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第866章

她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之上,還夠雙手托著腮看着院子外面的高山與白雲。

「怕是現在,這棟韓府之外的青城,也應該是快要鬧翻了天了吧?」

她這麼久都沒有現於人前了,那隻要是個心思活泛的人會猜到。要麼,她現在已經是出了青城的地界,要麼,便是已經藏身在了青城中的宅院裏從而躲過了他們在街道口和城門口的一步步審查。

「只怕是這韓府也不會太安全了。」且若是停留的久的話,甚至可能還會連累了韓郎君的。

小卜不以為然。

「所以說,只要那個什麼姬長淮的長公子一旦出城,我們就可以跟着一起離開啊。」從院子裏的廚房解決了自己的午膳。

在院門口消食之時,卻正好見韓非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從遠處的林間小道走來。

走近了,卻是雙目無神著,徹底陷入了沉思一般。

眼看着這人走着走着就要往樹上撞的時候。

小卜在一旁默不作聲。且看起來,整個人都要比方才還要亮色的許多。作為燕王室偏支,姬長淮確實也是深知燕與韓之間的關係。

且常年遊歷,韓王朝都確有一個淵源已久的白姓世家貴族。

看着白蘋的一身裝扮禮儀,若無意外的話,姬長淮萬分確信這白蘋確實是為真正的韓王朝都的世家貴族之女。

只是卻不知為何,想到曾經他第一次在客棧窗口看見白蘋的時候。

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明白,這院子之中除了他的舊師荀卿,自己,還有那個李斯之外,又有誰能夠有如此本事能夠住的韓非解疑惑。

想着想着,便早已是昏昏欲睡。

林寂風輕,老樹鴉啼。

夜間的一片寧靜很快被打破。

「開門!快給我開門!追查逃犯,快配合調查,速速開門!」

說着,大門的木板門也是被毫不客氣的拍的震天響。「也並非是如此,不過是家中發生了一些小事罷了。不過難得師父千里迢迢來了楚國,好歹師兄我也是楚國人氏,不可能說是有師來不相迎的話來。」

「正好聽師父說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師弟你的居住之地,因為為兄許久都不曾見過師弟,也正好是同時楚國邊境的青城,因為想着師父此行帶了自己后至少也是有自己會方便許多,便直接提議了陪同。也是因此才會有你今日的一出事情罷了。」事實上來說,白蘋確實是猜對了的。

只不過是現在重來了一世,又改變了一些人生的軌跡罷了,偏生因為中途不小心發生了一些意外。不僅他在剛剛過來的許久時間裏竟然是渾身受傷到根本就是連動彈的意識也是不曾有過的。而最要緊的,也是小卜最為關心和愧疚的是,他的那個從頭到尾一直都是分外相信自己的主人。

誰又能知道不過是按照典籍記得記載,還有他記憶之中本就存在着的一些有根據的做法行動之後,竟然是會給向來極為信任他的主人帶來了如此之大的麻煩。

失憶?怎麼會這樣,他可從來都不曾聽說過利用往生花重來一世的人,竟然會莫名其妙的失了前世的記憶。

怎麼會這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卜百思不得其解。一想到曾經他的主人所經歷過的那些事情,還有現在每當主人看到那個人的時候都是極其開心的模樣。

君無戲言,哪怕是貴如韓王室國都的韓王,他也仍舊是做不了這些任務的決定。

不然他身為君王的威儀,只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消失的蕩然無存。

當年是白氏的先祖,因為自韓王室先祖帶着人建立了這個國都之後。他就是一直都很在身邊。

且不管是財物,還是人脈,在當年跟隨韓王室先祖的時候,也算是一股並不小的勢力。後來又是一心既是跟隨着韓王室先祖,又是絲毫不忘的發展着自己的勢力。

不然到了如今,也不可能有韓王室的赫赫有名的白氏淵源世家的存在了。

可是如今,韓王室竟然面臨着遷都。如果醒了的話,那才叫糟糕。

這樣想着,白蘋立馬不疼了,再疼也要忍着,疼也比到時候被抓起來后當做妖女被活活燒死的強多少倍啊。可是即使如此,白蘋也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比其他的人要厲害,她不過是萬千百姓之中最平凡的一個弱女子,庸庸無為。因為還是在夜晚,縱然那間大人物所在的房間窗子半打開着,只不過從白蘋艱難挪過去的角度看來,屋內卻是要比外面的黑夜還要暗沉了幾分。

想到這裏,一向有些不以為意模樣的白蘋也不禁手足無措起來,她是真的沒有想過故意去揭其他人的傷疤。更遑論不過是面前的最多不過八九十歲的小小少年?

