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六指

「這十六個字呢就是敵進我退，敵駐我退，敵疲我退，敵退我退！」，蕭子墨手裡指揮起來。

「老大，我有一個問題。」，牛二拿著斧頭左右劈開實木。

「有問題就說。」

「為什麼要退呢？敵人疲倦正是我們的好機會！以我方高昂之氣勢擊潰敵方萎靡之氣勢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么？我覺得不如敵疲我擊。」，牛二是喜歡動腦子思考的。

「對啊，我也覺得如果一直退下去我們作戰的勇氣就會被消磨乾淨。我聽說打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若剛剛開始氣勢正盛的時候選擇逃跑，敵軍會把我們打得丟兵卸甲的。」，雉繼續補充。

「這個問題和想法都很好。不過你們最近的一次作戰是何時？」

雉撓一撓頭，「老大，我們還沒做過戰。我也只是在王將軍攻打楚國的時候押送過糧草。」

蕭子墨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馮去疾：「不！你們剛剛獲得過一次小捷！就是和這位前丞相作戰而獲勝的！雉，你來總結一下這一次為何會勝呢？剛開始還是十分被動的局面，亭長把我們全部綁了起來。到如今勝負逆轉。」，每次大小戰役后都要做總結，蕭子墨注意著要培養這些士兵的戰後學習意識，就像高三學習的時候專門準備的錯題本一樣，找到不足進行改變，找到自我優勢發揚光大。

馮去疾被這麼一看只得訕訕而笑，還不是憑著人多三騎一？

「老大」，雉偷眼看一下臉色像是便秘的馮去疾繼續講「這次我們遇到的不過是亭卒，經過的訓練遠遠比不上正規的秦軍，尚且能先行把我們控制住，如果他們不是選擇將我們俘虜而是擊斃，可能我們就敗了。雉覺得這次能夠獲勝不過是僥倖，全憑運氣使然。」

馮去疾聽得舒心，這才對，倘若自己回去一定要把各地獄卒，亭卒集中起來學習一下「粽子」捆綁法。

蕭子墨搖搖頭「雉班長所說大半都是正確的，但是也有一半都是錯誤的。亭長長期在外管著一亭十里的治安，訓練量比不上材士么？如果材士們當真刻苦訓練我蕭子墨又怎會在這裡與諸君相遇？」

雉默然不應。

「第二，正規軍不一定比我們泥腿子更厲害，讀過兵法接受過訓練的將軍也並非比我們泥腿子更懂得兵法，書上讀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你們有誰走遍過驪山么？」

一個個士卒開始喊報告，「小時候跟著吾翁去採藥。」

「跟著母親回家省親的時候要翻山越嶺。」

「去山裡逮兔子的時候。」

「好，，那我們問一下馮去疾馮老先生，據丞相所知咸陽城內有幾個領兵的將領了解驪山？」，蕭子墨問馮去疾。

馮去疾皺皺眉「將軍應該沒有了，唉，蒙家父子三人都已不再，現在也就只有在北方戍邊的王離還能了解整個驪山的全貌吧。」，絞盡腦汁，猛地又想起來一個人，「不過還有一人不是將軍，只是監督百工的少府，算不上，算不上。」

蕭子墨暗自存疑：「敢問這位少府名叫章邯？」

歷史書上記陳勝的起義軍曾直逼咸陽，這位少府臨危請命帶著監獄中的犯人和驪山的刑徒大敗起義軍，就差一點上馬為大秦安邦了，可惜遇到一個少年叫做項羽。

雉插一嘴「少府喜歡議論兵事是滿朝盡知的，小人還曾聽聞都護大人常與少府大人論兵演繹，十之八九是輸。」

馮去疾也點點頭。

「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以後聽到任何部隊和章邯兩個字沾一點邊的我們就跑就行了！」，蕭子墨特意叮囑著大家。

馮去疾滿臉驚異地看向蕭子墨，慢慢回過來味兒：「蕭小子，你們這不會是要反抗大秦吧？」，講出來自己都不信，十五個人反抗至少五萬軍隊，難道是自己年紀太大？還是如今少年都志存高遠了？

接著勸說「蕭小子，你可答應過老夫要隨老夫進宮的！」

蕭子墨滿口答應「我們十五個人還能翻起來什麼大浪，老丞相你就放心吧，過些時日就隨您進宮。」

雉這時候又問「可是他們只需要一個嚮導就可以了解驪山全貌了。」

「但是如果那個人是我們的人呢？」，蕭子墨狡黠一笑。

「我們此次小捷之所以會勝，不外乎是以少勝多，攻其不備，試想我們只是敵方的三倍之多就可以輕而易舉逆轉戰局，至今沒有其他部隊找上來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我們如今面對的是誰？在驪山之中我們面對的就是整個大秦！大秦鐵騎兵強馬壯，若是以舉國之力搜山我們還能跑到哪裡？當今二世豈容皇城之下盜賊起？所以我們要低調，要在地底下行事，要偽裝，要悄悄壯大力量，化整為零融入到普通百姓中去。」，蕭子墨講得正是激情四射。

馮去疾咳嗽兩聲打斷「咸陽城內是要檢查驗傳的，不過幾日之後想必御丞就會發現少了十五個士卒，知道你們群聚為盜了。」

蕭子墨有點尷尬，某種視頻看多了，關鍵時刻就文青跑偏覺得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也是。

笑一笑「所以我們要藏在驪山，他們發現不了我們的蹤跡，一直等到驪山徵集士兵之時即可！」

「徵集什麼士兵，老夫為何聞所未聞？」，馮去疾納悶這都是什麼啊？越發感到最近所經歷之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蕭子墨暗道，壞了，這老頭子鐵定不能把他給放了！還好自己粗中有細，剩下的話沒有講那麼多。

又一想，陳勝到底是死是活？「張良」究竟在這個時代可不可以動脈吻合？蕭子墨曾看過一本書，上邊的觀點是時勢造英雄，蕭子墨希望這個時代會造就一個率先起義的人，不論他是否叫做陳勝。

「總之，十六字總結成一個字就是跑，保存有生力量！我們要的就是默默練兵，蟄伏等待，天下大變之日就是我們名垂青史之時！」，蕭子墨氣勢昂揚。

馮去疾和一干眾人則是一臉茫然，這天下不是太平的么？

牛二早年跟隨英布，嘗論天下大勢，此時也熱血沸騰起來「老大！打進阿房宮算我一個！」

雉「......」

馮去疾「......」

番陽縣一個大戶人家的門外「櫞獄大人，有一名在逃匪徒進入郡縣，麻煩大人可以開啟府門，小的們檢查完就走，深夜叨擾，麻煩了。」

管家進堂屋稟告，櫞獄臉色微變「那個地方給遮好。」

「是，大人。」，管家開門，一行五人由一名伍長所帶，手裡人手一把弩，列隊進入府中。

管家狐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這是何地之匪徒？為何如此興師動眾？」

「小人也不知道，只是早些時候城門口見此人功夫了得，所以才深夜排查重兵，得罪了！」

菜窖緊鄰茅廁，老遠聞到糞便味兒，伍長還是走近看了看，沒有發現不起眼的菜窖開口。

大大小小的屋子看過一遍才離開。

男人聽著沒了聲音，爬出糞池。

緊盯著眼前的這個「人」。

「人」正在用手挖土，不停地填入口中。

這個時候英布才注意到，此「人」右手有六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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