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叛族者萬死難恕

第五百零七章 叛族者萬死難恕

群豪眼見錢塘四義到了這時竟還忠心作狗,俱皆不齒,早有人喝罵出聲,任飄雪擔心雲鳴鳳被他主僕圍攻,提了打狗棒一旁戒備。

妙虛道人眼見錢塘四義神色木訥,心中起疑,與悟塵道:「唉!錢塘四義原也算是號人物,如今卻變成這副痴痴傻傻模樣,十有八九是中了那倭人毒啦!倒是可惜了……」

悟塵道:「阿彌陀佛,道兄所言甚是,聽聞日禾邪教中有一種藥物,叫作斷情醒腦丸,人若服之,便如行屍走肉,想來他四人多半是服過……」

妙虛道人道:「不說這藥物有時間限制么?一月之內能使被服之人,神智完全清醒,只對施與其藥物者言聽計從,斷斷不會生出反抗之意,但不知真假,至於他四人么……你瞧他個個神情獃滯,卻又是何故?莫非傳言有誤?」

悟塵道:「那便不得而知了,阿彌陀佛,是葯三分毒,況且是這種制人精神藥物,最是邪惡,興許是被迫的服用多了,以至終到了這般地步。」

說至此處,不住搖頭,妙虛道人道:「多半是這樣,唉!倒也是可憐之人……」

施無邪在他二人旁邊聽了,心知他二人乃出家之人,最是心慈,這會兒竟動了惻隱之心,不由無語,接過話頭道:「二位前輩忒也心軟,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在晚輩看來,不論出於何種緣由,背叛民族,大是大非都分不清者,萬死難恕!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了?」

妙虛與悟了俱各一怔,旋即面露慚愧,點頭道是。

那伊藤見雲鳴鳳巋立不動,分明不將自己放在眼中,暴跳如雷,阻住了錢塘四義,正擬再說些大話挽回些顏面,卻不想雲鳴鳳已搶在他前頭髮了話:「夠了!莫要再虛張聲勢了,小爺不屑的看,哼!是騾子是馬,手底下見真章,嘿嘿!莫道小爺欺你,這樣罷!我中華上國乃禮儀之邦,爾雖乃賊寇,小爺也不屑欺你,且先讓你三招,動手罷!」

那伊藤面色青紫一片,怒極反笑道:「好!好!好!」連道三聲好字,沉着一張臉,拉開架勢,彎刀出手道:「無知小兒,本教主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幾時去,哼……」

鼻音拖的老長,自知此一戰便如困獸之鬥,眼下唯一出路便是出其不意擒了雲鳴鳳,以他相要挾,迫使敵人投鼠忌器,才好逃出生天。

是以,一上手便不遺餘力,右手彎刀划圓,自不可思議角度劈出,不砍不刺,反撩雲鳴鳳背劍右手,左手翻然成掌疾拍,當胸襲去,端的狠辣無比。

雲鳴鳳眼見敵掌敵刀襲來,全無慌色,好整以暇站立,左手捏著劍指不變,嘴角含笑勾起,寒風吹在他身上,衣帶飄飄,便好似將一切不放心上一般。

崔吟吟直嚇的一顆芳心都提到了嗓門口,眼看敵刀已將臨雲鳴鳳身體,待要出聲提醒,卻見他於這時已動,也不見如何作勢,便連身勢都不曾變過,右手依舊負在身後,身子忽地橫移數尺,輕飄飄避開,口中雲淡風輕道:「第一招。」

那伊藤只覺眼前一花,敵人已脫離攻擊範圍,跟着便聽見雲鳴鳳在數招式,如何不怒?八嘎一聲叫,彎刀順勢變撩為橫斬,左掌拍空撤回,化作拳招,如影隨行再攻上去。

雲鳴鳳嗤笑一聲,閃了開去,嘴中數道:「第二招。」

那伊藤疾厲兩招皆被敵人輕鬆避開,心念急轉,順間冷靜下來,心知一味心浮氣躁,今番斷難討得了好去,攻出的招式再度落空,跟着跨前一步,左手縮回,改作雙手握刀,直斬過去,嘴上叫道:「八嘎!你的瞧不起本教主么?哪個要你來相讓?還手啊,躲躲閃閃作甚?。

