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開解
「痛！」在到凰鳴城的途中，雲柒一直是處於半昏迷的狀態，此時算是蘇醒過來。
當她一開口，發現嗓子有些乾澀，陳子由適時地遞過來一杯水。
水入吼之後，雲柒一個激靈，總算是徹底清醒，體會到了活著的感覺。
「這裡是陳家在凰鳴城的老宅，周圍都是我布置的眼線，很安全！」陳子由為雲柒說明了情況。
感受到了肩頭髮出的疼痛感，這安全二字，永遠只是相對而言，那天會有刺客來取她的性命，接下來應當也難得安寧。
只是，到底是誰想要對她動手？
雲柒看向了陳子由，眼前之人顯然似乎不太可能去請刺客。畢竟陳子由現在想取她的性命很簡單，用不著那樣大費周章。
但如果想要藉此機會來討好她，那這手段也未免太過拙劣了一些。
「不是我！」陳子由此時自然是不知道雲柒心中的想法，便開口為自己分辨。
雲柒動了一下，想要擺出一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態，但這動作卻成功牽動了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心中暗罵背後的主謀缺德。
陳子由並沒有動手去扶雲柒，在非緊急的狀態之下，陳子由還是保持著一個士人應有的品格。
好不容易忍著痛調整好了姿勢，雲柒開口說道：「我知道不是你，我只是在想背後出手的是誰，如果是宋千略那般人，這簡直就是奔著零和去的。」
「零和？」陳子由顯然沒有聽懂雲柒的新型辭彙有些發矇。
雲柒說道：「所謂令和，就是沒有贏家，到最後大家吃虧，隨便提一下，我要的是雙贏，大家都好好地活下去不香嗎？」
陳子由想了想說道：「人與人之間有太多的猜忌之心，宋尚書怕你們雲家發展壯大之後，反噬朝廷，作為朝廷重臣自然要多一些防備。」
雲柒搖頭道：「這便是陛下任用問棋當兵部尚書，而把宋千略置於工部的理由，這其中也有磨鍊他的意思，宋千略總是在奉行著自己所謂的正確，不會去顧忌他人。」
想到這裡，雲柒忽然一嘆道：「現在這朝廷之內有太傅在，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陳子由皺眉道：「據我所知，所有士人對太傅的評價都是不長於政略，他應該沒有家主您說的那麼好吧！」
雲柒搖頭道：「那只是表現而已，對的人在對的位置上，才會發揮出應有的才能，否則的話，力量越大便越是悲劇，就像是那位蜀相。」
看著陳子由一臉疑惑的表情，雲柒這次卻沒有做出解釋，開口問道：「盛京中現在是什麼狀況？」
陳子由的面色一變，看陳子由的模樣，雲柒心中不禁一突，問墨已經派出了人去璃雲別院搶人，朝廷沒有理由不作出反應。
看著陳子由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樣，雲柒沉聲問道：「是不是問墨出了什麼事？」
陳子由有些驚訝地看了雲柒一眼道：「監察衛統領問墨動用私兵，違反容國律令，已經被押往了刑部候審，這罪名想來足夠換來一刀了。」
聽了陳子由的話，雲柒立馬支撐著想要從床上爬起來，陳子由連忙把她給按了回去。
「就知道是這樣，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對你說。」
「我回去應該還有迴轉的餘地，我不會再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離開！」雲柒開口說道。
陳子由嘆了口氣道：「刑部對於問墨的事情看得出來一直在拖延，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問墨。」
「刑部尚書周儒風，這人倒是很會賣人情。」雲柒開口道。
「或許只是陛下不想殺問墨罷了。」陳子由的神色有些複雜。
看陳子由的模樣，雲柒不禁說道：「上次有些話我還來不及跟你說，其實你已經不必再糾結容皓的生死，對於一個權力慾望極大的人來說，失去權力失去傳承，這可比死了要難受。」
陳子由張了張嘴，但並沒有說出話來，有些道理要懂很容易，但若是想要身體力行那便有些難了。
「除了少數瘋子之外，沒有人會真正喜歡戰爭，你爺爺也是一樣，你現在所作所為就是將容國再次帶上混亂。」雲柒神色嚴肅地看著陳子由。
陳子由單論才能來說，有可能成為和他爺爺陳瑾一樣的大將，但若是突破這個心結，那他將永遠地沉淪於陰謀之中，最後的結果只能是被人驅使，去當別人手中的利刃。
「那我該怎麼做？眼睜睜地看著殺我爺爺的兇手老去，然後得以善終？」陳子由眼中有怒氣也有迷惘。
「秦苗的手段我很清楚，當初讓容皓從病床上起來，用的是極其損耗元氣的法子，容皓本身依舊因為病痛元氣大損，在這麼一弄，應該只有不到一年時間。」
陳子由低下頭來，見此情形，雲柒知道自己還需要再添上一把火。
「以你們陳家再起為代價，來換取一個廢人不到一年壽命，或者說，用你父親叔伯還有你爺爺寄予你身上的厚望與其相比，孰輕孰重，想必已經用不了我多說了吧！」
陳子由抬起頭來問道：「我該怎麼做？」
雖是同樣的問題，但其中的意義卻並不一樣，一個是為了過去，一個是為了未來。
雲柒說道：「你現在帶我離開，所有人都只會說你是盡忠職守，此時帶著我返回盛京，你不但沒有過錯，反而有功。」
陳子由深吸一口氣問道：「如今盛京可以說是危機四伏，與其回盛京還不如直接送您入蜀。」
雲柒搖頭道：「若真那樣做了，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容國朝廷與蜀的裂痕永遠將無法抹去，這對於整個國家來說都沒有什麼好處？」
其實，雲柒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其實她在等容璃的一個解釋。
接下來的時間裡，陳子由開始安排雲柒回盛京的事宜，如今的雲柒可是被人給盯上了，若是不小心行事，殺手的暗箭不可能每一次都射在雲柒的肩膀之上。
對於如今的陳子由來說，他無法承受這個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