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觀察者」的見聞(求月票)
拼湊后辨認的結果，和之前見過的地獄路牌一樣：
上部大字體寫的是：「西陸肆佰編號血之地」。
下面的一行行小字寫的是：
「警告一：嚴重污染區域、嚴重颶風侵蝕；」
「警告二：亞人異種無差別攻擊；」
「警告三：庇護所定期遷移；」
「警告四：潘多拉代碼疑似泄漏區域；」
「警告五：BUG源造物隱形區域；」
......
這是陳楓第一次見到金屬路牌上，寫着多達五個警告。
這足以說明這片區域的危險程度。
也帶給陳楓許多疑惑。
而且陳楓也注意到，似乎路牌的編號越靠前，就代表着越深入地獄。因為之前做為地獄裂徑嚮導時，見過的另兩個路牌編號，都很靠後。一個是九百，另一個是兩千多。
陳楓現在是一個入夢的『觀察者』，所以也無法任意來往，去觀察其他的區域。只能跟隨在這個少女衛芷芙旁邊，等待着接下來的過程。
大約十分鐘后，衛芷芙的眼神一動，似乎感覺到什麼。
此時此刻，就在這個金屬框架的前方，無盡風沙揮舞的濃厚陰霾里，一個人影彷彿像是穿透而來，出現在金屬框架下。
「老師！」
衛芷芙帶着驚喜，從金屬框架上一躍而下，然後面對身前的人影恭敬行禮，顯得極為尊重。
這個被稱為『老師』的來者，是一個身材很高的男子。但他的具體形象，都被霧霾繚繞着遮掩，僅能分辨出體型和模糊的樣貌。
「考慮好了嗎？想不想離開？」
『老師』的聲音帶着鼻音，顯得醇厚而深沉，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老師，可我為什麼要離開呢？」衛芷芙小心翼翼地回答，但同時臉色上是疑惑和茫然，又說道，「這裏是我的家......」
「家？」
『老師』帶着一絲琢磨不透的情緒笑了笑，說道：「你沒有親人，哪來的家。」
「可是，我是在這裏長大的......那這裏就應該是家......」衛芷芙垂首忐忑說道。
「你害怕嗎？如果你出來，你會不會害怕？」『老師』反問道。
「害怕！」衛芷芙很肯定的點頭，神態上明顯帶着濃濃懼意，說道：「只要離開庇護所，我就會非常害怕。如果不是收到老師的信息，我也不敢到這來等您......」
「當然，這裏是地獄，是最可怕的地方，即使是神祇......」『老師』意味深長的呢喃一句，但隨即就轉過話題，說道：
「我給你一個機會離開。」『老師』醇厚深沉的聲音帶着誘惑，「是時侯交給你一項任務了，證明你在『血源詛咒議會』的價值！」
「我遵從老師的決定！」衛芷芙垂首恭敬說道。
『老師』伸出長長衣袖裏的手指，蒼白的指尖上，是一滴彷彿凝固的血水珠粒。
「去完成這個計劃，你會得到獎賞。如果你足夠優秀，那麼你將會得到夢寐以求的生活，以及更高級的非凡之力！」
衛芷芙帶着一絲期待，以及忐忑的態度，湊近蒼白的手指。然後伸出舌頭，將這一滴彷彿凝固的血水珠粒舔進嘴中。
她的臉色幻變，片刻后，垂首道：「我已經知道了，謝謝您！我一定盡心儘力，死而不悔！吾主的榮光，必將照耀我身！」
「去吧，不要回頭。」『老師』擺了擺手，示意衛芷芙離去。
衛芷芙深施一禮，然後頭也不回，飛快地遠走，消失在無盡風沙的遠方。
『老師』站在陰霾的籠罩中，不過片刻，已經是身影潰滅無形，彷彿從來就不曾出現過。
............
陳楓的眼前再次景象幻現，各種顏色與光彩交錯。
隨着視線清晰，已經可以看見一個佈置成粉紅氛圍，香熏繚繞，極具魅力的單獨套房。
衛芷芙已經是換了一副容貌，就像陳楓熟悉的那個淘鶯街的清純又嫵媚的模樣。她坐在沙發上，僅穿着貼身的絲褸。
在她的腳下，匍匐著一個袒露的歐裔男子，正是盧修斯。
此刻的盧修斯，就彷彿陷入一種瘋狂。他舔着地面、舔著沙發，舔着眼前能見的東西，呢喃道：「......接受吾主的恩賜......我願意把自己奉獻給你，打我！鞭打我......」
衛芷芙帶着一絲厭惡，但隨即就是笑意盈盈，拎起手邊的皮鞭，狠狠地抽在盧修斯身上。
............
所有的顏色和景象再度幻現，仍然還是這個粉紅色的套房。
但在盧修斯身邊，站着滿身桀驁氣質的跛豪。他以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衛芷芙。
而衛芷芙則是慵懶地坐在沙發上，食指豎起在唇邊，對着跛豪發出一聲無形的嘯叫。
也就是瞬間，跛豪徹底沉淪，匍匐在衛芷芙的腳下。
............