雲鳴鳳道:「說了讓你三招便是讓你三招,你道小爺是言而無信之人?」,跟着又是嗤笑一聲,眼見得敵人再也不敢託大,心中暗暗好笑,身形一閃,又避開去,嘴中說道:「三招已過,小爺可是要還手啦!嘿嘿!」

伊藤連攻三招,連敵人衣角都沒碰到,暗暗心驚,尋思自打學了洗髓、易筋二經,關外鮮逢敵手,此番入了中原,雄心壯志化作雲煙,今日被逼到這份上,只求脫身,卻哪料竟是這般結果,不由興了沮喪心思。

心中卻又萬萬不甘,轉爾又想:「中原人最是狡猾,他不與我真斗,只一味躲躲閃閃,又拿話刺激與我,莫不是要瞧我招式套路,再不便是耗我體力,倒不是我功夫不如他了,嘿!打的好如意算盤,本教主的豈能叫他如意?」

內心打定主意,耳聽得雲鳴鳳如是說,只當他又來欺騙自己,只作不理,雙手倭刀跟着再度揮出,嘴中道:「怕你么?你的倒是還手啊!說好的公平一戰,你的卻與本教主的耍起了陰謀詭計,當本教主不知么……」

這句話還沒說完,卻見雲鳴鳳劍指一引,右腕一翻,青吟劍已轉了過來,口中嗤笑道:「哪個與你耍陰謀詭計來?你當小爺是你?呸!懶得與你廢話,自求多福罷!十招之內,取爾狗命!」

道罷,一劍前指,直刺過來,那伊藤聽了他這話,直氣的哇啦哇啦直叫喚,心道:「好!好!好!老子倒要瞧瞧你怎麼十招之內取本教主性命,好一個狂妄小賊,你那套破劍法都叫老子瞧了好多遍啦!狂什麼狂?」

怒極反笑,嘴中道:「呔!乳臭未乾的小賊,叫你大言不慚,看你怎麼十招取本教主性命,哈!哈!哈……」

仗着手中彎刀也極鋒利,竟不避青吟劍鋒芒,直迎上去,這一招去勢甚疾,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終於見敵人不再躲避,全力施為,自然是旨在一招建功。

卻哪料得,招至中途,駭然變色,原見敵人隨手刺出一劍,招式平庸,平平無奇,速度也是極緩,根本算不了作是劍招,他初時還只當敵人看不起自己,放了狠話未盡全力,心道正合我意。

這時再看,不由面色大變,但覺便只這一招,竟藏無盡奇妙后著,直將自己前後退路盡數封死,不留一點餘地,不論自己要怎麼躲避都斷斷躲避不過。

他只驚出一身冷汗,心道:「嗯?怎地這會兒功夫,他劍法又變?遮莫與仇桑打時,他竟藏拙?為的便是對付本教主來?啊喲!定是這般!」

心想更駭,左右都躲不過,銀牙暗咬,雙手抱刀,去勢不變,硬碰上去,但聽「叮」的一響,火星四射中,他只覺雙手發麻,彎刀竟幾乎握不住脫手,心中更加駭懼,要知他雙手握刀,敵人只單手執劍,他催動了八成功力,竟敵不過敵人單手一招。

孰強孰弱,明眼人一目了然,再看雲鳴鳳面色不起一絲變化,心中更涼,這還怎麼去打?他原想一切,再這一招之後,全都化作痴人說夢,心底哀嘆:「罷了!鏡花水月,一切成空,今番命將不保,唉……

