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佳偶天成晃虛名

第4章 佳偶天成晃虛名

被拉扯進來的小廝,無一例外,都遭到了葉乾鍾戒尺的抽打。葉景生眼疾手快,趕緊躲在一旁葉仁甫的身後,就像是溺水的手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葉大哥,救命!」

葉仁甫眉目微垂,看着身後的葉景生,右眼微微一跳。果然,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拿他當擋箭牌。

「義父。」葉仁甫看着舉著戒尺追過來的葉乾鍾微微拱手說道,「今兒是少爺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

葉乾鍾望着一臉平靜的葉仁甫,再看看不正形的葉景生。

仔細一想,葉仁甫說的有理。

「今兒就先放過你這個逆子!」葉乾鍾手舉著戒尺指著葉景生厲道,「來人,把少爺給我綁了,扔進洞房裏!」

「我不要!」葉景生大聲地反抗著,卻抵不過四五個小廝的齊心協力,再一次被人扛在肩上,往後院走去。

「葉乾鍾,我告訴你,現在是民國,不是大清!現在講究的是民主,是自由!你這個行為屬於逼良為娼……」

被逼急的葉景生直呼葉乾鐘的名諱,破口吼道。不過很快便被小廝快步扛向後院。葉景生的聲音也漸漸消失,葉乾鍾卻覺心口直疼,右手重重地捂在胸口上。他怎麼就生了個這麼不孝的逆子!出去留學三年,祖宗的東西全都忘了,滿腦子自由,民主。

「義父。」葉仁甫察覺到葉乾鐘身體的不適,闊步上前,攙扶著葉乾鍾走向一旁的石凳邊坐下。「義父,可是心口又疼了?」

葉乾鍾心口疼的毛病,是年輕時落下的。那時仗着年輕氣盛,許多行為都不注意,讓心口受了風。以至於,老了老了,病也就越發的多了。

「無妨。」葉乾鍾捂著胸口,搖了搖頭。「都是一些老病,一時半會死不了。」

「義父。」葉仁甫眉頭一皺,似在埋怨葉乾鍾說着不吉利的話。

葉乾鍾捂著胸口,感覺疼痛感減輕了一些,抬起頭看向身旁的葉仁甫,眼神中多了一份的慈愛。不知何時,那個牙牙學語,懵懂的孩童,已經長成如今眼前這位成熟穩重的少年了。

「仁甫。你今年可有二十二了?」

葉仁甫眉目微微低垂,眉頭不經意地一蹙,似在躲閃葉乾鐘的眼神。

「我記得,你比景生大兩年。你進葉家時,才三歲,就這麼高。」葉乾鍾用手比劃了一下,矮矮的,不高。「那時景生也只有一歲,本該是粘人的年紀,可他卻獨愛粘着你一人。」

葉乾鍾無奈地笑着,陷入進回憶中,「你們倆,一起長大,一起學習。可是脾性卻完全不同,仁甫你穩重成熟,能挑大樑。景生、唉。」葉乾鍾嘆息一聲,帶着重重的疲憊,「若景生有你一半的成熟穩重,當年也不會送他出去留學鍛煉。現在倒好,回來整天一副洋人的裝扮,滿腦子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葉仁甫站在一旁,微低着頭,心中已是瞭然。這不是甜蜜的回憶,而是帶着刀劍的回憶殺。「義父放心,少爺天資聰慧,學什麼都會的很快。明日,仁甫便帶少爺去各個分店了解業務行情。」

葉乾鍾望向身旁不卑不恭的少年,似在沉思。很快便站起身,右掌重重地拍在葉仁甫的肩膀上。「仁甫,你可知為父為什麼一定要景生娶嚴家女兒。」

葉仁甫眼皮未抬一下,平淡說道:「仁甫聽聞嚴家過世的夫人刺繡了得,被稱為『蘇州第一綉娘』。但紅顏薄命,嚴家夫人早在六年前便因病逝去。而嚴家夫人的一手刺繡絕活也都傳給了當時年僅十歲的女兒,便是嚴家女兒素婉。」

「葉家的綢緞與嚴家的刺繡相結合,實乃錦上添花。葉家的獨子與嚴家的獨女相婚配,也屬佳偶天成。」

葉乾鍾聽着少年有條不紊的話語,手掌在葉仁甫的肩上微頓一下,繼而重重地拍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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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空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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