「哎,咳,你……你別哭啊……」白蘋四處瞄了一眼,連忙將在腰上掛着的一塊淡綠的帕子抽出來,捏著一角遞到仍是眼眶微紅的小小少年面前,「喏,既是男孩子,就應該是有淚不輕彈的。那個……你莫要再哭了。」白蘋有些好笑地彎了彎嘴角,笑意笑意轉瞬溢出,連忙提起一邊的邋長裙擺小步地跑起來跟了上去。

「看着你年紀挺小,今年已經是多少年歲了?」白蘋一直揚著笑意跟在小男孩兒的身後,一大一小相繼穿過了空寂無聲的街道,月光之下行走之間在一邊的地上留下了纖細狹長的黑影,漠然無聲著。

小男孩兒頓了頓,卻並沒有回過頭,仍是探著自己的在白蘋看來實在有些瘦弱的身子繼續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着,為白蘋在前面無聲的帶着路。「今年……九歲矣。」小男孩兒回答道。

果然,才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小少年。他們會不會像白蘋現在這般,接受的毫不猶豫。

也有可能,在他們第一次聽到小卜的聲音之後,又或者甚至是在小卜恢復了身上的傷而展露出原本的模樣之前。

那些人或許已經自己嚇自己的命不久矣了。

種種皆是可能,但是會像白蘋這樣一口相信的人,只怕是少之又少。

不過,索性白蘋並沒有信任錯。

不僅僅是她手臂之上出現的艷紅的半開着的往生花,還有近來她一點點無聲無息多出來的一些堪稱是微不足道的記憶。

種種皆是證明了小卜的話的真實性。平常的人,或許對於白蘋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

但是像韓郎君這等專門只為讀書的人又怎麼可能——因為姬長淮遠行回國,韓非既是想着同門師哥離別的惆悵,幾番思索。如今的司葯姐的確是厲害,不過前提是厲害在跟這裏的大多數年輕比較,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前提就是,司葯姐如今已經是有十萬歲的閱歷了。

可以說,現在各族的老祖,她也皆是能夠在他們面前混個知交好友噹噹。

若是給他十來萬年的時間,他還是不能混出了八岐該有的模樣,那他還要不要在這烏啟山繼續待着了?

若真是如此,乾脆也不要繼續修鍊,就在小屋東邊的水井裏一頭扎進去升天得了。說明白蘋暫時在那一群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跑去了其他地方之後還沒有回來的同時,一直都會是極為安全的。

只要白蘋不會像之前一樣故意去把自己送到那群人的面前讓人抓的話。我冷眼瞧著正在一旁搖扇的三哥,就知道他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身為兄長,就是這樣愛護自家妹子的?那我真是長了見識。」

聽罷,枍桑挑了挑眉,有些嬉笑,「妹子這說的是哪裏的話,兄長我聽了可是傷心的很啊!」

見我一副不相信的模樣,瞥了瞥我一眼。無法,隨手舞了舞紙扇,倒是勉強為我解了幾分的熱度。面上卻一片哀怨,有些埋怨我的做法。

瞧著自家三哥一番不耐模樣,一時有些無語。聽說三哥幼時體弱多病,阿母便為他自作了主張,取了枍桑這個名字,取無憂無愁之意。不負所託,身體倒是好了,卻是個喜四處奔游,不顧家的主。

唉,現在連我都為阿爹阿母感到不值,辛苦養大的兒子,竟是個敗家敗業的,真是失望。如此想着,不禁撇了撇嘴,正搖頭,不想,一時不察。「竟也有許多人真的相信了往生的流言。」這是……怕是對自己的回答已經是隱隱失望?