說什麼稱霸武林?說什麼捲土重來?終究不過都是我的一廂情願臆想罷了,中華武術博大精深,小賊譏笑我的是井底之蛙,倒也不是妄言,啊……

我的好不甘心吶!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

正道群豪俱都吶喊道好,悟塵道:「咦?這是什麼劍法?之前並未見他使過。」

妙虛道:「不錯!只怕他從未使過,這種劍法去蕪存菁,化繁為簡,看似樸實無華,實則已至返璞歸真之境,卻不知他從何處學得,怪不得他那麼堅定從容,先前與那姓仇的狗賊兜兜繞繞斗那麼久,只使他家傳劍法,多半他心中早已作好了打算,欲要出奇制勝罷?」

悟塵頷首應道:「阿彌陀佛!只怕便是如此,只是似此等劍法,當真是神乎其技了,便叫人瞧了,一時又哪裏能瞧透徹了?老衲這麼初瞧,也只窺得一絲端倪,倘若是我,遇上他這劍法,莫不如也斷難應對吧。」

說着苦笑搖頭,妙虛道:「甚是!甚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看來我等當真老矣!江湖後輩,有雲小師弟這般後起之秀,實乃一大幸事啊!」

說罷,相視苦笑,回過頭去再看,他二人都是當代武術大家,這麼推崇一個後輩,言辭之中實無半點虛偽,當真絕無僅有了。

崔吟吟一旁聽了,心中歡喜,俏臉暈紅,目不轉睛看向雲鳴鳳,眼中痴情蜜意,自然流露。

任飄雪與施無邪兩對夫婦,也都滿是佩服,那錢塘四義顯然已看出自家主子吃了暗虧,俱都面色一變,互相望了一眼,蠢蠢欲動,施任四人瞧了,各挺兵器攔住,任飄雪道:「怎麼?想要以多欺少么?奉勸你一句,趁早打消了念頭。」

施無邪便如訓孩童般道:「你們這四個奴才,給我放老實些,乖乖站那別動,聽見了沒有?否則,施爺爺不介意立時便送你們見閻王爺去。」

那伊藤反應倒也挺快,一記硬碰,吃了暗虧,心中念頭百轉,身子頓了一頓,隱去不適,便即倒縱出去,左手放了刀柄,只以右手擎之,半空中身子一旋,側跨出去,腦中急想對策。

哪想,他快雲鳴鳳比他更快,輕身功夫展開,腳下連點地面,如影跟去,嘴中譏笑又道:「很好!總算是接下了第一招,怎麼樣?滋味不錯吧?第二招來啦!」

他提氣縱躍,口中說話,氣聚不散,那伊藤一聽,暗暗叫苦,先前一擊,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兩臂總有酸軟之感,敵人第二招跟着又來,他心中怒罵:「他媽的,這小賊還是人么?怎地並無半點不適?這……他媽的!還有沒有天理了?不科學啊……

操他媽,再跑下去真就死了,豈不冤枉?拼了罷!能抵一時算一時,不到最後哪能輕易放棄呢?哼!」

心中抓狂,萬般無奈之下,耳聽得敵劍已至,咬咬牙,心下發狠,側跨一步轉過身來,全身勁力急提右臂,單手執刀又迎將上去。

雲鳴鳳人畜無害笑道:「嘿嘿!看你能接得幾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放着好好的自己國家不呆,偏生要來我中國興風作浪,那便要想好代價,出來混都是要還的,懂么?」

反正氣死人不償命,他也不打算放過伊藤,說話自然無須客氣,心想什麼便說什麼,全無顧忌,那伊藤卯足了勁兒,這會兒雲鳴鳳說什麼,他都只作不理,生怕一張口便泄了氣去,他知自己與敵差了不是一星半點,眼下絕對不是鬥嘴時候,索性便裝聾作啞。

只聽又是「叮」的一聲,刀劍相交,那伊藤執刀手腕一沉,只覺力有千斤自刀上傳遞過來,他胸口一悶,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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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劍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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