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介子空間

第六章 介子空間

夜裡,秦含盤腿坐在客棧房間里的軟榻上,仔細鑽研著鈴鐺手鏈。兩個扁球形的鈴鐺下腹都開了一條長縫,只有其中一顆,內里有粒小石子。

一個鈴鐺本就是空的,另一個石子太小,難怪怎麼搖都聽不見聲響。

秦含劃破手指,將血滴在兩顆鈴鐺上。不一會兒,血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了下去。繼而凝神細看,發現兩顆鈴鐺表面的血漬並不是消失了,而是滲進了那粒小石子中。

漸漸的,那可小石子閃著微弱的光芒。出於好奇,秦含又將大量的鮮血滴進石子中,石子上的光芒也越來越盛,隨即嗖得一下從鈴鐺里飛了出來,沒入了秦含的眉心。

腦中一陣暈眩,不禁閉了閉眼。

再一睜眼,便進入了一處空曠的所在,其中除了一個關著門的茅草屋,和一條小溪便什麼也沒有了。

是真的什麼也沒有,一眼望去全是黑漆漆地霧氣。

朝茅草屋走去,每靠近一分,就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暖流從毛孔中滲入,進入四肢百骸。難道這就是靈氣?

武者也不過是會武功的凡人,經脈中如何能承載靈氣?還是因為秦家人的經脈比較特殊?

聽說靈氣能治癒凡器製造的創傷,也不知是真是假。

思及此,好奇心驅使著秦含加快了步伐,最後吱呀一聲將門推開。屋裡頓時輻射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如水般柔和的靈氣撲面而來,將她全身包裹。

右臂上的傷口一片灼熱,似乎傷口正在癒合。復又看了看剛剛劃破的手指,如今已是完好如初。

緊接著,靈氣如開了閘的洪水朝她湧來,一遍遍地沖刷著她的經脈,竟是快要將她的經脈撐爆。

儘管疼痛難忍,但秦含還是咬著牙,沒發出一絲聲音。

當經脈的承受力已經到達極限的時候,她的修為也在不斷往上攀升。

後天五重。

後天六重。

先天三重。

直至修為突破至先天三重,體內暴躁的靈氣才稍稍平復下來。

秦含立即坐下調息,運轉心法穩固境界。

不知過了多久,方才睜開雙眼,只覺得眼中一片清明。聽覺也變得十分靈敏,已能清晰地聽見屋外的流水聲。

這裡難道是一處介子空間?在茅草屋中環顧一圈,發現屋裡有一張石床,一個蒲團,一面水鏡,還有一個只有一層的書架,剛好到秦含肩膀的高度。

手剛接觸到書架,書架緩緩從中間分開,露出牆上的一道裂縫。

秦含不禁想到自己隔三差五的,晚上就被莫名其妙的光芒驚醒,看來源頭在這裡。那光芒應該就是從這裡滲出去的靈氣,這麼說來,她也算時常被靈氣灌體了。

只是如今已可隨意進入這處空間,這處裂縫還是得想辦法閉合。秦含手掌撫過裂縫,觸碰之處迅速癒合。

見此,秦含心下大為驚奇,又在屋裡摸索了許久,無一處不是隨著秦含心念而變化。

最後在水鏡上輕點幾下,鏡中立即出現了客棧房間內的情景。果然,是個偷窺利器!