這又怎麼能行?

他當即斂了斂心神,想起自己曾經同師門弟子一同聽座上的師父講學之時的場景,面上不由升起來幾分懷念之意。

就算是他早在拜荀卿求學之前,就已經是立志,將來要為眼前的這一片硝煙瀰漫的土地做出一番大貢獻。

可是至今,哪怕是如今的他自己,也僅僅只是在心底這般願望着。聽到這話,原本正要拒絕著的白蘋猛然睜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疑惑中又帶着絲絲期待,「韓郎君,你真的知道?」

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個時候的她,小女兒的嬌憨姿態盡顯。

如此可愛。白蘋點點頭,頗有幾分感同身受。

每每當她見她的那位四處遊歷回來的兄長時候,雖然看着是要比之前臨出發之時,膚色明顯要黑了許多。

不過韓非沒有說錯的是,或許遊學對於他們求學者來說,真的是一個很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經歷。

就像是兄長。一段時間下來,他一直都險些以為,其實主人在丟失了她曾經的記憶的同時,就連她那不得九竅也有七竅的腦子也丟了呢。

這樣動作,能看的出來那位所謂的大人物現在應該就現在窗枱前,或許是嘴角嚅笑着看着她,就如看一個頗為有趣的畫面。

更何況,方才別人還剛剛才說了一句有意思。

白蘋莫名有些囧,又有一丟丟的惱,咬咬牙開口,道,「這位……夜間的看戲者,麻煩如果為了逗趣而看,就請不要出聲,不然經被你一聲嚇呼,小女子我就很有可能會不小心掉下去而因此受傷的。而若是你也同小女子一樣不想惹事,不妨現在就關上窗子回去繼續好好歇息?今晚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可。」

「又或者說,你完全可以把你今晚所看到的當做是一場夢,這位看戲者你覺得呢?」白蘋頗為咬牙切齒的問道。

這下白蘋也算看的清楚分明,在她話音剛落之後明顯看到那大多隱於黑暗之中的人輕搭在窗沿上的幾根手指微微一頓,隨後忽地動了動,一下一下地在窗沿之上輕扣了起來。

「嗯?嗯,那這位姑娘可繼續為之,方某僅僅只是一時興趣,不會多加打擾的。」每一次遇到這樣的固執的師弟,他只覺得渾身無力的很,就連分辨都是分辨不過的。從前的師弟雖然是有口吃之症,可是辯論之時總是一針見底的在於多數,根本就並不需要他去以口才辯論成功。

而如今……可是白蘋默默在心底數了數,方才自己和疆時一齊從青城中的那條最是繁鬧的街市走過來到這條難得安靜的巷子。「的確並非是自己領悟,只是聽着白蘋姑娘的一席話,便忽然想通透了罷了。」韓非道。

「就是主人曾經說過,要從源頭上找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也應該這樣。」

源頭找起?

白屏一手撫著小卜的柔順毛髮,微微皺着眉。

「當初最開始傳出傳言的時候,正也是因為周王朝所供奉的神士所言,因為顯示的身份特殊神秘又接連上天,所以,對於一位神士親口所說出的話,不管是周王朝還是各列國的人們,都是深信不疑。」

白蘋頓了頓。

「如此說來,我將來還需要去周王朝走上一遭?」白蘋也不與小卜爭辯,看着桌子上,還有一旁擺放着的書架,嘆著氣的道。

小卜從一旁的高木柜子頂上跳下來。

而那位所謂大人物的身影也大多隱在了更深的黑暗之中。隱隱地,白蘋只能看到幾根輕輕搭在窗口木沿之上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半掩著在烏雲之後的月光的普照之下,意外的白皙地有幾分玉質清瑩的感覺瀰漫。不過到底心中疑惑,而按照小卜接下來的說法則是:辟邪常與天祿配對,俱屬神獸之列,專與邪惡勢力作鬥爭,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因而人們用這種神獸來看守闕門和神道。

而聽說特別是楚國的民眾,向來認同辟邪的身份。所以人們皆是喜愛尋所看見的烏色的樹根去雕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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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在前,小女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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