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友
聽了容璃的話后，沈暮不禁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您是昏君還是明君，把江山拋了，就為了去尋找一個女人。」
「有人說，我坐這個江山是在贖罪，所以便出來看看，自古皇權不下鄉，我總要看看推行的那些新政的效果才行。」容璃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說道。
沈暮也看了外面一眼說道：「襄城是南北通衢，不比梁城差，也多虧了宋千略。」
說道宋千略沈暮忽然停了下來看向容璃，容璃嘆道：「你是想要問我築成之事吧！」
容璃一路從永城打過來，沿途的關卡城池都有破損，這些要修復的話可不是三五個銀錢能夠解決掉的。
鎮南將軍方通來報，沿海水寇為患，雖楚地改制，讓楚地之民好過了不少，但終究是有一些願意鋌而走險的人，聯合起海外島國的倭寇在沿海劫掠，更甚者登上大陸劫掠城池。
早前庄寒已經提過，治理楚地是要靠水磨工夫，至少在短時間之內，沿海的城鎮需要修築城牆，並駐守重兵。
當容璃提出要啟動這工程之時，宋千略卻極力反對。
其原因是朝廷的府庫已經空虛，若是過度的依靠雲家，那之後不知是容國還是雲國。
至於水寇，在宋千略看來那不過是烏合之眾而已。
此言誅心，問畫當堂和宋千略吵了起來。說此時已經被封蜀王的雲戰一心為朝廷，並沒有絲毫躍越矩的行為，宋千略是在離間。
這本應該是內閣表決的事情，此言一出，便並非是單純的政治立場，而演變成了黨派之爭。
最後，容璃只得拍板，沿海城池要修，但是以國家的名義向雲家借錢。
雲柒應當是沒有想到，自己沒有在朝堂之上，容璃也能夠覺醒國債的概念，不得不說在耳濡目染之下，容璃已經深受雲柒的影響。
不過，在這個時代可沒有多少國家信用這個概念，借錢就要做出抵押，而容國能夠拿出來的，便是礦場鹽田等位國家提供大量稅收的資產。
這樣一來，可是把問棋嚇得夠嗆，雲家若是真的接受了，那邊真成了一頭被圈養起來的大肥豬，容璃或許不會對雲家動手，但容璃兒子可就不一定。
而到時候他們這些人也老得老死的死，根本沒有辦法庇佑雲家，便求著容璃收回成命。
只是，這南部水寇問題終究是要解決的，錢依舊要借，最後好說歹說免除了利息，這才讓問棋稍微安心一些。
只不過從此之後，問棋便和宋千略不對付，在不觸及到底線的情況之下不時地對宋千略使絆子，而宋千略也不甘示弱，與問棋打擂，其後官員紛紛站隊。
以容璃舊部為首的璃黨，以舊雲家的家臣為首主的雲黨逐漸形成，相互攻訐。
這是容璃還有雲柒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不過，按照帝王心術來說，兩黨相互制衡反而是一件好事。
「現在京城裡的事情傳到梁地都已經變了味，說是雲家人開始迫害忠良。」
沈暮的意思，容璃自然明白，正所謂眾口鑠金，這樣的情況若是持續下去，雲家很有可能被逼迫到一個異常尷尬的境地。
「其實，柒柒走了之後，我才明白，她是想要將雲家的頭先去了，然後由我來掌控這無頭之龍，但三年了，我並沒有做到。」容璃嘆了口氣道。
沈暮說道：「那你還敢從皇宮出來，就不怕那兩幫人在你這個皇帝離開之後互相掐起來？」
「有老太傅在，他們也不會做得太絕，六部息息相關，沒了誰都不能將朝政維繫下去，我就是要讓他們知曉，皇帝這權力是放了，他們得了權力，就要付出響應的代價。」
「這個代價包括他們原本所處於的立場？」沈暮試探性問道。
容璃並沒有回答沈暮的問題，如今這新政方行，已經暴露出了很多問題，他找雲柒不只是私心還有公心。
新政這一記葯實在太猛，縱然是好政，但缺乏了必要的過渡期最後也可能演變成為惡政治。
而這過度，需要雙頭并行！
「王爺，你的殺心終究是弱了！」沈暮嘆道。
容璃愣了一下，細細打量著沈暮，看得沈暮極為不自在，眼神一凜道：「我是不會入朝為官，我只是一個大夫而已。」
「可惜了，若是問書還在，再多一個你，當初柒柒離開還真不能說是錯。」容璃嘆道。
「您這算是不識好人心？」沈暮搖著蒲扇。
容璃苦笑著搖搖頭，就要往葯堂之外走去，走到門口之時忽然被沈暮叫住，只見沈暮把一套蓑衣斗笠交到了容璃的手上。
「梁地六月天氣無常，還是多做準備才好，若你真想看看著江山如何，可一路向北，若是可以的話，再去北梁看看。」
沈暮說完之後，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璃王爺，我還願意如此稱呼你，這葯堂多謝了！」
容璃怔了一下，沈暮這些年來雖說醫術進步神速，聲名遠播，但本身卻病沒有多少錢財，他沒有依靠醫術斂財，過得是苦行僧的生活。
在輾轉到襄城之後，監察衛發現報告了容璃，容璃便藉助當地一個富商之手，給與沈暮銀錢，讓他在襄城安定下來。
「好好行醫，也好告慰華醫聖的在天之靈，我還會再來的，你那酒很不錯，不知叫什麼名字，下次來是否還能夠喝上？」
沈暮看了那壇藥酒一眼，笑道：「此酒無名，王爺你取上一個名字如何？」
容璃思索了片刻說道：「鬼醉如何？」
「這是何意？」沈暮問道。
容璃笑道：「等我將她尋回來之後，她會告訴你這名字的意思。」
說完這句話后，容璃揚長而去。
「鬼醉，歸罪，難道是背負天下罪的意思，這名字倒是不錯。」沈暮喃喃自語道。
其實，沈暮不知道的是，所為鬼，便是鬼醫的意思，而這醉，便是因為雲柒曾將他灌醉，獨自去天山進行試驗，另外一次，雲柒把他灌醉之後，吞下了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