秦含在書架上取了兩本書,便出了空間。

一出空間,本以為過了大半夜,可燭台上的蠟燭絲毫沒有變短,看來空間內的時間流速應該比外界要快。

手上系著的鈴鐺好似已經失去了價值,但其能被血液滲透,看來材質也不一般。且這是大姑姑送的生辰禮,便也不能扔。

只是大姑姑又是從哪裡得到的呢?既然想不通,便也不去想。

秦含又將右臂重新包紮,好在若是不提換藥,小翠也不會多事,也只能找借口自己換藥了。

剛剛從空間帶出來的兩本書,一本是遊記,另一本是一部掩藏修為的功法。只是這功法需要靈氣才能運轉,雖然秦含體內有靈氣,但畢竟還沒有引氣入體,也不知道能不能練成。

眼下進階速度太快,為了不讓人懷疑,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秦含的體質果然逆天,以武者之軀,經過一夜的修鍊,竟將這部功法基本掌握了。

秦含將顯示出的修為調到後天四重,這段時間,她也不忙著進階了,打算鞏固修為。

據說,到老家秋風鎮還有半個月的路程,秦家一眾人早就吃過了早飯,準備啟程了。

「小翠,你有家人沒?」

「小翠,你姓什麼啊?」

「小翠,你今年多大了?」

小翠:「…」

每日,除了夜裡忙著打坐調息,白天就只能在車裡翻翻手中的遊記,秦含身上都要長草了。

爹娘和姑姑,天天商量秋風鎮生活的規劃,小翠偏還是個不愛說話的,倒是王二八面玲瓏,還能和秦含多說幾句。

「仙師駕到,還不閃開!」一道蠻橫的糙漢音從秦家馬車後方傳來。

「王二,退。」秦遠程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寒意,顯然在帝都過慣了高高在上的日子,現下卻是極為不悅。

王二本就是個機靈的,早就調轉韁繩,將馬車停靠在了路邊。

只聽一陣馬蹄聲,從後方衝出一輛鑲金嵌玉,寶光閃閃的馬車。一臉橫肉的車夫揮舞著鞭子,喊道,「仙師進城,速速退避!」

城門口的人群紛紛退讓,就連已經盤查過關的人也退了出來,守城的士兵更是恭敬行禮,直至馬車消失。

「爹,我們也要進城嗎?」秦含看了看天,這會兒剛過午時,頭頂上的太陽正烈,也不像是要找客棧歇腳的時候。

「咱們進城逛逛,買些東西。」

陽城是修仙者管轄的地界,店鋪多如牛毛,擺攤小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仙寶凡物應有盡有。

唯一不和諧的就是修士欺凌凡人的情景隨處可見。

「爹,不是說修士不能干擾凡人的生活嗎?」同為凡人,秦含有些心中不平。

「那是高階修士怕招惹因果,會引來天罰或產生心魔。想這些一輩子也只能在鍊氣期停留的修士,有誰又會在意呢?」

「我想高階修士也不屑欺負凡人。」

秦遠程摸了摸秦含的小腦袋,「傻孩子。」

為了不和修士起衝突,馬車在城裡轉了一圈。到傍晚才打聽到一家未住滿,且全是凡人居住的客棧。

陽城一入夜,就鮮少有凡人在大街上走動。修士買賣貨物多有顧忌,來往間也是行色匆匆,不見有誰駐足寒暄。

「這裡只剩最後一瓶武元丹,這種丹藥已經沒多少修士煉製了。」

擺攤的黑袍老者,整張臉隱藏在斗篷里,看不清樣貌,「暫且收你三塊下品靈石。」

「一塊。」中年人面露難色。

「靈石與你無用,不如拿出來換點有用的東西。」老者再次開口,語氣有些不善,隱隱有威脅之意。

買家最後咬咬牙,還是掏出了三塊下品靈石。接過老者手中的丹藥,快速離開。

待那中年人走遠,老者立即將攤上的物什收進儲物戒中,朝著中年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從街角走出兩個人,同樣披著黑色斗篷,其中一人躬身對另一人,道,「主上,是否要跟上。」

「我不是你的主子,她已經死了。」被稱為主上的人接著道,「羽,一切皆有定數,不能強求。」

那名叫羽的斗篷人,隱藏在衣袖裡的拳頭已經攥得咔咔響,掩去了眼裡的不甘,卻也不再多言。

被稱為主上的黑袍人見此,一揮袍袖,如青煙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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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異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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