的眼鏡暴露出那一雙異於常人的瞳孔。

洛麗瑪絲慢慢將還處於獃滯狀態的無愛扶起，待她的腳跟站穩后，才將摟在她腰間的手臂收回。

「你……」先前就覺得洛麗瑪絲這個人很奇怪，而且還是由花月重點推薦加入天羽城的偽科研人員，身份成謎目的不詳，包括無愛在內的審判者都無法追蹤他的氣息和精神力，他全身上下都散發一種和他形象一點都不吻合的詭秘氣息，很危險，甚至像一種致命的蛇毒。

但他從一見到無愛，就像見了肉骨頭的大狗，緊緊咬著她不放，害的無愛不是躲在房間裡面不出來，就是像今天早上這樣躲躲閃閃。或是哈哈的傻笑，或是像先前那樣有無比脫線的舉動，但是無愛知道，只有剛才一瞬間，才是真實的洛麗瑪絲，不，是褪去偽裝后的身份不詳的男人。

【洛麗瑪絲玫瑰，花語是死亡的懷念。】

想起花間月特地對她說的話，無愛看向男子的目光愈發複雜。

「哎呀~不要這樣看著人家嘛，我會害羞的哦~」洛麗瑪絲的語氣又恢復到原先的活潑，但是那雙暗金色的蛇瞳卻在無形之中給無愛施加壓力，他像哄小孩一樣揉著無愛前幾天才修整好的波*頭，笑嘻嘻的說著，「真是的，沒想到零之審判者居然是這麼可愛的小貓咪啊。」

「洛麗瑪絲，你到底是——」似乎感覺到無愛的不安，周圍飛舞的蝴蝶紛紛聚集到主人的身邊，幾隻黑紅妖艷的噬骨蝶停留在純白的騎士服上十分顯眼，雖然知道洛麗瑪絲不會做出什麼危害自己的舉動，但是他身上的那股詭秘氣息讓本來就很敏感的無愛異常不安

「阿拉，不要緊張~你也看到了我根本不是叛神者嘛，而且也不是什麼變異喪屍。只是很高興我終於找到你了，忍不住想慶祝一下。」洛麗瑪絲的手指繞過危險的噬骨蝶，輕輕點了一下無愛的額頭，「我還想和你套近乎搞好關係呢，露出這種不安的表情我會覺得很失敗的哦~」

「我有什麼值得你關注的呢？」他的手指觸感冰涼，但是觸及額頭的瞬間先是讓無愛異常排斥，繼而漸漸冷靜下來，對於這個只見過幾面的陌生人，這種舉動太過於親密了，無愛不禁向後退了一步，想要與男子拉開距離。

洛麗瑪絲一把拉住無愛的手，將她拉回原來的位置，額頭與額頭緊緊相貼，無愛可以清楚的看見那雙詭秘的蛇瞳緩緩變化的紋路，他的體溫很低，但不是冰涼，他的呼吸吐出的也不是溫熱的氣體，而是如同清風般的沁涼，甚至身上那股可笑的焦味也隱隱可以嗅出。

只是盯著她，幾乎就禁錮她所有的動作。

「因為啊……你可以實現我的願望哦~但是現在還不行呢，現在的你能力還不夠，達不到水鳳音那種程度……」洛麗瑪絲的聲音很輕，似乎怕驚嚇到這個已經十分不安的少女。

「你認識水鳳音？」不安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無愛感覺自己的臉很燙，但還是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問。她知道洛麗瑪絲沒有騙她，他不是叛神者，那麼他又是如何得知水鳳音，又怎麼判斷她和水鳳音之間的差距？

「我以前和水鳳音可是『同事』呢，不過現在已經不在一起幹活了，那位美女什麼都好就是喜歡玩些驚險的遊戲，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以前被一隻小狐狸欺負，現在嘛……居然還被一個白痴男給『欺負』了，真是越活越回去啊。小愛可不要學她哦~你要變得越來越強，強大可以打破神定下的『規則』，這樣才可以實現我的願望。」

「你的願望不會是……毀滅地球。」

「哎呀，討厭啦~不要把我和水鳳音相提並論啦~人家的願望很小哦，只要你稍微動動手就可以實現了~」鬆開禁錮無愛的手，洛麗瑪絲又恢復到原來的抽風狀，很是少女的捂住自己的臉扭來扭去，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樣。

「……」無愛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抽出毛病了。

「一定，一定要幫我哦，小~愛~醬~我發誓我的願望之關係到我個人，絕對不會危害到其他人的利益，對你來說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洛麗瑪絲將眼鏡稍稍下壓，露出整對詭秘的蛇瞳，嚴肅的表情與可笑的語氣形成鮮明對比。

「你到現在都不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麼。」無愛有一種認輸的感覺，對方一邊一個勁的套近乎，好像非要自己幫忙，但有無形中給自己施加著壓力，這種感覺很不好，但不是討厭。她承認，洛麗瑪絲那種詭秘的氣息也吸引著自己，甚至也有一種想要知道他願望的衝動。

「嘛~嘛~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你了絕對會把我當白痴的。」

「……」不，其實你一直就是一個瘋子。

洛麗瑪絲半蹲下來，視線與無愛齊平，伸出左手小手指很認真的看著無愛。

「我們來拉鉤。」

「哈？」

「做一個約定哦~洛麗瑪絲絕對會服從並幫助鍾離無愛成為超越水鳳音的審判者，並且不會傷害天羽城的一切，鍾離無愛則要幫助洛麗瑪絲實現他小小的無傷大雅的願望。」

無愛沉默了一下，也伸出左手，小指與小指緊緊相扣，她可以感覺出自己的手指有那麼一絲的顫抖……其實，她還是多少有些畏懼洛麗瑪絲，一種莫名的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卻有好奇。所以說「好奇心會害死貓」這句話一點都不錯。

「拉鉤鉤~我絕對會服從並幫助你成為超越水鳳音的審判者，並且不會傷害天羽城的一切。」一股微風在兩人身邊攢動，似乎在見證這個約定的成立。

「我……一定會幫助洛……你實現你的願望。」

兩個手指鬆開，一條黑色的斑紋出現在無愛的手指上，是一條黑色的小蛇盤曲其上，漸漸隱於皮膚消失不見。

「拉鉤鉤~一百年不許變哦~」洛麗瑪絲勾著小指，笑嘻嘻的看著出神的無愛。

這個約定不是浮於表面的隨性，而是深入兩個人靈魂的誓約，不是「鍾離無愛」和「洛麗瑪絲」在約定，只是「我」，「你」。

「咚——咚——」沉重莊嚴的鐘聲從教堂的方向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阿拉~已經到這時候啦，小愛醬~去吃早飯咯~」

「我知道了……」

「等一下」

「？」

「啊啊——我忘記了，小愛，請接受我充滿感謝之情的擁抱——!」

「滾」

無愛可以預見，她的未來將會充滿荊棘和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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