周圍的一切繼續幻變。
陳楓感覺到的是沉重的喘息聲。
然後是視線模糊搖晃地奔跑，以及心跳加速的聲音。
衛芷芙在拚命地逃，她的身後，是五隻身軀龐大，彷彿黑虎獒犬的怪物在追逐她。但是無論她如何逃，都逃不過虎獒的追蹤。
忽然，在她逃亡的視線前方，大量的黑色絲線縱橫交錯，紡織出一個蛛網似的障礙。然後就是一個倒吊的木偶，牽引著黑線，從半空中吊落下來。
木偶那如同骷髏孔洞般的眼瞳，對着衛芷芙詭異的一笑。
大量的黑暗籠罩而來，陳楓雖然是『觀察者』，但也被阻擋，再也無法看到發生了什麼。
............
很快的又是景象變化，陳楓恢復了之前的『觀察者』視覺。
此刻在他的眼前，是一個佈置得奢華的地下酒庄環境。
衛芷芙穿着女僕式的服裝，帶着恭敬和清純的笑容，跪在一個沙發前。而在她的眼前，只是一雙皮鞋，雙腿向上是黑煙繚繞，無法得知眼前的人是誰。
但是陳楓卻看見了，或許這個入夢的記憶，是後來衛芷芙得知的結果。所以此刻的反應，衛芷芙在這個情景下並不知面對誰，而陳楓卻知道。
坐在沙發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頭顱上纏滿白色的繃帶，容貌被層層疊疊遮掩。但是華服套裝筆挺，氣質深沉，隱然是上位者的姿態。
陳楓感覺有些眼熟，略一琢磨，立即就想起了。之前在王爾德入夢時，他曾見過在別墅中的郝嵐。
這個沙上的中年男人，除了容貌難辨，其他的形象完全符合陳楓對郝嵐的映像。
「為什麼要列出這樣的名單？」繃帶臉的中年男子問道。
「因為是出生於天堂日，又再受難於天堂日，那麼這些人群如果形成龐大的儀式，會造成足以撬動地獄之門坐標的詭秘力量......」
衛芷芙帶着恭敬的說道，「這是血源詛咒議會歷經無數年反覆實驗，從而得出的結論。所以只要計劃得當，十字區的坐標將會被撬動。吾主的榮光，將會從地獄里照耀而出！」
「你很聰明，但缺乏一些運氣，導致敗退。現在只有我才能拯救你，要不然你的計劃失敗，就會面臨可怕的懲罰。」繃帶臉的中年男子淡淡道。
「我願意遵從您的意願！」衛芷芙順從地匍匐。
繃帶臉的中年男子點頭道：「來自地獄的偉大榮光，只能是『最初靈魂之主』！所以儀式需要改正，我已經有了方案。如果你能完成，那麼功勛會有你的一份。」
「感激您的包容，我盡心儘力！」衛芷芙恭敬的回答。
............
所有聲音和畫面消褪，陳楓的眼前再次變化顏色景象。視線恢復之後，居然是來到西溏街古董店的區域。
此刻正值下午時分，深秋的天色昏暗。
古董店門前，文叔悠閑自在地坐着。他一邊看着光屏上的小視頻，一邊舉目四望，欣賞著周邊逛街的美女。
衛芷芙的身形籠罩在深色的帽衫里，站在很遠距離的牆角，深沉的眼光凝視着古董店的方向。而在她的腳底下，隱約有血色花蕊在泛動。但宛若亂碼繚繞變弱，一閃而沒。
............
場景再次幻變，時間不長，陳楓的『觀察者』視覺，又再次來到那個地下酒庄般的環境裏。
衛芷芙換上了罩帽運動衫，正在收拾著桌面。
桌面上擺着數十件雕琢古樸的木偶，看起來，就像一個個古典而透著神秘氣息的收藏古玩。每一個根雕木偶都顯得價值不凡，極具誘惑力。
衛芷芙取出一個複式腰帶，將所有木偶古玩逐一置入腰帶內。然後將腰帶綁在身上，收拾妥當。離開地下酒庄后，從夜幕下的院子裏，牽出一條短腿柯基犬。
隨着她的腳步走遠，忽然在她的前方，出現了一個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長風衣，有着淺褐色長發的女子。
衛芷芙感應不到這個女子的容貌，她立即摸了摸腰間的木偶，又瞧了瞧柯基犬的反應，似乎察覺到危險的存在。她立即就轉向，繞過另條偏僻道路走。
但是殊途同歸，依然還是撞見了那個高挑高材，黑色風衣，淺褐色長發女子。
衛芷芙掩藏自己身上的氣息，以一種疑惑的眼神看着面前這位女子。
淺褐色長發女子淡淡道：「別裝了，我跟蹤你很長時間了，幾乎有半年。但是，我很難找到你，畢竟你身上有『血源詛咒議會』的詭異掩藏。」
衛芷芙沒有說話，但是淺褐色長發女子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合作，你帶我去地獄的庇護所，我可以給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